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在现代社会的金融机构里出现这种情形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利用虚假抵押和担保骗贷,今后成为银行的死账和烂账,二就是恶性竞争中打金融战的前期准备,只要把自家银行的银库掏空了,然后散播谣言导致挤兑,如果银行提不出储户的钱,就得宣布破产。
蛋儿虽然不是金融砖家,但是对现代社会金融机构的初步认识还是有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确保资金安全和流通,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只要出错,可能就是致命的错。
可是在这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东晋时代,谁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来整他的钱庄?那司马慧茹虽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招数,应该是一个巧合,或许人家真的是需要那么多资金周转呢!
蛋儿想到此,告别小小,跟着狗屠去了钱庄。
刚进大门,便见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端坐在贵宾区悠闲的喝着茶,见到蛋儿进来,那男子起身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开我大晋金融之先河的谢老板你好!”
蛋儿回礼道:“在下正是谢蛋儿,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久仰久仰!”那男子拱手笑道:“在下富来商行东家张富来,由于经营上佳楠木急需资金周转,听说谢老板这里可以借到金银,特意少来垂询相关事宜!”
富来商行?!蛋儿有些印象,当初开办钱庄时,为了掌握大晋潜在的客户,要狗屠将附近的大商户都作了一番调研,那富来商行经营范围甚广,生意做得也大,算得上是大晋数一数二的大商家,眼下正是砍伐楠木的季节,这般前来借款,想必也是正常。
便也回礼道:“原来是张老板,久仰久仰!能得张老板成为我钱庄第一个贷款客户,鄙人深感荣幸!”
“谢老板过谦了,生意场上各取所需,将彼此利润做到最大,做一桩生意交一个朋友,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你这里有钱,而我又正好缺钱,你用钱生钱,我用钱赚钱,不正是各取所需么?”
张富来说得及其诚恳,话语之间又富有逻辑无懈可击,令蛋儿放松下警惕,哈哈大笑道:“张老板是个直爽人,我喜欢,哈哈哈哈……”
张富来冷笑道:“那好,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张某按照你钱庄的章程提供了田产作为担保,又一次性借了这么多钱,那利率……可得下沉一厘才算合适!”
蛋儿想了想,这么大一笔钱贷出去,一个月就有五十两黄金的利息,若是一年就是六百两,下调利率也不是不可,便对着他道:“利率之事可以协商,不过我谢某也得先小人后君子了,张老板的田契可否给在下一看!”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张富来大手一摇,已有随从拿出一个木盒,从里面取出一大叠田契。
蛋儿对东晋的产权证不甚熟悉,不过看那上面的字迹和印章清晰工整,不像是伪造,又叫来狗屠和一名账房细细辨认了一番,确定是真,才堆着笑对张富来说:“张老板,就按照你说的,利率下调一厘,还款期限为半年,若是没有意见,咱们现在就可以把契约签了,马上就能拿到钱!”
“好,与谢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做生意就是爽快,咱们这就签契约去!”
二人签了契约,张富来唤人将钱庄的库存黄金白银悉数运光,才凑足了五千两黄金,这第一笔生意让蛋儿异常兴奋,这标榜着他成为东晋金融寡头的梦想已经跨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比起在现代社会摆地摊的日子,他觉得这里赚钱要容易得多,安排了一些事项,便跑回家将这个大好消息告知了小小。
琅琊王府中。
司马慧茹的精神好起来还不错,似是没有了几日前的那样凄楚。她身披一件粉红色衣裙,淡扫蛾眉,青丝垂肩,静静的说道坐在院落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到太子洗马府去了,王府已经和太子洗马府联系好了,恒升那小子异常兴奋,尽管现在的司马慧茹名声不太好,但是依旧是他心中的女神,能娶到司马慧茹是他一辈子的梦想,他也于昨日亲自带人上门送了一大堆聘礼,珊瑚玛瑙,黄金翡翠应有尽有,真是体现了他太子洗马府的富裕。
此时此刻,王府的人都在忙碌着下个月的婚事,琅琊王走出书房,见女儿独坐在庭院里发呆,上去说道:“茹儿,下个月你便是太子洗马府的人了,父王正指派王管事在写请柬,不知你还有什么朋友要送的?”
司马慧茹浑身颤抖了一下,幽幽的摇头道:“女儿也无几个真心朋友,送不送也都罢了!”
“那好,待王管事写完了,父王就派人去将这些请柬送出去!”琅琊王说着便要回书房,却听司马慧茹突然叫了一声:“父王……”
“还有何事?”琅琊王问道。
“他……”司马慧茹眼眶转着水珠儿,哀婉道:“父王可给他也派了请柬?”
“谁?”琅琊王惊讶问道。
“他……那个死奴隶5721!”司马慧茹咬牙道。
琅琊王摇头道:“哎呀,茹儿,你都快成了太子洗马府的人了,缘何还要对他念念不忘,他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如何上得了我琅琊王府的酒席?!”
司马慧茹站立起来,幽幽说道:“不,父王,我不但要给他派请柬,我还要亲自去送,婚礼那天,我还要让八抬大轿去请他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司马慧茹嫁给了谁!你若是不给他派请柬,女儿就不嫁!”
琅琊王终究拗不过女儿,又怕她见了蛋儿又会生出其他事端,只得哄着她道:“好了,好了,父王让王管事再写一张,不过也没有新娘子亲自送请柬的道理,父王替你送便是!”
“那就烦劳父王了!”司马慧茹嘴角一撇,待琅琊王走后,两行不争气的眼泪又滚落下来,整个人儿犹如暴雨梨花,再浓的装饰也挡不住她内心的哀婉。
………
两日后的清晨,蛋儿的宅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小疾步上前,开门一看,门里门外两人顿时都呆了,空气仿似已经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