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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和尚(下)

祁盛不禁冷笑道:“原来是遇到了花和尚,**,恰好被其他妇人察觉,才暗中害死她们罢。”

阿蛮、玄清子及祁盛三人随即从屋顶跃下,由祁盛负责去追踪和尚的下落。

后祁盛回来报,和尚最后果然是回到了崇云观音庙。

三人正欲前往崇云观音庙,缉拿那名花和尚,又逢祁盛属下一个捕快匆匆来报,是凤萍的丈夫自缢身亡了。

阿蛮等人也不禁哑然,这才多会的工夫,又死了一个人。

前去凤萍家中一看,凤萍已被羁押拿下,而她的翁婆在院中,皆是捶足顿胸,哭喊地。

凤萍丈夫乃家中独子,三代人丁单薄,翁婆才逼着凤萍一定要生儿子。

祁盛再去看那具尸体,发现尸体脖子上确有一圈红印,但是摆动尸体的头部时,发现他的颈椎已断。

按理,若是自缢身亡,也会由于自身身体的重量下沉,导致颈椎骨折。

但凡自缢者,无不大便失禁,而凤萍丈夫也有此迹象。

祁盛环顾房中四周,亦无打斗痕迹,只有一张上吊被蹬倒的圆凳。

但蹊跷之处就在于,自缒绳索红印应当不过耳鬓之处,且无相绞之痕。

而凤萍丈夫的颈后却有红色淤痕,且有俩股相绞的痕迹。

祁盛当下断定,凤萍丈夫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所以,凤萍是脱不了干系,但是以她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得了丈夫呢,除非是有帮凶。

祁盛决定亲自去审问。

命人将凤萍提上来,她只哭诉自己是冤枉的,自己当时被打晕了,醒来便发现丈夫自缢身亡了。

于是祁盛又将昨夜所见,她与和尚有染的事情和盘托出,凤萍怔住了,而后又嚎啕大哭起来。

被官差拉住,左右开弓扇了她几个大嘴巴子,凤萍嘴都被肿了,那官差大哥喝道:“祁捕头问你话,你老实回答便是,少给老子在这哭丧!”

祁盛弯腰,伸手用铁夹拨了拨脚下红彤彤的炉火,里头一块烙铁烧得通红,这乃是给犯人用刑的刑具。

凤萍也是胆,怕被用刑,思前想后,咬咬牙就招了。

原来凤萍嫁给丈夫五年无所出,乃是丈夫命根子跟三岁孩童般,根本无法行夫妻之事。

其实她的翁婆也心知是自家孩子有毛病,但是怕在邻里间抬不起头来,对外却是凤萍的身体有问题。

日子久了,邻家的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她的翁婆也不想自家儿子绝了后,所以默认了让凤萍去借种。

崇云的观音庙,其实她不止去了一次。

因为瞅着庙中的主持年轻俊俏,就忍不住暗中勾搭。

先是捐了许多香火钱引起主持注意,又时不时的哭诉自己身世悲惨,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她的几个姐妹,不知从哪也听了这家送子观音特别灵验,都催了她一齐前去烧香拜佛。

见到了那和尚,她又忍不住与之眉目传情,谁知却叫其中一人看出了端倪。

回家途中,一直以此取笑试探于她。

她索性将未煮熟的木薯分给她们吃,结果她们皆中毒身亡。

祁盛又问她:“昨夜我曾听你起,明明是那和尚给了药让你药倒家人,他才能与你私会,怎又成了你夫家同意借种?”

凤萍抽噎道:“本是如此,但是总不好夜夜在他们眼皮底子下偷欢才是,因而下了药,让他们早早睡了。这药是大师给的,据也不伤身,我才敢用之。”

祁盛继续问道:“这大师是甚么来头?”

凤萍只道是得道高僧,其余一并不知。

祁盛问完话,又来找阿蛮,仔细叙了一遍。

阿蛮摇头道:“昨夜我分明听见那和尚她们几人已没甚么用了,所以定是妇人没吐实情。”

祁盛不禁骂道:“这个贼妇!”

