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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阿红小九

红尘偷偷跑去保护李昊了,阿红既不会隐身术,又学不会瞬移,只能乖乖留下来。黑水庙没什么任务的时候,便是无比悠闲的日子。

闲下来的时候,阿红和红尘曾用多余的钱办了一个酒坊,因为两人懒散,酒坊时常关门歇业,顾客很冷清,不过开办酒坊还是红尘的注意。

红尘生前嗜酒如命,过去陪伴叱义在无涯宫的岁月里,没少偷喝落霏酿的酒。因为好奇落霏娘娘的酿酒工艺,偷偷学了几招,虽不及落霏的十分之一,却完全可以在西越酿酒界站稳脚跟,更何况,他和阿红岁寿漫长,可以常常向人类学习酿酒技艺,增添新酒的种类。

红尘有味觉却没有嗅觉,阿红嗅觉却极为灵敏,两个人的酒坊虽然小,酒水品质极佳。

红尘和阿红早早就注意到了李昊的存在,但一直不敢确认李昊就是叱义,明里暗里帮助李昊多次,直到兰溪的到来,李昊香囊中锁住玄铁令残片的灵气松动,引起周围噬灵波动,才正真让他俩确认李昊就是叱义。

酒坊也歇业将近半年了,若不是因为林铉偷偷跟着阿红,还不知道有这么个酒坊存在。阿红闲来无事,干脆回去打理一下自己的酒坊。酒坊隐藏在西越花子巷巷尾,门口只插了一块泛黄了的幡子,上书四字“二红酒坊”,此外再无其它。

阿红懒洋洋的拿出钥匙,打开锁子推门进去,迎面扑来的就是毛絮和灰尘。阿红盘这手,立在门口,左瞧瞧右看看,似乎没有要动的姿势。背后传来一声:“小妹妹,哥哥来帮你大扫吧。”

阿红头也不回道,“不用了。”打了个响指,屋子里出现了九个阿红,擦洗的擦洗,拖地的拖地,而阿红自己却伸个懒腰道,“哎呀好困呀,今天正好晒个太阳。”

阿红变身九个阿红的的戏法,林铉在李昊屋子里也是见过的,此刻再见,仍然觉得稀奇。

“你这是,什么做到的?教教我好吗?对了,你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妖怪?我不是妖怪。”

“山河志里,记在着一种妖兽,名叫九尾天狐,你好像也是九条尾巴。”

“天狐?青丘的还是涂山的?”

“有什么区别吗?”

屋子里面的九个阿红,每个干完自己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消失不见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屋子便非常干净利落了。阿红撸起袖子走进去,刚踏进去一步,却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转向林铉。“区别大了”。

随后转头进去查看酒曲子和自家酒的情况。林铉见美人笑了,心里顿时也乐开了花,“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区别?”

“青丘的,在妖族地界南边,涂山,在妖族地界北边,青丘擅长迷惑人类,喜欢吃婴儿肉,涂山的亲近人,几乎失人的朋友,两族有时候势不两立。不过,传说两者在荒地交织处,有一棵魅果树,倒是两族共同守护的,你问这个干吗?”

“我当然要了解未来老婆娘家的情况,好去提亲啊。”

阿红愣了下,“提亲?是什么意思?”

“唔,提亲就是把娶你的日子提上计划。”

阿红瞬刻羞红了脸,喃喃道“真不害臊,谁要嫁给你。”

林铉便随着阿红查看一个个酒坛子,每个坛子差不多半人多高,坛子口或用蜡,或用木板封住、盖住,又用石头压住。阿红一手支着另一只手,一个个数点自己的坛子,然后直接朝窗户口那坛子走去,那坛子颜色虽是棕色,但颜色偏淡。

“那,阿红妹妹是涂山的,还是青丘的?”林铉似乎不解风情,笑眯眯的摩挲着下巴问道。不料阿红头上忽然冒出一对儿软软的耳朵,圆圆的,毛茸茸的。

阿红转过身来,一手领着酒提子,一手指着自己的耳朵,“你看,谁说九条尾巴的就一定是狐狸?我是灵猫,集天地精华的灵猫。”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头发长,见识短。”

林铉愣了一下,自认为自己以博学在摘星祠武学院著称,却不想有人,还是个动物说自己见识短浅,正让他吃了一惊,“那按照你的意思,鸡蛋见识最广?”

