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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周仙山

“人呐生老病死,大概我的寿命便于此了吧!”帝允飘到御尘身边,唤着她,“你不必再为我守着灵,聚着魂。我本想去天宫再瞧上一眼,想来也是去不了了!走吧!便回吧!”

御尘睁开眼睛,看着浮着微弱金光的帝允,他就在自己面前,用他那透明没有实质的手抚摸着好的头。

“回去吧!把我埋了便离开吧!”帝允微笑着,“你知道吗?入了这雪境幻地,我又重温了一遍所历经的过去,那个地方本就容不下我,我又何必在踏及。与其毫无作用的且活一生,也许,在此时踏入那六道轮回之中,也算是件好事!”

重新来过?你本是神,不过是化去了所有力量以凡人的躯体估且活着!若死了,是入不了六道轮回的!御尘没有说话,她从帝允的躯体中取出了火灵珠。

“这是你唯一的要求了,我一定会带你走一遭!我们一起去天宫…回来,再把你好好安葬了!我会离开,不过,不是这个时候。”御尘伸出手,示意帝允钻入这火灵珠寄居。“羿允哥哥!说好的!走一遭!”

帝允笑笑,只好钻入了这火灵珠中。他知道,她既带他上了不周仙山,若不达天宫定不会罢休!

御尘站了起来,握着火灵珠对裴霁说道,“你应我一件事,我允你一个要求!”

“什么?”裴霁看了看帝允的躯体,心中明了,“你想我守着他的躯体,等你从天宫回来?”

御尘点点头,“我已为你们筑好结界,一般的仙神是破不了我的结界的!可我不放心留他躯体在这儿,所以就劳烦你了!”

裴霁未语,沉默了片刻,他问着,“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究竟是何人?还有他!”

“蓬莱尊者,冷冽上神!”御尘摘掉了面具,又撕下易容面具,露出了绝美的脸庞,她一笑一瞥都如此清雅出尘,又带着些许妖冶,“我开诚布公,只为换你给我的信任!”

“那…他…”惊叹于御尘的容颜,裴霁又看向帝允。

“天帝独子,帝允!”

裴霁重重地点点头,紧皱的眉头在眉心挤出了一个深深的沟壑,“可听过赫胥国?人王的国渡!”

御尘轻轻一笑,“我很快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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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就像走马灯那样,一幅幅绘声绘色的影像慢慢呈现在眼前。

帝允是那样的虚弱,也不知是不周仙山幻境的影响,还是垂死之际地他在回顾往生。闭上眼睛,便是他浅淡微涩的一生。

我生时,人间的天空金色祥云浮现,那一年人间风调雨顺,那一年,天宫蟠桃也越季而结果。据说,那一年的蟠桃生得最大,最甜,后来再也没有生得那样大又甜如蜜的仙桃了。

天宫的仙神都说我的出生是天宫的祥瑞,人间福音,因此父王赐了一“帝”字与我。于是,我便一直叫帝允,而非母后所取的羿允。

“帝”字尤其尊贵,我本以为父王赐字与我是对我的关爱宠溺,然而非也。不过是因为那些祥瑞与众仙神的夸赞,也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才赐予了我“帝”字的殊荣。

从我出生起,也许我的到来,一开始他的心里高兴的?然而,也不过一时光景,而后他再也未踏足母亲的宫殿中,说他忙于天下生灵,倒不如说是刻意为之。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一义女,叫作慎月。我打听过,那女子是狼人一族的公主!

皇叔说,那女子生得貌美,在这世间月神美貌居首,那第二的便是属她了!父王天天将她带在身边,万分宠爱,母后说那是她心尖上的人,而自己却连他心中的角落也不配挤下。

我那时并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慎月公主挺着肚子出现在天宫,我、母后与父王的面前叩拜。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地见到她,尽管她身怀六甲,却也丝毫不减她的美貌。我算是明白一些父王为何如此宠溺她了,有时候连小叔也倾心于她醉人的容颜。

慎月公主怀孕,母后对她出乎意料的好,直到孩子生下,慎月离开。然而突然有一天,母后却一如反态地站在诛仙台附近痴痴地笑,我不明为何,只觉得令人悚然。

没过多久,众仙神围聚诛仙台,人群中,我依晰地见到,慎月公主浑身是血被诛仙台的锁链囚住了,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下一秒,慎月便脱开了锁链跳下了诛仙台。

“我从不后悔!”

她不后悔什么?他们在逼迫她什么?我心有余悸,回到宫殿,本想问问母后,却见母亲安详地躺在椅中,地上落着打开的玉瓶,身上放着一封信。

我突然惶恐不安,母后毒死了自己!就在慎月跳下诛仙台的这一天。我害怕,我彷徨,我不知是怎么有勇气走到母后的身边,拿起她身上的信,那是留给我的!独独给我的!

“羿允,慎月之死,母后也难辞其咎。然而我不是因愧疚而离开,我只想让唐煌知道,牢牢记住,他心爱的女人是因为我!我不求他爱我分毫,却要他时刻记恨着我!永远不忘。

只是,唯一对不起的,是你!母后走后你独自一人要坚强,也许你父王不会像母后那样疼爱你之多,但他心里也是有你一角的!

也许他时常会忘记你的存在,也许他有时会忽略你的感受,可你还是要好好待他!不要气恼他!等你长大了,一心一意地辅佐着他!

勿悲勿念。”

母后走了,她被葬入了天界的皇陵中,有人为她悲痛,然后父亲没有。他的心里早已被慎月占满,自那天后,他便下令有了猎月祭的习俗。

我不知道,他与母后是否是一样,因爱生恨!可我阻止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凶残,他讨厌我,因为母后,他对我厌恶!但因为我的身体也流淌着他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大概是意识到了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对我的恶感慢慢减少了。

我听从母后的,不管他如何,我还是尽力辅佐。我聪敏,但我会谦让几分;我心明,但我会闭而不见;这些年,我一直谦和地生活着。毕竟他是我的生父!母后这一生之中的至爱!尽管他时而不待见我,我也不能怨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