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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胡父

一个故事讲完了,都已经是天黑时分了。

外间,此刻天空已是黝黑着,乌云密闭的,哪里有一点光彩。

不知不觉申修文肚子间不客气的“咕噜”了两下,由于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讲故事,这冷不丁的一下,瞬间激起所有人的笑意。尤其是四九,那笑的都恨不得抱起了肚子,申修文气的是牙痒痒,恨不得上去赏个爆栗。

只是申修文也不好意思,他脸颊儿怯红,正犹豫间要不要告辞,哪知道那胡姑娘娇俏一笑,噗嗤道:“申大哥,晚些就在这里用完晚饭吧,正好今日家父归来,我也将你引荐给家父瞧瞧。”

她说话的声音就如百灵鸟一般,听得很是惬意,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虽然不懂诗文,但是对有学问的人还是打心眼的尊敬。

申修文原是不愿意叨扰,何况又听闻这姐弟两的父亲要回来,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在去逗留,途惹得人家不快。

虽然申修文明白这是小姑娘的好意,最终他还是腼腆着道:“这不太好吧,伯父要回来,我哪敢叨扰,这样吧、我明日过来再谈下细节,四九咱们走。”

申修文是一个知进退的人,说话间就拉着四九扬长而去。

此刻,亦明白申修文所想的胡媚娘最终没有挽留申修文。

她想着明日间反正还会在再见,便并未多想,只是觉得今日遇到的这人着实有些意思,这和她平日里见到的学子是大相径庭。虽然他有时候是狂放了点,说话不着边际,但到底与众不同,尤其是思想。

只是胡媚娘最终还是轻笑片刻,但在这之后她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张望着申修文离开的方向驻足片刻,也不知道此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

夜间、不算刺骨的寒风呼呼作响着,南边的“胡记”雕刻店铺内,胡家一家人吃的是满嘴油渍。

食桌上,猪蹄、羊脚,马蹄烧饼...

胡媚娘到底是个女孩子,可能在这一方面会稍微注意一下,反观胡庆和另一个老者可就没个形象了。他们似是在聊天畅所欲言,此刻饭桌上还悄然放置着两杯醇香的美酒,看得出来两父子是在小酌两杯。

可是渐行渐远之后,那老者似乎是有意提到了胡姑娘往事。

原来小胡姑娘竟然是老胡收养在外的闺女,原来老胡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荒唐过,后来更是夜夜笙宵,玩的不知道有多疯狂,可惜疯狂的背后却是严重的透支。

老胡最终玩坏了身子。

而当而立之年的老胡想要自己小孩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子亏空的厉害,要不是中途遇到了一位名医,说不定他早就不能人道了,那有胡庆的出生。不过,也正是因为胡庆的出生,这老头才洗心革面回归了家庭,难就难在老胡的媳妇难产,生了儿子胡庆就撒手人寰了,这些年老胡是既当爹又当娘拉扯着两孩子长大,只是看着女儿亭亭玉立,他作为父亲,也巴不得给女娃儿找一户好的人家了却当爹的心愿,奈何老胡家没落,这上门提亲的哪有什么才俊。

老胡头虽然年轻时荒唐过,但是那骨子里还是骄傲的很,在者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要才识有才识,要容貌也不比其他女娃儿家差,虽谈不上是才高八斗,但也能识文断字,就这一点还颇让老胡头骄傲连连。

“媚娘,忙完了这一阵你也休息休息,这收桌子抹布的事情交给爹和你弟,如今这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免得明日间无精打采累到了自己。”

老胡头和颜悦色的交代着闺女,他说话间那手头上的动作可不慢,说话间还播了两颗花生,又小酌了一口。或许是酒的后劲足,他滋溜了一会,眼神眯起,那眼珠子都泛着销魂的意味。

只是这收拾菜碗本来就是女儿家的本分工作,那知那胡媚娘听完,眼睛浮了一丝雾气,她知晓阿爹打小就疼她,只是当她听完,她撒娇着:“阿爹,不碍事的,媚娘身子骨好,倒是阿爹这上了年纪、香醇美酒还是少沾或者滴酒不沾,这样才能延年益寿,还有阿庆,也少喝点,说不定明日还有要事儿要做。”

闺女一直都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一样。老胡头是知晓自家闺女一直都很孝顺,虽然他听着女儿絮叨的话,但亦不感到烦闷,只是眼下有事要和儿子商量,只这些话语终究不能让闺女听到。

既如此,老胡头索性找了个借口,“媚娘,爹和你弟弟还有事儿要商议一下,这酒菜也不知吃到何时,你不妨先去休息一会儿,若是阿爹有需要,自会找你。”

老胡头这一番话说的是在理在情,其实也是宽慰闺女的心。

只是那胡家姑娘也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他知这是父亲有意托词,便娇笑了两下,朝着老胡头淡然点了点头,就莲步轻移,径直往自己闺房走去。

现在女子的闺房,就是父亲和弟弟也不会随便进来,毕竟闺女大了,也有自己的私隐了,亦不足为外人道也。

倒是此刻的胡庆似乎喝的有些高了,他的酒量本就比不得老胡头。

此刻的胡庆是脸颊儿腮红,他打着满满的酒嗝道:“阿爹,不就是那些事儿么,何苦不让姐姐知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况就算是你不说,以姐姐那灵动的脑袋瓜儿,那姐姐她也未必不知,何苦做这个恶人。”

胡庆倒是嗤之以鼻,由于喝的有些高了,那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胡老虽然也喝了大量的白酒,但到底是酒量好,他猛然一拍了自己儿子的额头,斥道:“你小子可别胡言乱语,我且问你,前段时间托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老胡头以前就是一个花花人儿,那心思自然比儿子要多得多。只是终究,虎毒不食子。他的算计都是算计外人的,那会算计到自己儿子身上。

那知儿子胡庆道:“相是相中了几个,但大多中看不中用,都是面子光,那私底下的德行不说都清楚,只是男人总有点劣根,要想找一个知根知底,还又门当户对的又那是容易的事儿。”

胡庆也是说了是实话。

胡父自然懂得儿子的意思。

要不是看着闺女越来越大了,他还真舍不得,只是女子家家的,就怕留来留去留成仇。

他有心替闺女征婚,但又怕自己毁了小女一生的幸福,但是眼看着女儿大了,怕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不过父亲...”

今天喝的有些高了,顿时间胡庆想到了今天帮自己解围的书生。

在一想,那射雕这么有寓意的小说都是他写的,那才学一关肯定不错,只是想着申修文锦衣华服想来家里条件肯定不差,只是他与自己的姐姐真能成双成对吗?

胡庆开始蹙眉不已起来。

可终究是父子连心,老胡头了解自己的儿子。

“有什么事儿就说,哆哆嗦嗦支支吾吾像什么男子汉。”

老胡头一向教育儿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胡庆也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但到底都是事出有因,怪不得他。

老胡头对事情对错这一点还是拧的清的。

于是在老胡头激将法之下,儿子胡庆这才将白日里遇到申修文的一切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尤其是对于射雕一书的事儿更是添油加醋。

那老胡头岂知这事儿,适才听儿子一说就有了心思。

他虽然不懂诗词,但是做人的道理他明白,于是老胡头心里有了主意,他合计了一番,就等着明日待申修文上门试它一试,若真是个良人,便替小女说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