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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主驾到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飞升成仙,世间怎可能会有如此便宜之事!

陆长青之所以不能回蓬莱,便是这命格作祟,他若能愚钝一些平凡一些,也不至于在凡间和仙界均无法立足,其中心酸怕也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琅青又守了两日方才离去,这两日陆长青一直在昏睡,木橙子不清楚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便跟上了琅青,她嘴上说自己离家日久想托琅青送自己回去,实则是要做和事佬想再劝上一劝,琅青感念她助陆长青良多,便没有拒绝。

只是这一路走的并不顺遂,木橙子甚是担忧的拖着琅青的手问,“姐姐还好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尚好。”

“那我们不驾云了,散步走一会吧。”

“也好。”

......

能与倾慕之人漫步月下,这是何等快意之事,若不是此时琅青还伤着,木橙子定会高兴的哼起曲来,况且今日于她而言,却然是个好日子,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半月拂轮之术,想那琅青之名还是传的有些低了,若换做是她,定会将琅青的威名传成一部英雄史诗。

而且她早前一直担忧的事也有了答案,那两人说要断了师徒名分,却断不了师徒情分,只要情分还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木橙子随即恢复往常活泼的性子没话找话说,“姐姐此番回去是不是得闭关一段时日。”

“嗯。”

“那日后得空我可以去蓬莱探望姐姐么?”

“自然。”

“嗯嗯,那姐姐还是先随我去瀛洲,我找爹娘讨一些灵药,姐姐这一身的伤若不好好调理会损及仙根的。”

“无妨。”

“哎。”木橙子假装叹息一句道,“陆长青那小子怎的如此好运,怪叫人羡慕的。”

“......”琅青笑笑没有答话,木橙子继续絮叨,“旁的什么人被逐出师门,那是又废修为又废法器的,他倒是好,什么都没被废不说,临了还捡那么大个便宜。”

“他未行十恶不赦之事,倒也不必废修为。”

“那不还是姐姐好心嘛,这么好的姐姐师父都不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换做是我怕是做梦都能笑出来呢。”

“......”

“我说真的呢,姐姐又良善又厉害又漂亮,是我平生仅见,比我们瀛洲第一美人都要好看许多呢。”

“休要乱说。”

“红莲仙子宛如骄阳,美的叫人睁不开眼,姐姐则是宛若清风,美的让人心痒难耐,这叫各有千秋,方才是我说错了,姐姐不要介意呀。”一路上,木橙子的嘴跟抹了蜜一样,好话甜言张口就来,听的琅青耳头发热,十余万年,她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面的调戏,这滋味当真奇妙...

......

琅青走后,陆长青很是颓了几日,白芯蕊当他年少受挫一时不好消化,便也容他颓着,但没想到,大祈公主突然到访,这个陆长青名义上的未婚妻子一脚将他踢出帐篷,偏的还没人敢上前劝阻。

“本公主是来成亲的,若夫君这般模样,不如让我死了痛快。”祈宁致紧跟着出了帐篷,将陆长青的佩剑扔的老高,陆长青接了剑叹着气,而后站在空地上将头仰的老高,这却然是他自南国之行以来,初次走出帐篷。

冬日暖阳虽然温和却也刺眼,即便他闭上眼睛,仍有彩色光晕在眼前流转,一如周身流转着的灵气,那应该是师父留给他的最后一礼,这是何等的以德报怨,陆长青自觉做牛做马也难还上,他将眼中热泪一滴一滴的吞回去,而后轻唤昆仑。

昆仑剑自剑鞘铮出,携着风声围他转了三转才倒插在跟前,狂风乍起又瞬时归于平静,倒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心中波澜万千却是久久不散,原来这便是御气。

陆长青再度睁开眼已与方才有所不同,他用较于往常略显低沉的声音对大祈公主不卑不亢道,“不知公主莅临,是长青唐突,但这门亲事,长青自会请旨求陛下解除,公主不必烦忧。”

“解不解除也是本公主说了算,你凭什么请旨。”祈宁致抽出长剑直指陆长青,“听闻我的夫君剑术了得,那便让本公主验上一验,看你当不当的起‘了得’二字。”

陆长青实在无意与祈宁致纠缠,便由着她的剑往自己身上招呼,昆仑适时在陆长青的面前撑起一方屏障,祈宁致的剑便再无法前进分毫,对于凡人来讲,这架打的纯粹是耍无赖,但祈宁致不生气不气馁,竟是将剑折回要往自己身上砍,似要印证那句‘死了痛快’的话,陆长青一惊赶紧伸手去抓已然划到祈宁致脖子上的剑,公主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死在哪关系可就大了,这一剑要真下去了,陆家军得里里外外被扒掉一层皮!

