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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法术模型

林彻四人在潜沙兽的背上度过了好几个日夜。期间希维尔拉着林彻聊起了各自的冒险,一开始林彻还有些放不开,在希维尔风情万种的眼神鼓励之下,林彻逐渐放飞自我,开始充分发挥经受信息时代洗礼的口才和思维,将各种自己所知的各种冒险故事和小说漫画稍作修改,改成符合瓦罗兰风格的版本讲述出来,什么《恕瑞玛盗墓笔记》《艾欧尼亚忍者疾风传》《比尔吉沃特航海王》信手拈来,希维尔从一开始的故作惊叹到后来真正被故事吸引,完全被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描绘的冒险故事征服了。就连好奇过来偷听的卡萨丁也被吸引,跑回来当起了听众。

就这般讲着故事,林彻几人来到了祖瑞塔城外不远处。

祖瑞塔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恕瑞玛族人的一处聚居地。斑驳的城墙之内,入眼尽是破败的房屋,更多的则是随处可见的帐篷。街道之上摆满各种摊位,熙攘的人群穿梭其间,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摊贩们声嘶力竭的叫卖,客人高声的讨价还价,随着恕瑞玛语特有的轻快语调不绝于耳,不熟悉这番场景的人难免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因为这些人声调高亢面色通红,看起来就像在吵架一般。

林彻一行跳下潜沙兽的背脊,向祖瑞塔城门口走去。距离祖瑞塔不到五百米距离,一伙全副武装的强盗团从四人右边高高的沙丘上滑下,向着林彻几人极速而来。

说是全副武装,其实也就是装备着加固的骨质护板和长柄武器,脚下则踩着方便在沙丘上滑行的骨板。

“是沙喀尔强盗团。”希维尔知道身边几位拥有对抗恶魔的强大力量,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伙强盗的袭击:“这是一支游牧民组成的强盗团,以身手敏捷来去如风著称,在大塞之中有着不小的名声。”

在经历了暗裔剑魔亚托克斯的洗礼,以及见识过潘森星灵的力量之后,林彻对这种小鱼小虾实在提不起兴趣。他取下长矛,能量灌注其上,然后一矛投向沙丘。

轰!

林彻这模仿潘森贯星长枪的一击落在沙喀尔强盗团即将经过的沙丘上,长矛上的能量轰然炸裂,将沙丘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整个沙丘都开始崩塌。而上面的沙喀尔强盗们人仰马翻,被黄沙吞没。

林彻对这一矛的威力很满意。

随手解决掉这伙应该是与集市上见财起意的跟踪者一伙的强盗,林彻招回长矛,跟在希维尔身后,走进了祖瑞塔。

祖瑞塔城内有不少人都目睹了林彻刚才声威不凡的一矛,凶名赫赫的沙喀尔强盗团被这一矛就埋进了沙堆里,用被黄沙烫熟的脚底板想也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惹。

这一行四人好像虎入羊群,拥挤的人潮在几人到来以后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城门口的人群连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几人很快找到了坐骑商人,卡萨丁出钱买了两头驼角兽。

“为什么只买两头?我们可有四个人。”林彻对卡萨丁的操作表示迷惑不解。

卡萨丁瞥了林彻一眼,抖了抖钱袋:“因为我的钱不多了,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自己出钱买啊。”说完便爬上了瑞兹已经坐上的驼角兽出发,留下林彻和希维尔有些尴尬的呆立在另一头坐骑脚下。

不要乱点鸳鸯谱啊!

“给你添麻烦了。”希维尔抚了抚有些凌乱的长发,略带歉意的对林彻说道。

林彻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就当是交个朋友嘛。我们也走吧,别跟他们走散了。”

希维尔轻轻点头,不再说话,跟林彻一前一后爬上了驼角兽的背,重新出发。

说实话林彻没有想好要跟希维尔保持什么样的关系。

希维尔是恕瑞玛重新崛起的关键,身负阿兹尔的血脉,日后必将成为一位英雄。林彻应该跟她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一点是肯定的,问题是要不要更进一步。

看得出来希维尔对林彻很感兴趣,而好奇心是一段感情的起点。而且恕瑞玛力量至上崇拜强者,林彻在现在的希维尔眼中,显然属于强者一列。希维尔对林彻应该有着些许好感,不然也不会在林彻面前故作小女人状,丝毫没有表现出性格中强势的一面。

但同时林彻很清楚,这个女人远没有表现出的这么简单。希维尔在沙漠中摸爬滚打独自长大,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一个冒险团中混到了队长的职务,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人。她接近自己几人的动机也很值得怀疑。她从剑魔剑下逃得一死之后本可以直接离开,以她对大塞沙漠的熟悉,完全不用跟自己三人一起行动,却偏偏等到战斗结束提出一起走。

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但又不能与她轻易交恶,林彻很是头疼。

想不通其中关节,林彻干脆在驼背上冥想起来。

这几日在潜沙兽背上搭便车时,林彻就已经开始练习冥想,并在瑞兹的指导下开始学习魔法。不知是看重林彻的天赋还是对林彻心怀愧疚,这一次瑞兹对林彻可谓倾囊相授,当然,要求也更加严苛。

