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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适应

数日后。

清晨的阳光,沐浴着高耸林立的城市。

簇拥在十字路口的人潮,随着红绿灯的明灭时聚时散,高楼广厦下的街头,上班族、学生族摩肩接踵。

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

金榈九中,学校门口。

学生们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背着书包,夹着书本,陆陆续续的走进学校。

“爸,就送到这儿,停车!”

嘎吱!

老邱把挂满钥匙锁子的三轮车,停到学校的马路对面,下了车,回头看了看坐在车后的许承羽和邱珍珍,嘟哝了一句。

“真是的,也不让送到门口,还嫌弃老爸丢人啊!”

邱珍珍撅噘嘴:“谁让你不给我买自行车,老抠儿!修你的锁去吧!”

邱珍珍背着书包,像个假小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转身就跑进学校。

老邱骂了句:“臭丫头。”

许承羽背着书包下了车,默默注视着学校的大门。

老邱对着许承羽一番絮叨。

“小羽啊,咱这就算转学啦,新的学校,新的开始,这九中可比不上你以前的贵族学校,杂七杂八的什么样的孩子都有,所以呢,见了老师要有礼貌,跟同学要处好关系,千万别惹事。等下午放学了,我还来接你们,顺便再去你家取点东西。”

许承羽无精打采的“嗯”给了一声。

老邱摆摆手:“不多说了,你快进去吧。”

许承羽耷拉着脑袋,一蹶不振的往学校里走,老邱在后面目送他。

……

这时,老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老邱掏出自己的旧手机看了一眼,是徐峰打来的,接通了。

徐峰OS:“转学办的怎么样了,送他去新学校了吗?”

老邱:“刚送进去。唉,徐警官别提了,您这是让我领养了个祖宗啊,昨几天一番闹腾,又是绝食,又是喝酒的……”

徐峰OS:“他可能还不习惯这种生活,毕竟他爸妈刚走,心里受到了打击……您也别急,先让他缓几天,适应适应。”

老邱点点头:“我都明白。”

……

警局。

徐峰站在走廊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他把手机放下来,看了下屏幕,立体地图上的红点,仍旧停留在校门口。

徐峰:“我送他的手机,你转交给他了吗?”

老邱之支支吾吾的OS:“给……给了。”

徐峰表情认真:“邱叔,那个手机,你必须给他。”

老邱意识到什么,急忙点着头OS:“呃,知道了,给……给他。”

徐峰:“好,不多说,挂了。”

徐峰挂了手机,走到医护室外。

……

徐峰悄悄将百叶窗扒拉开一道缝,朝里面望去。

只见,流浪汉盘着腿坐在床头,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青菜面。那吃相,活生生就是饿死鬼投胎,唏哩呼噜的,把面条往嘴里不断扒拉,汤水溅了一脸也顾不上擦。

满满一碗面,没用了三分钟就见了底。

流浪汉把碗撂下,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嘟囔一句。

“交好运了,还是在这儿舒坦啊!”

流浪汉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撩起衣服,手掌惬意的搓着肚皮,他目光四处寻觅,想找根烟抽一抽,无意间看到放在桌上的镜子里,反射出自己的影子。

镜子是徐峰特意放在桌子上的。

流浪汉伸手把镜子取过来,照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这张脸,显得病态般的苍白,两侧脸颊满是细密的绒毛,深陷的眼眶中,是两颗布满血丝的蓝眼珠。

流浪汉用长满细密绒毛的手,轻轻摸着自己的眼睛,神色又变得诧异起来。

……

镜子里,索尔比的脸,逐渐变形,变成流浪汉那张猥琐丑陋的脸。

那张丑脸上,此时涂满了白色泡沫。

索尔比穿着浴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用剃须刀仔仔细细的,修着脸上那团乱糟糟的胡须。

几分钟后,这张丑脸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那双浑浊的黄眼睛,也变得有了神采。

接着,索尔比从身后取过一个托盘,盘子里整齐的摆放着几十副各种款式的眼镜,他把眼镜逐个拿起来试戴。

最后,他的鼻梁上,架上了一款金丝镜框的眼镜。

镜子里那张猥琐的脸,立刻焕然新生,俨然有了一种学问渊博、平和儒雅的学者气质,再添上唇边和下巴上,留下的一点胡须,更是平添了几分严肃,几分硬朗。

收拾完脸,索尔比把浴袍解下,伸手取下挂在旁边的一套修身西装,熟练的穿上,然后腰杆笔直,步伐从容的走出去。

……

会客厅里,海拉站在餐桌旁,正在摆着早餐。

索尔比从浴室里走出来。

海拉回过头来,吓了一跳:“索……索尔比博士……”

索尔比笔直的站着,看着海拉,镜片后的黄眼睛,露出些许愠怒。

“怎么,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不,索尔比博士,您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海拉急忙说道,“现在,您是一位翩翩绅士。”

索尔比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昏睡。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T国吗?”

海拉:“不,我们还在夏安!这里是A财团的分部,交由杰森代理的酒店。”

索尔比一愣:“怎么还没回T国?”

海拉:“索尔比博士,没有带您回T国,这是杰森的意思。”

索尔比:“为什么?”

海拉:“杰森没说,似乎另有安排。”

索尔比面色一沉:“我要见杰森。”

海拉:“很抱歉,杰森恐怕没时间接见您,他在M国,正在参加一个国际级别的科学家峰会。”

索尔比咬了咬牙:“该死的!”

……

海拉略一欠身:“索尔比博士,早餐准备好了,请您用餐!”

索尔比余怒未消的走到餐桌旁,坐下来。

习惯性的拿起洁白的餐巾,系到脖子下,然后熟练的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煎牛排,送到嘴里,细细咀嚼着。

索尔比喉结动了一下,忽然感觉胃里强烈的难受,立刻扯下餐巾,难受的弯腰呕吐着。

“索尔比博士,您还好吗?”海拉诧异的看着索尔比。

索尔比猛的冲到窗户边,刺啦,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望着远处开阔的海港,难受的喘着气。

“海拉,这牛排,几分熟?”

海拉:“三分熟,是您一向喜欢的口味。”

索尔比眼神中充满着恐惧,过了好久,才说道。

“给我下一碗清汤面,加青菜,加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