“其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主人见识最广!”说罢,挪开石头,掀开压坛的板子,随即而来的是浓郁的豆豉味儿,后香则是发酵的粮食香。

“好香啊,你这是,做豆豉吗?”林铉马上窜过去,差点把地上大大小小的坛子撞翻一个。

“你小心点!别给我撞翻了。”阿红软糯的声音,让林铉听上去,比美酒还香。凑近一看,酒缸里惨不忍睹,一坛子好酒,闻上去香,看上去恐怖,酒水里,飘着一块黄腻的猪肉,从坛口往下看,酒水中飘着泛黄的猪油油脂和脂肪泡沫,让人无法想象入口的感觉。

“你这,是黑作坊吧?”

阿红道瞪了他一眼道,“头发长见识短”。随后从坛子后寻到用麦草覆盖的长竹签子,一根差不多有半个手臂长短,插上肉,低下头,问了问,开心笑起来“呀,成了。”

随后寻了另外一个小坛子,上蒙了几层的纱布,一勺一勺的舀,后又开水筲酒,随后开火烧………林铉在一旁帮忙,忙活了好半天才蒸出了一小坛子酒。这都是小半天的时间了,阿红从中午忙活到月亮爬了上来。

“西越有人叫这酒雪烧酒,我和红尘偷学来的,成品加了玫瑰花露,更浓郁些。”林铉道,“你不是会法术么?怎么这么劳累?”

“法术控制不好力度,怕是烧过了头,今天请你喝这一坛吧。”

“我不要喝,这么一坛猪肉!”说着捂起嘴连忙摆手。

“早知道雪烧酒这么做出来的,还不如回去和梨花酿呢。”刚说到这儿,阿红打开坛子,浓郁的酒香没有一丝的腥味。这让林铉忍不住咽了口水,还是勾过脑袋去瞧个究竟.

阿红倒出来的酒水并没有油脂,清澈透明,若冬雪初融后的溪水。林铉喝了这杯,只觉得口味独特。阿红于是让林铉以此品尝了各种口味的佳酿,烈的,淡的,浓的,酱香的,清香的…..林铉随阿红到了酒窖,偌大的一个酒窖,挤挤挨挨放了几百台各种各样的酒,乃是阿红和红尘一两百年来酿造的。

虽然两人酒量都不错,但各种凡品佳酿各尝一小口,几十种的酒,混起来喝也会醉人。阿红喝了酒顶多法力使不出来,林铉倒是真的有些迷糊了。

阿红决定送林铉回摘星祠,反复检查了酒窖后,把林铉推出门口。这会儿林铉只觉得从脖颈儿烧到了脖子,林铉跨了门槛靠在门口,笑眯眯的瞧着阿红。阿红转过身去锁门,锁好门一扭头的瞬间,被林铉拦腰抱在怀里,死死抱住。阿红个头比林铉矮,撞在林铉怀里冒不出脑袋。阿红心道,“不好,这怕是耍酒疯吧,先下我也使不出法力。”正在思考时,林铉低声道,“小九红,你好美。”

小九红是阿红的乳名,不是特别亲昵的人还不会用这样称呼。阿红听了立马红了脸,浑身如同触电了似的,麻酥酥的很不舒服,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立马不争气的从脑袋上立起来。

“这一身酒味的,真是个不正经的人类”,想要用力推开,却被抱的更紧了,“不要走”林铉醉醺醺的,抬起头,又发现了这一对儿猫儿,亲昵的用手指碰了一下,那只猫儿立马背折了过去,又碰了一下,又是这样灵敏,好玩急了,又想碰第三下,阿红气坏了,猛地一推,却突然被林铉死死反抱过来并迅速旋转一周。

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擦了林铉肩膀钉在一旁门上,林铉动也没动,死死抱着阿红,须臾,身体猛然往前倾了一下,那双手渐渐的松了,随即整个身体向下滑了下去。

阿红一抬头,见对面屋檐上好似站着一个人,这下发现阿红发现他了,立马转身逃走,阿红要追,却被倒下林铉冷不丁的扯住衣角,这下心里焦急,抬眼望,却不知什么时候从何处卷来一团黑雾超自己和林铉这边飞来,林铉干脆扯住阿红衣角把她拉入怀中,喃喃道“不要走”。那黑雾在林铉周围旋转一圈,不知去了何处,却听见远处“啊”的一声,瓦片被踩的声音,随后,又有女人尖叫的声音,“啊,快来人,死人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