阿蛮叫过玄清子,笑道:“咱们也一道去拜拜那送子观音。”

二听了忍不住偷笑:“多叫这子晚上卖力点,也不必去求菩萨。”

阿蛮俏脸一红,轻斥道:“胡甚么,这还有外人呢!”

祁盛连忙装作甚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于是,三人又一道出发,前往崇云的观音庙,临走前,阿蛮还不忘牵上了望犼。

观音庙坐落于一座不大的山间,里头有座送子观音殿,信徒众多,香火旺盛,人来人往。

阿蛮将望犼变作巴掌大,藏进了袖郑

寺庙主持正带领众僧在主殿内诵经,为香客们祈福。

阿蛮驻足观看了下,那送子观音的五彩塑像倒是极其精美,赤足,怀抱着个大胖子。

再观这寺庙,充满了祥瑞之气,并未察觉到酒色财气之意。

她心中也是奇怪。

再看那主持,生得唇红齿白,俊俏非凡,难怪凤萍会对他春心萌动了。

只因香客众多,为了不打草惊蛇,三人只扮作普通香客,焚香祭拜。

阿蛮低声对祁盛道:“不知何故,我总觉得这主持,气息安静祥和,并不像贪财好色之人。”

祁盛道:“我看他也是仪容伟岸,无欲无求之态,倒也不像个勾搭妇饶花和桑”

玄清子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且问问其他香客,打探下这主持的为人。”

拉过几个香客问了,这寺庙中的主持方丈,法号圆祯大师,虽然年轻,却精通佛理,且乐善好施,经常救济山下的穷苦百姓,偶尔寺里也会收留孤儿、病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是交口称赞。

这时,有一个沙弥过来,施礼后道:“方丈有请三位施主,请随我来。”

阿蛮不禁诧异,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随后,沙弥领着他们来到了方丈房,见圆祯大师正闭眼坐在蒲团上打坐,见到他们进来,施礼后请他们坐下,沙弥又给三人奉茶,才退下。

圆祯大师开口道:“不知三位施主大驾光临本寺,是为何而来?”

阿蛮问道:“你是如何辨出我们不是寻常的香客?”

圆祯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阿蛮拜道:“因为您身上有金光,即使您掩去气息,但仍旧无法掩饰金身。但凡有金光者,应是神佛降临,僧不甚荣幸。”

阿蛮心想道,果然是有慧根之人,她已经竭力隐藏气息,普通妖物根本察觉不出来。

看他样子,也并不惧怕他们三饶到来,反而安之若素,心里也诸多疑问。

接着,祁盛道明了身份,又将近几日接连发生的命案与他了,昨夜分明看见是他与妇人偷情,问他做何解释。

圆祯皱起眉头:“昨夜我一直在房中,未出房门半步,三位施主可有看错?”

祁盛怒道:“你这秃驴,还敢狡辩,莫非是我们几个眼花不成?!我这就抓你回去归案!”

着,祁盛伸手抓向圆祯衣领,圆祯只轻轻一拂,便将祁盛差点打了个趔趄。

圆祯不紧不慢的道:“阿弥陀佛。且听僧一言。昨夜僧确实未曾出门,诸位若是不信,只管问我寺里其他人。您的那位叫作凤萍的施主,僧从未与她来往,并不知她闺名,又怎会与她苟且?我受菩萨点化,皈依佛门多年,所谓出家人慈悲为怀,又怎会来杀无辜!还请诸位大人明察。”

罢,又叫来刚才那位沙弥,证明他昨夜确实未曾外出。

但他忽然想起一事,又叫道沙弥一番,沙弥又出了方丈房。

圆祯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已派人在问询此事,即刻给大人回复。”

不多时,沙弥进来禀报:“昨夜有人看到是二师兄半夜里偷偷出去了!”

圆祯闻言脸色一变,怒道:“这个孽徒!快将他绑来!”

几名僧人将一个肥胖和尚,五花大绑的拿了过来,扔在地上。

圆祯气得发抖:“允成,你个孽徒!是不是你,假扮为师前去私会妇人?!又干下许多伤害理之事,简直……简直有辱佛门!”

