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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给公主治病

一起这个念头,戒日王的脑袋就活络了起来。若真是报应使然,或许去找玄奘法师会有解法。对!先去问问大法师!

戒日王擦了擦泪痕,理了理容装,就直奔玄奘住处而去。

再次见到戒日,张潮忍不住就往他的头上看了去,总觉得今天戒日王的帽子比先前绿了那么一点!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碰到了麻烦,所以不顾仪容就急匆匆过来了,还请法师相助!”一进屋还没坐下,戒日王就拉住玄奘的手说出了来意。

“大王何事所扰,但说无妨,若是贫僧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相助!”

“此事说来话长,法师,坐!”戒日王此刻也顾不上尊卑了,拉着玄奘就一起坐在堂中。

“法师有所不知,本王还有个妹妹,喜欢佛法,也曾跟不少名僧学习过。但是或许是我造的孽太多,以致她现在卧床不起,诸医难救。不知道法师可有办法,帮我清除身上的业报,让我妹妹能够重见日光!”戒日王顿了顿,继续说,“若法师能让我妹妹全愈,我一定叫人帮您建一千座庙宇精舍!”

玄奘听到这么个请求也是一愣,偷偷瞄了眼坐在边上的张潮,看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发呆,心里一乐,有了主意:“大王,若说治病之学,贫僧确实不擅长。不过贫僧知道有一人长于此道,不知大王可有听闻我的老师戒贤法师曾苦于头痛日久?”

戒贤法师戒日王还是很清楚的,一百多岁,国宝级的学者,放在哪个国家都会很重视。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之前他也请耆婆耶帮戒贤看过病,寻常汤药无效后,耆婆耶就提出给戒贤开颅。但最后这件事被寺里其他人知道了,以耆婆耶被他们驱赶出那烂陀而不了了之。现在听玄奘说起,还用了一个“曾”,曾苦于头痛。难道是说老法师的头痛现在已经好了?

“确实有所耳闻,似乎连印度名医耆婆耶都拿老法师的病毫无办法。怎么?难道老法师的病现在被治好了?”玄奘的话语瞬间将戒日王心中得那一丝希望点亮了!!!

“正是!”

“不知是谁治好的,那人现在何处啊?”戒日王着急了。

“大王莫急,此人现在就坐在堂下。”玄奘毫不客气就把张潮给卖了。

一开始张潮还是在努力听他们的对话的,经过这路上的几个月,张潮对于梵语也有些初步入门了解了,还是能听懂几个词,后来就索性放弃了,还是发呆来的实在。可是发着发着,他突然心生警兆,猛得发现这个时候玄奘和戒日王都看着他。干嘛!他突然警惕得往后缩了缩,都在看我干嘛!玄奘还好,起码是面露微笑的看着他,可是戒日王就不同了,直勾勾的盯着他,张潮都感觉自己要被戒日王的眼神给剥光了!

干嘛,这两个人是要打算干嘛!!!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善逝,戒日王有事想与你相商,你过来下。”玄奘把张潮叫了过去。

此时张潮心里还是困惑不已,这戒日王找我有事要商量,他跟我有什么好商量的!他认识我?没事找我过去又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自己在心里偷偷编排他被戴帽子的事情被知道去了吧,没这个可能啊!

带着疑问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就又听到了玄奘的声音:“善逝,是这样,戒日王的妹妹身染怪病,希望我能给予帮助。我想着善逝能治好老师的病,应当能治公主的病,就把善逝你推荐给戒日王了。”

“!!!”张潮知道真相后是吃惊而且拒绝的。

不过他突然想来了什么来,问法师:“法师,那位公主是否身披藏红色布,然后是面带头纱,额前还挂着块天青蓝宝石的?”

听他说的有模有样,玄奘也是一愣,善逝什么时候见过其他女人了?在那烂陀就没女孩子,他应该顶多只见过鸠摩罗王和戒日王身边的侍女。可是他们都没这级别穿戴这些服饰。

不过玄奘还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问戒日王。不问不打紧,一问出事情了。这下轮到戒日王想不通了。自己之前根本没见过眼前这位年轻人啊,印月什么样的穿着他怎么知道了呢?难不成,难不成他跟印月有什么说不得的秘密?

戒日王开始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张潮,口里说:“是,我妹妹是这么打扮的,你们之前认识?”