在瑞兹的悉心指导间或冷嘲热讽之下,林彻进步神速,已经开始着手构建法术模型了。这是施法的第一步,在成功构建法术模型之后,只需要向模型中注入法力,然后沟通元素,就可以释放模型相应的法术了。这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据老法师所说,大部分学徒会在构建第一个法术模型时会选择一个相对简单的法术模型,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无法完成这一步。

林彻选择的第一个法术,是风系法术中基础的烈风刃,也是法术模型比较简单的一种。而它的模型,是一个正二十面体。

林彻总算知道为什么瓦罗兰的法师如此稀少,大部分学徒又为什么被卡在第一个法术模型上了。瓦罗兰的整体教育水平颇为低下,大多数人对数学的认知也就是记个数而已,别说立体几何,平面几何都不见得有多少人会。而法术模型一上来就是一个正二十面体,这还是最简单的。这不是让连爬都爬不快的人一上来就学扑棱翅膀上天吗?

虽然林彻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受过高等教育的理科生,画一个正二十面体对他来说也不是太艰难的任务,不过法术模型可不是画在纸上,而是要用精神力在脑海中凭空“画”出一个完整的立体模型,精神力的输出不能中断,节点和线条不能有一丝偏差,这对于刚接触精神力和魔法没多久的林彻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精神力不同与其他能量,并不能通过外物获得,只能靠自己的艰苦修炼,而林彻修炼的时间太短了,他的精神力虽然因为大脑的开发可能比普通人强一点,但与法师相比实在不够看。目前林彻精神力的总量,也就刚刚足够他尝试构建烈风刃的法术模型三次。

结束冥想之后林彻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太阳早已落下,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身前希维尔曼妙的身姿在皎洁的月光下有着别样的美感,风元素亲昵而调皮的在林彻周围盘旋,带来一阵阵淡淡的芳香,是希维尔身上的味道。

平心而论,希维尔是林彻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比之地球上那些活在镜头和高科技之下的明星毫不逊色,还多出一份野性的魅力。如果不考虑她的性格和身份,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女友人选。

察觉到林彻醒来,希维尔回头打了个招呼,正好看见林彻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腰肢上。

林彻干咳两声,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视线:“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希维尔依言起身,跟林彻换了位置,在与林彻擦肩而过时,扭了扭腰身,一只手搭在林彻肩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林,你真是个好人。”

林彻心跳加速,血液上涌,如果有镜子他就会看到自己的脸像个烧红的茶壶,头顶都快冒烟了。

希维尔一声轻笑,在林彻身后宽敞的驼背上躺了下来,还伸了个懒腰,在月光下肆意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身段。

可惜林彻根本没敢回头,他此时正努力平复心跳,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一夜无话,林彻在平复了被希维尔撩动的心弦之后,便开始尝试在脑海中构建法术模型。至于防备有可能遭遇的危险,林彻相信在前面不远处另一头驼角兽背上的卡萨丁比他擅长。

正二十面体共有十二个顶点三十条棱,这些都是需要林彻用精神力来构筑的。构建法术模型的难点除了精神力的硬性条件,还在于在脑海之中是没有参照的,完全依靠空间想象力来确定每一个顶点每一条边的位置。

林彻总结了之前失败的经验。对林彻来说最难的并不是如何准确的用精神力“画”出这个正二十面体,而是在“画”的过程中浪费了太多的精神力在重复的线条上。正二十面体每一面都是一个正三角形,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一条线一条线的“画”,难免会有重复的线段。

因此,林彻这一次准备换一个方法。

林彻做了一个深呼吸,屏气凝神,再次冥想,在脑海中开始构建烈风刃的法术模型。

林彻先用精神力构建了一个顶点,然后精神力从一个顶点一分为五,同时向下延伸出去。这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一心五用,毕竟做的其实是同样的事,只是数量翻了五倍而已。

这从顶点延伸出的五条直线齐头并进,很快到达了预定位置。

接下来才是最难的一步。在新的五个顶点处,每个顶点再次分出了两条直线,一左一右分别向下延伸。这一次,一共是十条。心神一分为十,同时控制着十份精神力,对林彻的控制力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这十条直线最终会两两相交,构建出五个新的顶点,到时也就成功了大半了。

可惜这一次的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林彻太急于求成,导致有一条直线的角度有了丝毫偏差,两条直线相交的顶点因此错位,整个模型的结构便就此坍塌。

林彻呼出一口气,调整心态,不停告诫自己不要急,然后再次开始尝试。

这一次,林彻精神更加集中,心态更加平稳,稳扎稳打,一点一点完成了正二十面体的构建。

当所有线段最终会于一点,烈风刃的法术模型正式完成!

林彻尝试将一点法力注入其中,同时沟通身边的风元素,轻灵欢快的风元素涌入林彻手中,凝聚成一道淡青色的风刃。

林彻抬手,这道风刃破空而出,钻入沙土之中,扬起一片沙尘。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