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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灯,灭了。窗,亮了。

且不说留在病房里的牛正威心思复杂,在那里思来想去,只说走出病房的李医生。

此时的李医生,没有了刚刚安慰牛正威时那么轻松的表情,双眉紧皱,一脸沉思。

李医生走出病房没几步,就看到了刚刚他联系的两位同事在不远处等着他,他快步走了过去。

“小李,怎么回事,病人什么情况?你们烧伤科还是挺少和我们合作的。”两位医生中年长的一位对李医生问到。

李医生稍稍回头看向病房的方向,对他们两个轻声说到:“还是去办公室说吧,情况稍微有点复杂。”

两位医生见李医生这么说,也没什么疑问,三人转身走向附近的办公室。

三人走进办公室,李医生随手关上了门,对两位医生说:“两位主任你们先坐,我把病人的资料传到你们的工作卡上。你们边看资料我边讲他现在的情况。”

那两位医生坐下后就开始查看起自己的工作卡,李医生也开始向他们介绍刚刚和牛正威的交流情况。

“患者是在十几分钟前意识恢复的,其并非自然陷入昏迷,而是由于烧伤面积过大且皮肤损伤严重,为了提升医疗效果,在他进入治疗仓后,我们介入麻醉电波使他处于长期麻醉状态的,从入仓至今共十三天,期间生命状态平稳,皮肤恢复正常,且刚刚和他谈话未发现智力状况有什么异常。”说到这李医生停顿住了。

见此那位年长的医生又说话了:“那你现在把我们两个找过来,是认为他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是吗。”

李医生点点头说:“正是这样刘主任,我刚刚也说了,他能正常和我交流,而且在出仓之前,仓内自检的检查数据里也包括头部的检查,没有任何异常,所有数据都能够证明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但是我们的谈话内容,只能让我往他精神或者是心理出现问题方面猜测了,所以我请了你们两位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主任,尤其是刘主任您还有心理疾病的治疗资质,希望您二位帮我把把关。”

两位医生都点点头,一直没说话的略年轻一些的医生说话了:“排除治疗仓数据有误的情况了没有?”

李医生回答到:“检查过了孙副主任,程序没有问题,硬件也没有问题,我准备一会儿让患者去大机再做一次检查。”

孙副主任再次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看工作卡上牛正威的资料。

刘主任应该是把资料看差不多了,对李医生说:“把你们两个刚刚谈话的内容讲一下吧。”

“好的,刘主任。”李医生回答到。李医生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开始讲述两人间具体的对话:“为了节省时间,我就直接说出他的一些存在问题的表达,首先,他醒了以后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他能不能报销医保,这医保制度取消快十年了,他竟然这么问。第二点问题是,当我们讨论到受伤原因时,他说自己是因为触电而入院,还说入院时间是正月十五。第三,他告诉我他叫牛正威,并且报了一个1997年的身份证号,说自己今年23岁。最后一点,他说他的住址是一个叫学府的小区,而我刚刚搜了一下,咱们市就没有一个叫做这个名字的小区。这就是全部存在的问题,他自己报的信息除了名字对了两个字以外,就没有一样能对的上。”

李医生介绍完后,刘主任和孙副主任也皱起了眉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或者说是抬起了自己的手,应该是在查什么资料。

在几位医生进行讨论的时候,牛正威也没闲着,医生说让他等一会,他等着就是了,但是医生没说他不能在病房里溜达溜达吧。而且本身牛正威就觉得问题有些不对劲,急于去观察一下情况,帮助自己进行判断。

牛正威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抓紧找一件衣服穿上,这么在病房里果着,他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就怕有人进来。

还好,应该是医院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病号服,他走到床的另一边,就在一个小柜子上看到了用塑料袋包着的病号服,上面写着“已消毒”的字样。

牛正威拿起这包衣服,一入手,觉得触感好像有些不对,包着病号服的好像不是塑料袋。他拿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但是无论看几眼,他的眼睛告诉他:这就是塑料袋!

但是他的手不乐意了:这触感绝对不是塑料袋!

牛正威看了看,又摸了摸,没啥实质性的判断,于是不想再想了,一用力,把包装给撕开,拿出里面的衣服,也没找地方坐着穿,直接站着把裤子一套,把上衣一穿,开始好好打量起这间病房。

这间病房并不是很大,目测大约有二十平方米左右。除了牛正威刚刚躺的治疗仓,还有一个卫生间,治疗仓旁边有一个小柜子,在柜子旁还有几个凳子。摆设很简单,也很整洁。

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太大的发现,牛正威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也就是刚刚离开的治疗仓前,他终于开始仔细看这个治疗仓。或者说现在叫仓已经不合适了,他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是全包围结构,而现在,仓门已经打开,而且有一边的护板已经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已经是一个半包围结构。或许现在应该叫它为床?

床上并没有被褥,床板看上去是和仓体一个颜色的,但是却是一种很柔软的材质,而且应该是有着巧妙的设计,能够让治疗液在使用时不渗透,在使用后快速排出,不过牛正威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上面停留太久。他的目光被床头位置,一个处于拆解状态并且神似战斗机驾驶员头盔的物体吸引了,牛正威敢保证,这个东西,刚刚就在自己的头上戴着,固定住自己头的是它,眼罩是它,呼吸罩是它,小姐姐的声音也是它,,传出来的。

牛正威想把它拿起来,于是伸手摸了摸,发现虽然是散落在那里,但其实是被固定在床上的,根本拿不起来,牛正威开始在床头寻找有没有什么操作键,希望能够解除固定。

牛正威想起刚刚李医生在仓的顶部操作了什么,他觉得控制键一定在那,便去寻找,可是除了找到一个容纳类似卡槽的装置外,并没有找到其他可能是操作键的地方。牛正威心想,这应该是只有用李医生拿的那种工作卡才可能有权限操作吧。

他未免有些丧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发呆的盯着墙壁。

发呆中,他的眼神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扫,发现墙上有两个灯开关一样的东西,他想去按按看,就是没有什么理由单纯的想试试。

他站了起来,走到墙边,按下了左边那个键,0.01秒后,病房,黑了.....

牛正威显得有些无奈,又按了一下,病房又亮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顺手按了一下右面的开关,结果没什么反应。

牛正威放弃了,转身走向病床,想去找一找刚刚给自己穿拖鞋的机械臂,可是还没等走到床边,他发现身后有了亮光,越来越亮,而且是不同于灯光的自然光。

牛正威猛的一转身,等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长大了嘴,呆立在那里。

只见原本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窗,可以看见窗外面艳阳当空,把属于太阳的光和热照进了病房,照到了牛正威的脸上,可是牛正威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凉到了结冰。

他一下子蹿到窗边,把脸整个贴了上去,使劲睁大眼睛看向窗外,十几秒后,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趴趴的靠在窗户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拳头却得握的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