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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乎预料的容易

唐藩屹立在南阳已经两百多年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下来,虽然规模还不足以与皇宫相提并论,但朱聿键相信,内部的环境已经和皇宫没多大区别了。除了没什么实权,大明的藩王可以说是历朝历代过的最滋润的。

朱聿键之前一直想要逃离,还是受眼界所限,以为整个王城都和承奉司差不多,殊不知区别居然如此之大。

在此之前,他对大明朝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就跟这个便宜弟弟朱聿镆有点感情,毕竟到这个世界后基本都跟他呆在一起。

他想着逃出去后,可以隐姓埋名,利用这六七千两银子的本金,去江南做一个富商,利用后世的见识,没准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实在不行还可以出海。

但现在,看到王府的富庶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唐王府如此的富裕,而自己又是法定继承人,这一番资源如果利用起来,加上自己对历史的了解,未必不能改变历史。

现在是崇祯五年,距离甲申之变还有十二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尽管他表面上很平静,但此刻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畅想着在这个风起云涌的乱世,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带着激动的心情,朱聿键和朱聿镆来到了唐王的寝宫。

出乎预料的是,朱硕熿这个老东西居然没有摆脸色,反倒是一副笑脸,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亲自到宫殿门口来迎“乖孙儿啊,来来来,祖父已经备好了宴席,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

无论是朱聿键还是朱聿镆,都被搞得有些懵逼,这老东西不是一直讨厌自己一家,囚禁自己十八年的吗?按理说应该没有好脸色,怎么这个时候像是守财奴看见金子一样高兴。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聿键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跟着这老东西进去了,但心底也有一丝防备。

坐定之后,朱硕熿颇为悔恨的说道“孙儿啊,祖父的确是老了,头脑不清醒,被人蒙蔽,所以才把你们关进了承奉司。这些年来,都是祖父做错了,在这里给你们陪个罪,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的,只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怨恨祖父!”

虽然看着这老家伙假惺惺的很不爽,但朱聿键有求于他,还是连忙开口道“祖父切不可这么说,按照伦理纲常,没有您就没有我们啊,怎么处置我们都是祖父您的权力,更何况祖父是被奸人蒙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纵使我们受了些委屈,哪里还敢怪罪您啊!”

朱聿镆也跟着大哥的意思,连忙说道“祖父,这事儿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我们小辈儿的哪敢怪罪您老人家啊!”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儿,只要你们愿意原谅祖父,这辈子祖父也就没有遗憾了!”朱硕熿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便哽咽道。

听着这些话,朱聿键内心别提多厌恶了,当初做事做的那么绝,现在又猫哭耗子假慈悲,承认错误,谁稀罕啊。

其实,朱硕熿的这些话,并非是演戏给朱聿键兄弟看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昨晚上被惊醒后,他后半夜根本就没入睡,上午又在南阳府衙,听着朱聿键讲述了昨晚的经过,让他内心极为震动。

整个上午他都在思索这件事情,不过人老了,身体不行了,安排好王城的事情,他便睡下休息了。

结果,在睡梦中,他居然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他们对朱硕熿严加斥责,说他虐待子孙,放任儿子之间兄弟相残,简直不配为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朱硕熿试图辩解,但他父亲和爷爷根本不听他的,越骂越狠,而且他那未曾谋面的太爷爷也出来骂了,随后一个又一个的主家祖宗都跑出来喝骂他,朱硕熿无从争辩。

而后,太祖皇帝居然也出来了,声称朱硕熿是朱家的败类,他要为朱家宗室清楚败类,然后就是一团黄色的云气出现,一道天雷直直的劈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朱硕熿被吓得惊醒过来,发现这是个梦,想着那道劈到眼门前的惊雷,后怕不已。

想到梦中的情形,加上朱聿键所说的那一切,他认为昨晚劈死贼人的那团云气,真的就是朱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保佑着朱聿键他们。

所以他是彻底的感到害怕了,担心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会进十八层地狱。

所以,他就想通过承认错误,善待朱聿键兄弟的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以免死后还要受到列祖列宗的责罚。

“孙儿,祖父以前没有照顾好你们,现在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祖父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们!”

听他这么一说,朱聿键就乐了,这老东西不会是真的演戏演上瘾了吧,既然他敢这么说,那自己何不顺着杆子往上爬。

斟酌一番,朱聿键开口道“祖父,孙儿听闻襄阳一带有人造反,屡剿不灭,孙儿担心他们会北上南阳,威胁到咱们唐藩的安全,所以孙儿请求统领邓州千户所,以便护卫祖父和诸位亲族,免受反贼惊扰。”

话刚说完,朱硕熿边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的孙儿果然有志气,这事儿祖父允准了!”

这就直接同意了?真的不打算问问我会不会统军,打算怎么统军?

朱聿键直接就被搞蒙了。

“祖父,您真的愿意把邓州千户所交给孙儿统领?”

“恩,这邓州千户所本就是咱们王府的护卫,交给你没什么不妥!”

对于朱聿键的想法,朱硕熿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远离南阳,避开两个叔叔。

但他还是同意了,因为他也一直为此事烦恼,当初长子死的时候,陈奇瑜就警告过他,没想到两个儿子还是不省心,派出杀手要对付朱聿键兄弟,不成想却有祖宗庇护,帮助他们渡过一截。

其实当初长子死后,他的想法就是冷处理,维持现状,不让两个儿子伤害孙子,但也不放他们出来,等到自己死后,至少在生前如此,至于他死后事情会怎么变化,就与他无关了。

但昨晚的事情,让两个孙子暴露于世人眼中,再想隐藏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反倒会导致两个儿子和孙子继续起冲突,甚至再度上演亲族相残。

现在朱聿键要去南阳,刚好可以远离两个儿子,也免得闹出诸多事端,让他能够继续安享晚年。

这么容易就把邓州千户所的军权给拿下了,当真是有些出乎朱聿键的预料,本来他还准备了很多不同的说辞,没想到居然都没用上,这老家伙直接就答应了。

不过也好,越早拿到军权,他就越安全。

这件事情被允准之后,朱聿键对老唐王的看法也好了一些,宴席上不断地陪着老唐王聊天,不时的甩出几个笑话,逗得老唐王合不拢嘴,让他感觉孙子真的原谅自己了,一副祖孙和睦的融洽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