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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余霞愈成绮

待霜蓝提到自己师父叫作“南宫慕琴”时,冷一枫略感诧异,寻思这“南宫慕琴”是何许人也,以霜蓝武功而言,她的师父必乃闻名江湖,为何不曾听闻?于是问道:“霜姑娘,令师当真叫作‘南宫慕琴’么?”霜蓝点头道:“是呀,怎么了,有何不妥?”冷一枫忙道:“姑娘莫要多想。”便将心中疑问讲出。

“师父他老人家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江湖上知之者甚少,”霜蓝笑着说道,“不过,他老人家还有个名号,说出来你定然知晓。”冷一枫忙问道:“甚么名号?”

“天山老怪。”

“啊!”冷一枫大叫一声,颇为激动,“难怪姑娘武功出奇厉害,原来是江湖奇人‘天山老怪’的高徒,失礼了、失礼了。”

霜蓝道:“师父年轻时踏足江湖,早已对‘名利’二字看破,此后便隐居起来,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冷一枫寻思片刻,趁机问道:“像南宫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其隐居之地必然极其隐秘,只怕常人难以寻觅。”霜蓝笑道:“也没甚么隐秘的,只在天山上罢了...”说到此处,猛然醒悟,慌忙捂了嘴巴,急道:“不好了,你、你这人好生无赖,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若被师父知晓,必然一顿臭骂!”冷一枫心中大喜,却不敢有所表露,装作委屈的样子,呐呐道:“在下只是随口一问...”霜蓝又急又气,大声道:“哼,臭小子都怪你。”冷一枫笑道:“姑娘放心,在下既然发了誓,必定遵守誓言,觉不对外人说起。”霜蓝听罢,方放下心来。

“对了,姑娘下山寻我,自然是南宫前辈授命?”

“嗯,”霜蓝点了点头,“师父言说‘听闻中原仁义庄被歹人灭门,而那庄主独子唤作冷一枫的似乎尚在人世,因我与这庄主有些干系,着你下山去寻他一番,好歹救了性命’。我当时还抱怨不曾见过你面,如何寻找?不料师父竟说若觉得此事为难,就不要下山了。我一听哪里愿意,只好接下了这差事。”

冷一枫肃然道:“多谢南宫前辈挂怀了!”霜蓝道:“我当时便问起师父与你爹有何干系,听罢方知你爹师父商阳子前辈与我师父乃是多年至交,两人皆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可惜商老前辈过世早矣,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伤感不已,直言‘我与商兄之交,犹如伯牙子期,子期既去,亦无伯牙也’。”冷一枫想起父母之事,不觉伤感,过了片刻方道:“南宫前辈与我太师傅之事我倒是略知一二。”言未讫,霜蓝喜道:“你知道些甚么快快说来,我曾终日缠着师父说这些事,但他老人家一句未言。”说些猛的拉住他胳膊。冷一枫被她冷不丁的一掼,身体稍斜,几乎靠在了她肩头。

霜蓝忽觉不妥,慌忙撒手,转过脸去。冷一枫慌的低下头去,但在靠近她肩膀之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是哪种胭脂,只觉得颇为清雅。他为了化解尴尬,慌忙说道:“这些事从二师伯处听来的,也不甚齐全。”霜蓝道:“你有几个师伯,你爹是最小的弟子?”冷一枫点了点头,道:“当年太师傅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师伯叫作丛柏然,二师伯叫作奚凌然,我爹是小徒弟,叫作冷卓然。”霜蓝不禁赞道:“商老前辈不但武功高深,学识倒也渊博,单凭这三个弟子的名号,就足以令人佩服了!”

“听二师伯说,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孤儿,从小被太师傅抚养成人,再传授高深武功。”

“你可知都传授了甚么武功?”霜蓝两眼忽闪,颇感兴趣。

“二师伯说太师傅对弟子因材授教,曾言他有些浮躁,是以传授了破空掌,我爹生性禀直,传授了劈风掌,而那大师伯生性暴躁,杀性太重,是以传授了养心静气的碧霄掌。”

“这些掌法你可会么?”

冷一枫笑了笑,道:“不瞒姑娘,我爹从小便传授我劈风掌,但在下自幼不喜习武,是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将招式、口诀记了,却不曾用心修练。直至仁义庄被破,我侥幸逃了性命,报仇心切才将劈风掌从新练起。现在想来确实悔之晚矣,若我用心修习,当晚也可助我爹去贼。”言罢几欲泪下。霜蓝见状,忙安慰道:“你也别再伤感了,如今你神功在身,早晚为你爹娘报仇。”冷一枫闻了此言,方继续说道:“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二师伯奚凌然,从他那里学来了破空掌与凌然毒经...”