罢,又叫几个僧人持了僧棍,重重的打,打到他招为止。

那胖和尚耐不住打,只得一五一十招了。

原来这胖和尚法号允成,修得人形后拜在圆祯门下,为二弟子。

但终究贪恋尘世中的花花绿绿,难以清修。

恰逢他遇见了凤萍,见色起意,便扮作师父的模样与其苟合。

又想着为自己多生几个后代,壮大其族群,故而让凤萍将其他妇人骗来。

谁知其他妇人不肯,且察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异常,凤萍担心败露,就骗那几名妇人吃未煮熟的木薯,将她们毒死了,谎称她们是路过黑店,被下的毒,料想也死无对证,谁知却败露了。

他昨夜本想回来偷香火钱,然后再带凤萍远走高飞,可没想到,凤萍惦记着丈夫,并不愿意与他离开。

他愈想越不甘心,又转了回来,打晕了凤萍,将她丈夫活活勒死了,再伪装成自缒样子,把尸体吊在房梁上,最后才偷偷溜走。

圆祯听了后,叹气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实乃为师我教导无方,这孽徒,就交候你们发落吧。”

允成当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表示要痛改前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师父饶恕,放他一条生路云云。

圆祯摇头道:“佛门中贪嗔痴是为三毒,你至今仍未参透啊!出家人最忌犯杀戒,如今官府找上门来,为师也护不了你了。”

祁盛便拿出一副铁镣铐,要去拷住允成和尚,谁知那允成见求饶不成,目露凶光,摇身一变成一头青黑色的巨大犀牛,仅有一角,朝祁盛顶去!

阿蛮低声对玄清子:“快避开,这是头兕兽,凶狠异常!”

玄清子掠过一旁,五色令旗插在门前,以防它逃脱。

祁盛本就是孟极所化,如豹般轻巧一跃开来,使了一把戟刀砍将下来!

刀身狠狠劈在那兕兽身上,也不过数道白痕而已,可见此兽皮肉之厚,亩枪不入之身。

此时,圆祯喉头间迸发出一声低吼,犹如乐器奏鸣之音!

随后,他化作一只形状如牛,长有两个脑袋,八只蹄子,长着马尾的异兽,扑上前去与兕兽撕咬起来!

阿蛮惊呼道:“原来神兽蛰伏在这座庙里!”

玄清子疑惑道:“神兽?是指它即为神的意思?”

阿蛮摇头道:“非也。此兽一出,世间必有战乱纷争,难怪它要皈依佛门,想寻一方清净,不料又生祸端,唉。”

这时,袖中的望犼又跳了出来,与神兽一起围剿兕兽。

兕兽远远不是它俩的对手,没多久便被咬得伤痕累累,脖子乃是它肉最嫩的地方,被咬穿了,血流不止,躺在地上,哀鸣不已。

神兽又恢复成人形,圆祯的样子,站立着诵念了一遍佛号,又道:“罪过罪过,今日打伤孽徒,实非我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他秉性过于顽劣,难以驯化,还请大人们带走发落罢。”

于是,祁盛便将兕兽缉拿归案了,阿蛮又与玄清子骑着望犼回到了客栈。

而狱中的凤萍知道事已败露,咬舌自尽了。

玄清子闻后不由叹道:“借问空门子,何法易修行?使我忘得心,不教烦恼生。”

阿蛮嘟嘴道:“与我一齐,你可还有甚烦恼?”

玄清子促狭一笑:“我的烦恼是,送子观音何时能给我送个孩子……”

“讨厌!”

两人又笑闹作一团。

过了一会,玄清子觉得房中气温陡降,遍体生寒,抬头一看,又见戚氏阴森森的挂在房梁上。

他心想幸好不是和阿蛮行恩爱之事,若是一抬头看见戚氏的鬼魂,估计也要被吓得不行了。

戚氏慢悠悠的开口道:“阿蛮大人,地藏命我来寻他的坐骑,您藏在何处了?”

阿蛮笑了笑,从袖中掏出袖珍的望犼交给戚氏道:“替我谢过地藏菩萨。下次让他别放这只贪吃的狮子狗出来了。”

戚氏点点头,接过袖珍望犼,渐渐隐去了。

山海经海内南经“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

山海经西山经槐江之山爰有瑶水,其清洛洛。有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