亏的陆长青眼疾手快,终是截下了此剑,而后祈宁致一个曲膝踢到了陆长青的肚子上,他未防备,这一脚又踢的结结实实着实够疼,陆长青捂着肚子缓了好长一会才直起腰。

“不必这么看我,是你先耍的赖。”祈宁致轻哼一声往军帐走,“我打不过你,试剑的事容后再议,我们先谈一下亲事。”

闻讯赶来不少看热闹的,公主在场他们不敢造次,不在场了嘘声骤起,陆长青收剑回帐很是无奈,但这公主性子倒是出乎意料的爽快。

陆长青走进军帐看到祈宁致抱胸坐于他原本审阅公文的案前,“你想悔婚?”

“公主似也不愿嫁,岂不是两全之美。”

“我可没说不嫁,而且王兄下旨前,我与你通过书信打过招呼,此时反悔是你一人之过,别拖我下水。”祈宁致用食指点了数下桌面以示强调。

“公主所言极是。”陆长青回忆一下,这祈宁致所言非虚,确实有那么一封书信,他也确实没有拒绝。

“那你为何反悔。”

陆长青不欲隐瞒所以老实交代,“因我命不久矣。”

“那岂不正合我意!”祈宁致听到这话简直是喜上眉梢毫不掩饰,整个人都抖擞了数倍,“可是真的,不是诓我?”

“......”

“不用这般奇怪。”祈宁致撇撇嘴说,“你命长命短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个快活的遗孀总好过两相生厌与人过一辈子。”

此情此景完全超出了陆长青的理解范畴,她是祈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先王是她父亲,王君是她兄长,何以会走到两相生厌和遗孀的地步?“你若不喜欢这门亲事拒了便好,大祈国能人志士何其多,殿下总能找到喜欢的,何必要做遗孀?”

“那陆少将军便帮本公主寻个夫婿吧,看哪个世家公子能人志士敢迎娶被南国太子看上的人。”祁宁致叹了口气,收起了早前的盛气凌人转而无奈的伏在案上,甚是忧伤。

“殿下这是何意?”

“本公主被南蛮那个臭不要脸的窝囊废看上了,请求王兄赐他和亲呢,你若实在不愿娶我,我便只能嫁与他了。”

陆长青奇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据他所知,黄顾修为被废,赵秦失了记忆,那南国上下应当会乱上一阵,怎还有闲情求和亲?

“就在不久前啊,那厮明知你我已有婚约,还先后遣了两位使者来朝,王兄不愿见我委屈,便悄悄将我送了过来,不过我方才想了想嫁去南蛮也没什么不好。”祈宁致说着说着,竟开始抽泣起来,陆长青瞬间头大...

“等嫁过去之后我就去勾引他爹,然后生他七八个皇子公主的,再夺权篡位让我儿子坐上王位,这样的话,那臭不要脸的就能做一辈子太子了。”

“......”陆长青越听头越大!

“现在想想这事着实可行,搞不好我还能凭一己之力保祁国百年太平呢,届时你等也可以卸甲归田好好享受一把太平盛世,我也不愧对父王所赐的‘长宁’二字,当真是个两全的好法子。”

“......”陆长青的头快要爆炸了。

“本公主说笑呢,看把你吓的,我就是嘴上说说过过嘴瘾。”看到陆长青一副傻眼的模样,祁宁致恢复了早前略有些戏谑的表情,她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总归还是有办法的,你若实在不愿我明日回京便是,不耽误你们守边关,战南蛮。”

“国之琐事惊扰公主,是我等将帅之耻,这门亲我愿意结,公主的夫婿,我替你寻,大祈的安危,也我来守。”陆长青说到此处还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他时日无多替人解上一忧也无不可,且保家卫国本就是职责所在,用女子和亲来求安顺正正是打到了脸上,让他更没了避的理由。

“好,少将军的恩我先记在心上了,我们先择日成婚,旁的事以后再说。”公主的忧伤一扫而空,让陆长青有一丝丝的失神,他应该没进什么陷阱入什么深坑吧,“在,哪成婚?”

“就在这啊,我喜服都准备好了,就是那个凤冠好像弄丢了。”祈宁致心虚的笑了笑说,“不过无妨,我也不是那种特别注重形式的人。”

“万军之前行拜堂礼不太合适吧。”

“那怎么办。”祈宁致一脸震惊的说,“拜个假堂这种小事,总不能专程再回趟京吧。”

“......”

陆长青总觉得祈宁致跟他印象中的皇亲贵胄不大一样,印象中的王子公主应该都是披着锦衣绸缎,端得尊贵从容,而后趾高气昂的指着百姓称他们为‘草民’,一不高兴就斩这斩那的,而今次遇到的公主一身鹅黄纱裙一把剑,先如土匪进村般的找人比试,后又操着一口惊世骇俗的话,这世间哪有女子敢说出‘嫁给一国太子而后勾引王上祸乱朝政’的话,陆长青不晓得旁人有没有见过,反正他是第一次见。

不过经她一闹,陆长青那颓着无所事事的日子仿佛是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