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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太爷回府

永和年,四皇子继位,称永嘉帝,改国号为锦。永嘉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内阁学士府内。

“姐儿,今个儿是老太爷回府的日子。”年嬷嬷递过一碗莲子羹,与自家姐儿说着。

“嬷嬷不必担忧,如何处理,我是省得的。”叙凌烟接过年嬷嬷手中的莲子羹,状似不经意的答复着。

年嬷嬷听着叙凌烟如此说,心下担忧仍是不减:“可是,老太爷不是个省油的。当初的事闹得满锦都沸沸扬扬,若不是新帝大赦天下,这老太爷怕是要老死在那文清寺了。”

“哼,半个身子踏入棺材的人罢了,怕他作甚。凭着做过的事,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嬷嬷,为我梳妆打扮,同我去会会这位老太爷!”叙凌烟起身,招呼着年嬷嬷进屋梳洗。

这是叙凌烟重生的第二个年头,十二岁那年,叙凌烟生了场大病,当锦都的大夫都说无药可医时,叙凌烟好了,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若不是性子没变,还真让人以为这叙凌烟是个冒牌的呢!

叙凌烟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神情恍惚,当初重生时,她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前世叙凌烟过于单纯,被那人哄的团团转,以至于害了十分疼爱自己的父亲与二位姐姐。即便是重生,每每入眠时却总能梦见前世父亲与姐姐们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瞧瞧我家姐儿,稍作打扮都能如此好看!”年嬷嬷理了理叙凌烟的青丝,眼里满是疼爱。姐儿可是她亲自带大的,真真是当自家孩子般对待着的。

叙凌烟拉回思绪,听着年嬷嬷的夸赞,抿唇一笑:“嬷嬷可真会打趣儿!走吧,老太爷许是等的不耐烦了。”

叙凌烟是从二品内阁学士叙律平第三女,平日里极少出闺阁,所以鲜有人知,内阁学士府除了才貌双全,名满锦都的大小姐和女红出色的二小姐外,还有一个三小姐。

“三妹,怎的来得如此晚,可是身体又不适了?”一女子拉过叙凌烟的手关切的问着。

这女子便是叙凌烟的二姐,叙轻烟。

叙凌烟望着自家二姐的脸,摇摇头:“我并无大碍。”

“二小姐妆安。”年嬷嬷行了一礼。

叙轻烟瞧着妹妹无事,语气轻快了不少:“年嬷嬷好。三妹,父亲和老太爷正在厅堂,大姐瞧着妹妹还未来,便让我来知会一声。”

叙凌烟与叙轻烟,还有她的大姐叙兰烟乃是至亲姐妹,她们的母亲生下叙凌烟后便去了,且叙凌烟从小身子骨便不好,使得叙兰烟两姐妹都很是疼爱这个妹妹。

叙轻烟执着叙凌烟的手来到厅堂,叙兰烟瞧见妹妹气色不错,心下松了口气。

“凌烟见过老太爷,见过父亲。”叙凌烟规规矩矩的行礼。主位的叙律平想免了叙凌烟的礼,可是这老太爷在场,叙律平不好如此。

“哼,作为学士府的三小姐,就是如此不知礼?竟让长辈等一个晚辈!”老太爷气愤的质问,眼睛却在打量着叙凌烟。

老太爷眼中的算计被叙凌烟瞧个正着,心底的厌恶袭来。他算哪门子的长辈?若不是父亲顾虑着养育之恩,就凭当年的事,他今儿就踏不进学士府半步!“还请老太爷见谅,凌烟身子不适,故此才来的晚些。”

还没等老太爷发话,叙律平便担忧道:“即是身子不适,为何不好好歇息,想必老太爷是不会计较的。”

老太爷瞪了眼叙律平,可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叙律平并不是自己亲生的,且还是从二品的京官。

叙凌烟知晓父亲这是关心她,可这位老太爷不得不见:“令父亲担忧了,凌烟自是知晓分寸的。”

“凌儿快坐下吧!”叙律平示意年嬷嬷扶着叙凌烟坐下,又继续道:“今个儿老太爷回府,难得一家团聚,晚间我让下人备好膳食,为老太爷接风洗尘,老太爷意下如何?”

老太爷刚回府,自是不敢做什么蛾子,便允着:“你自是看着办,老夫有些乏了,先回房歇会儿。”

叙律平闻言,吩咐下人领老太爷回房,叙凌烟三姐妹起身福礼:“送老太爷。”

叙轻烟瞧着老太爷离开厅堂,问着叙律平:“父亲,真让老太爷住在府上吗?女儿怕......”

“先是如此吧,若是老太爷对你们姐妹不利,即便他是我的养父,也不能就此放过!”叙律平安抚着三姐妹,如今的情势也只能如此。

自家的三个女儿,大姐儿已及笄,又是名满锦都的才女,世家公子都快把学士府的门槛踏破了;二姐儿年芳十五,虽才气比不过大姐儿,可是女红活在锦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有三姐儿是最令他这个父亲担忧的,三姐儿性子沉静,加之身子骨不好,极少出闺阁。老太爷若真有动作,怕是会先对三姐儿不利。

三姐妹与父亲福礼,出了厅堂。

叙兰烟拉过叙凌烟的手:“三妹。如今老太爷回府,你少出院子,免的惹了老太爷不快。”

叙凌烟点头,记下了叙兰烟的话。

不得不说,她们叙家的底子不错。此时的叙兰烟一袭木兰青双绣缎裳,将及笄少女的姿态尽显。一头如丝缎般的墨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眸如星辰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嫩滑的雪肌肤色极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叙轻烟则一袭粉霞锦绶藕丝罗裳,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瞳清澈明亮,白皙无暇的肌肤透出淡淡红粉,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再瞧叙凌烟,一袭紫绡翠纹裙,峨眉纤细,目若清泓,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肤光如雪,秀丽的青丝,用淡紫色丝绸简单束起,斜斜别了一支紫玉流苏簪。十四年华便是如此,若是及笄,怕是作为锦都第一才女的叙兰烟也比不上的。

回到闺房的叙凌烟支开了年嬷嬷,独自在房内闭目养神:这老太爷是个好色的,当初父亲入京当职,老太爷便跟了过来,谁知,竟敢调戏皇室公主!

先帝暴政,若不是大理寺卿易怀大人求情,怕是全家的命就折在此地了。后来,先帝打发老太爷去文清寺。本以为老太爷这辈子就是如此了,谁料新帝大赦天下,倒把这祸害给放回来了。

如今父亲好不容易当上内阁学士,若是继续放任老太爷,叙家迟早要被他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