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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楼景初的心)爱之毁之

自宁儿被禁足后,许是房内光线过于暗淡,终日昏昏沉沉,不知时日,犹如一只失了自由的小鸟,囹圄于窄小的铁笼中孤苦无依,郁郁寡欢。

她想起便吃口侍女们送来的粗茶淡饭,觉得不饿又蜷缩在榻角,闭眼睡去。

几十日下来,足足瘦了小十斤,本就瘦弱的身形是越发地孱弱可怜,苍白的脸色看不到一点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的血色,看起来跟即将断香零玉似的。

倒是李姑姑看不下去了,颇有良心地吩咐了月棠月吟守在外侧,趁王爷出去时陪着王妃说说话,缓解下她寂寞的心情。

终于这日,柴房门口“嘎吱嘎吱”的开锁声音吵醒了迷糊昏睡的宁儿,几缕阳光从开启的门缝中钻进来,直射她脸,许久不见天日,刺得她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睛,只隐约听到清脆入内的脚步声,应是有人进来。

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

每次见他总没有什么好事,颜宁儿宁可在后院继续劳作,也不愿意时不时地总与他打照面。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你爱看便看个够好了,反正我已是你的盘中餐,砧中肉。听闻你们南平以仁治国,却不想已南平王爷竟都是这般乐衷于虐待人。”颜宁脱口而出,嘟囔着侧过身去,留给景初一个落寞的背影。

话音刚落,她一拍自己的脑袋,后悔不迭。

冲动之下的话语是果真未过大脑思考的,颜宁儿一时忘记了自己也是南平国相府的庶女,居然堂而皇之地说出“你们南平国”这几个字。

“我们南平国的王爷?莫非你不是南平国之人?”景初紧抓她的漏洞穷追猛打,语气不温不火,尽露无耻的得意之像。

“我……我当然是南平国的人了,我可是当朝宰相的庶女。”她坐起身来,理直气壮地回嘴道,可假冒的毕竟是假冒的,声音听上去多少都有些底气不足。

景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着杯盖搅了搅动水面上零星漂浮的几片茶叶,淡然道:“茶中,本王最喜这四月的黄针松,清明的第一场雨前,采摘下底部最老最翠的叶子,一层一层地剥开,直至到看到其中最嫩的青叶,用雪水煮开泡下,闷上个几刻,茶水乌黑,回味甘苦。”

他抿了一口茶水,余光饶有深意地暼了一眼瞪着他看的颜宁儿,又道:“嫩绿青叶,泡出的茶水却是玄色的,难怪世人都说像极了女人的心啊,表面上看着清纯可人的模样,将心剖开,却是乌黑乌黑的。”

颜宁儿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是将她比做黄针松了吗?

她陪了一个灿烂的笑颜,道:“小人长在乡野,读的书定是不及王爷的多,王爷说的,小人不甚明白。”

“不明白也无妨,验验就知道了。”景初放下茶杯,缓缓踱步,朝颜宁儿走去。

“将上衣褪了!”景初瞬间又换上了极为严厉的态度,喝令道。

将上衣褪了?

验验?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讲这话说出来,还说得如此波澜不惊,就好似要求颜宁儿帮他倒杯茶这么简单。

放荡!果然名不虚传。

颜宁儿将自己的衣领口往中间紧了紧,双臂怀抱于胸前,愤慨道:“你前几日不是说不惜得看我这种姿色的吗?你要看,本王妃许你将那些个莺莺燕燕,西施啊,东施回来,领回来看个够就是了。”

景初凑近颜宁儿身前,余光全是邪魅之色,瞥向宁儿,又在她耳畔轻笑道:“本王又惜得了,本王看上的都是世间万众挑一的尤物,你该珍惜才是。”

颜宁儿被激得羞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趁他不备,一脚踩在了景初的脚背上,骂骂咧咧:“无耻,下流,恶霸。”

这一脚踩得不轻,疼得他眉头皱到了一处,只是脸上亦邪亦魅的微笑依旧不减

“都是夫妻了,还这般害羞”?既然你不肯自己动手,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吧。”

未等宁儿反应过来,她的双臂已被两只温热的大手圈住,整个身子随着这个力道不由自主地吻到了塌上,腰间被一股挣脱不开的强力顶住。

她不停反抗,不停扑腾,誓死不从。

几丝羞辱感混杂着十分的尴尬与委屈涌上心头,豆大的汗珠,豆大的泪珠,齐齐上滚落下去,雪白的褥子上,浸润了一片。

背后忽觉凉意,身后传来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她的衣衫在瞬间,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散落于地。

她想吼叫,可强大的恐惧笼罩在头上,声音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头,连哼哼声都发不出来。

她想挣扎,可身体完完全全被景初强大的武力镇压,浑身僵硬得不受大脑指挥。

白皙的背上,两侧林立的蝴蝶骨的中央,飞舞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散发着的金灿光芒耀眼夺目,屋中顿时熠熠生辉,集聚天地之光华。

天命所归,她生来注定是帝女。

命途多舛,她是南平苦苦追杀的大宁余孽。

这只金凤,可助她翻云覆雨,登上帝位,亦可使她稍有不慎,跌落无底深崖。

他若在她身边一日,便能护得她几分。

可终有一日,他怕无法为她斡旋,那么带着这只金凤,她又该如何在无尽的黑夜中自处?

恨也罢,理解也罢,他今日下定决心要保住她的命,所以他必先狠心毁了这只能要了她命的金凤。

楼景初的指尖沿着凤翼轻轻划过,金凤随着颜宁儿的抽泣而抖动着,她背上的玉肌,触感冰凉,凉得他也抑制不住地颤抖了几下。

“颜宁儿,大宁昭和长公主,你若不愿承认,本王替你认了。”楼景初略含愠怒。

他生气,他在等她开诚布公,在等她告诉他她是谁,在等她回忆起天上人间的那位公子。

可她偏偏就是那样地倔强,宁愿忍受所有的屈辱,也不愿相信他。

颜宁儿紧闭双目,无声泪落,夙愿未了,身份以露,大宁复国,从此怕是无望了。

她唯求有尊严地死去。

颜宁儿镇定情绪,决绝道:“王爷,你既认出我是谁,我便不想多做无畏的抵抗,你或是杀我邀功,或是将我交于南平皇帝处置,我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求......”

她顿了片刻,声音低沉下去,尽是无限的绝望,紧紧抓着床褥:“求您,让我能体面地死去。”

“死?想死没这么简单!”景初刚按压下去的怒气又增添了几分,语气便也加重了几分。

她把他当什么了?

暴力成性的南平皇帝的儿子?或是为了帝位不择手段的狠毒之人?

颜宁儿,你是当真不懂我的心呐。

楼景初无奈一声叹息,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