听完玄奘的翻译,张潮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先前恰巧有梦见这么个姑娘向我求救,死拉着我的衣角……”

说到一半,张潮突然停了,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己多嘴说这么多干嘛!本来他还可以找个借口推一推,真以为给公主看病是那么好看的?现在不行了,你自己都梦到有这个姑娘向你求救,还巧了,跟现实的公主模样差不多。这在别人眼里就是什么了呀?这就是叫天意!你不去看都不行了!完!

张潮本来还想让法师别翻这句,奈何玄奘嘴快,话已经全落在戒日王的耳朵里。戒日王听完后那眼睛亮得啊,看他就像是看宝儿似的。顿时张潮觉得自己有点头疼,痛苦得抚了抚额,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是在生命面前,现在的他还没有自信,所以觉得自己还是多看少做为好。殊不知正是实践方能出真医!

再次来到印月的房间,戒日的心情却有了质的变化。原本在玄奘一行人中他只在乎玄奘一人,也就是之前玄奘请这位年轻人一起坐象舆的时候才多看了他那么一眼。可是现在他却是极其恭敬的请这位年轻人给自己妹妹看病,心思着法师身边的人果然不可小觑啊!

张潮一见床上的躺着的姑娘,果真看起来跟自己梦中所见的别无二致,心中也是有了几分诧异,当真是有这样的怪事!先不多想,看着这位不只是昏在床上还是睡在床上的,舌苔肯定是看不了了,搭搭脉先。

手这么一搭上,张潮就觉得这位公主的脉象偏数疾,跳得很快。再仔细在尺部寻按,发现她的尺部滑而有力。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数疾有力,应当是生有实热,尺部偏滑,让他有多生了几分思考。转过身问道:“公主生病有多久了?发病一来有什么症状没有?”

在一边观摩的戒日王看呆了,因为他没见过这么瞧病的,只是在病人手腕上搭了搭,这就瞧完啦?当然是没完,听玄奘说年轻人正在问病史,他马上叫进了之前一直负责服侍公主的几个侍女。

“善逝,侍女说公主得病已有近半月了。起先是突发的狂证,目光异常,时而若有所思,时而若有所闻,时而若有所见常常独自一人便开始动作吟唱。”

张潮听了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晚上呢?到了晚上怎么样?还有公主大小便怎么样?”

侍女一听,还有问大小便的,多羞人,蛮不好意思的轻声回复:“先前公主到了晚上就更加迷糊得厉害,说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而且情绪相当烦躁,要到处奔走,我们都劝阻不了。不过公主已经有七八天没有那个……那个排便了,小便倒是每天都有的。”

听到这里,张潮大致有点路数了,发作如狂,又是入夜尤甚,当是有瘀热导致。

“我能去触诊公主的腹部么?”张潮望向戒日王,征求意见。

“可以可以。”既然是瞧病,这也没什么不得了。但是他也暗暗惊奇,之前耆婆耶说印月腹中有肿块明显,那他估计是看病的时候摸到的。可是这个年轻人,只搭搭脉,问了几句怎么就知道腹部有异常呢?神奇,真是神奇!

张潮上手一摸,其实他也不敢多摸,也不敢摸得很大胆,只是微微触及而已。因为听说公主已经七八天没更衣了,就摸摸看腹中是否结着宿便,结的多不多,都结在哪儿了。

轻轻触摸少腹及脐周的位置,张潮果然感觉到了有坚硬的结块,还不少。许是不小心手一抖,或是按到痛处了,就见那公主皱了皱眉醒来了。

这下张潮可慌死了,赶紧把手抽回来,见醒来的公主正看着他,连忙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把你弄醒了。”

刚被痛醒的印月,呆呆的看着这个不知道说什么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个外国人,但好像也不是西方来的人。而且边上还有个的外国僧人,跟她翻译了那个年轻人的话。要不是她看见她的哥哥站在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

见到正主醒了,张潮反倒是松了口气,这下舌苔面色什么的也好看看了,之前她睡着还真不好看舌像,总不能让人帮着撬开嘴瞧一瞧,这样多失礼,估计一旁的戒日王也不会允许这么做。但是现在终于能够做到望闻问切四诊齐参了,毕竟诊断不嫌细嘛!

“公主,能不能麻烦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