“‘凌然毒经’是甚么武功?听着不像是正派武功...”霜蓝不解问道。

“你这样说倒显得眼光短浅了,”冷一枫呵呵一笑,“那是我二师伯自创的毒术,俗话说既下了毒,也得会解毒,自然涵盖了医术。”

“这倒奇怪了,”霜蓝疑惑不已,“难道商阳子前辈也参研毒术?”

冷一枫笑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太师傅乃江湖正派,怎地也会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霜蓝答道:“正是。”冷一枫解释道:“太师傅并不会毒术,只是我二师伯当年遇到一位奇女子,深谙此道,是以他跟着研习。”霜蓝问道:“甚么奇女子?”冷一枫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姑娘细说。”

“好罢,”霜蓝有些失望,“你接着讲你太师傅的事。”冷一枫接着说道:“因为二师伯研习毒术,太师傅不允,是以将其逐出师门,以好好反省。”霜蓝闻言惊道:“没想到商老前辈如此严厉,后来呢。”

“我那大师伯丛柏然原本就野心极大,对太师傅只传授碧霄掌一门掌法不满,便恳求太师傅再传授其他掌法。太师傅自然不许,不料丛柏然恶毒无比,竟然暗中下毒毒害太师傅。太师傅不曾提防此贼,待发现中毒已为时晚矣,我爹甚是恼怒,一气之下便与丛柏然打了起来。当年我爹潜心修炼劈风掌,武功早已非丛柏然可比。正此时,我二师伯恰好赶来,见太师傅中毒大吃一惊,慌忙施救,但毒性发作,无力回天。他一怒之下便要上前擒拿丛柏然,不料那贼见二师伯赶来,心生惧怕,一不留神中了我爹一掌,跌下山崖而亡,而太师傅也不幸离世。”冷一枫讲完,忍不住叹息,霜蓝亦连连叹气,痛骂丛柏然死有余辜。

“后来,二师伯便离了商阳居闯荡江湖去了,我爹回到洛阳,一手建立了仁义庄,广交江湖豪杰,一时倒也声名在外。”

“师父说起过仁义庄,对你爹更是称赞不已,说他不愧为‘冷大侠’!”

冷一枫沉思半晌道:“以后的事,你便都知道了。不过听我二师伯说,太师傅与南宫前辈经常切磋武功,研讨武学大论,自创了许多武功,姑娘定然学了不少罢!”霜蓝笑道:“这话倒是不假。师父自创了数十种武功,我便是喜欢哪个便学哪个,却是多而不精,师父时常督促我多加练习,不可贪多。”冷一枫笑道:“怎个好造化,在下想请教姑娘那套轻功叫作甚么,当真是冠绝天下啊。”

霜蓝噗呲一笑,道:“只是轻功而已,哪里就如此厉害了?这套功夫叫作‘越秀拂尘’,乃恩师早年之作,是我五岁时传授的,我只当作好玩才学的。”冷一枫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姑娘可还记得玄空门之事?”霜蓝想了一会儿,道:“可是湖南玄空门,掌门叫作玄空道长?”

“正是。”冷一枫答道。

“玄空门怎么了?”

“当时姑娘出手相助,重伤‘大捭阖手’郑伯虞,吴天泽等人最终败去。”

“正有此事。”

“当时姑娘施展了一套掌法,可还记得是甚么掌法么?”

霜蓝闻言,寻思道:“我所学掌法极多,像破云十二式中的疾风掌、旋风拳、探云手,还有天山暮雪掌、天山错骨手,这一时当真想不起来了...”冷一枫将这几种掌法的特点尽皆问了,待霜蓝说完仍是一脸疑惑,她忍不住问道:“你问这些作甚么?”冷一枫道:“记得我二师伯说过,当时你在玄空门出手之时,有几招掌法看着熟悉,与那丛柏然所使‘碧霄掌’有些像。”霜蓝亦是不解,道:“这怎么可能,莫非你二师伯看错了?”

“二师伯说他看的真切,本来要向你请教下这几招,顺便询问你的师承,不料你悄然下山了。”

“这倒奇怪了,你二师伯竟不识得他师兄的武功么?”霜蓝甚是不解。

“呵呵呵,”冷一枫笑了几声,“当时我也不解,亦是这般疑问。二师伯说太师傅之所以每人传授一种掌法,就是担心他们任何一人将三种掌法全学了,日后误入歧途而危害武林。”

“原来如此!”霜蓝敬服的点了点头,忽道:“方才你说丛柏然练的是‘碧霄掌’,此刻我才想起在玄空门确实用过一套掌法,叫作‘凌霄掌’。”说完将掌法特点说了。冷一枫闻言喜道:“正是这套掌法,莫非是同一套掌法?”霜蓝笑道:“我想是两位前辈切磋之后,各自创了一套掌法,是以才如此相似。”冷一枫点了点头,道:“待见到二师伯,定与他说明。”

二人坐的久了,便起身向前行去,经此交心,二人更加亲近,一路上有说有笑,不觉已行了二十余里,正好路遇一处市镇,便到酒楼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