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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都是异类

“别说了,折子,给我一套你的道袍就好了。”

宁哲叹了一口气,伸手去开衣柜门,看他这样配合黎轩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摁着衣柜门的手。

“轩哥,其实在很多人眼里道袍也是异类啦……COS服也没什么奇怪的……”宁哲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半旧的灰色道袍。

“我知道……”黎轩接过道袍,连忙脱了湿衣服换上。

虽然折子的话没错,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少数和特殊总是会被当做异类。

他们这些修士,又何尝不是异类呢?一旦被暴露,就会处于危险之中,中世纪时被烧死的女巫,就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例子。强悍到恐怖的个人,强悍到恐怖的群体,可是就算再强悍他们也不过是异类而已,但是黎轩喜欢这种异类的感觉。

他曾经也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他少年的时候疯狂喜欢玄幻小说,尤其是修真小说,做梦都在想一睁眼能够穿越到修真世界。不求主角光环加身、金手指大开,呼风唤雨,得道飞升。却也在幻想着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有特殊的天赋,能够学那些奇妙的法术。

现在梦想成了现实,他却害怕有一天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梦。就像现在,如果他忽然梦醒,大概所有人都会指着穿着道袍的他说:“神经病吧你?你都三十岁了还那么中二!”

……

两声短促的敲门声把黎轩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古镜微的声音从门的那头传来:“换好衣服了吗?你们俩赶紧出来吃午饭了。”

“换好了!今天中午吃什么?”

“换好了。”抚平了衣服上的折痕,黎轩打开了宁哲的房门。外面的雨还没停,古镜微站在门外,手中的长柄伞不断滴着水。

“啧,像个偷穿小孩衣服的大人。”古镜微指着黎轩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评价道。

“有这种说法吗?而且也没那么夸张。”黎轩哭笑不得,宁哲身高175,黎轩182,宁哲的道袍穿在他身上,袖子和下摆还是明显短了一小节。

被这么直接地当面讨论身高问题,宁哲有些急的跳脚:“师姐、轩哥,还能不能给点面子?我觉得我至少还能再长2cm的!”

“肯定能,唔……啊欠!”黎轩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不会吧……”古镜微疑惑地看了一眼黎轩。

在身体素质上,修士要比普通人好很多,虽然偶尔也会染上感冒发烧什么的,但是不至于淋了半场雨就……

宁哲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两床被子,连忙打了个哈哈说:“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生姜,给轩哥煮个姜汤驱驱寒。”说着就连伞都不拿就冲进了雨中。

“你拿个伞再走,折子……”

古镜微没叫住宁哲,但是她猜到了宁哲为什么心虚。她冲着黎轩眨眨眼,笑着说:“他昨晚抢了你被子?”

“嗯,也不只是因为这个,这两日天气变化挺古怪的。”黎轩揉了揉鼻子,其实这段时间的天气就没有正常过,昼夜温差太大,他早就有些受凉了,“我下午要去趟X区。”

“嗯?去那里干吗?”古镜微关上宁哲的房门,抖了一下伞,自动伞“啪”一下打开了。

黎轩了一下眼镜,绅士地主动接过伞撑着,然后向某位女士的方向倾斜一些:“之前有个任务快到时间了,而且我是在那儿租的房子。”

“什么样的任务?”

“大概是家庭纠纷,遗产继承问题,我猜是因为老太太怨气比较大,一直不肯走。”

“怨气……我开车送你过去吧。”古镜微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一转头,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车费的话,你懂的。”

“懂……懂到不能再懂了。”

等吃过了饭,古镜微和云涯道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黎轩从后山一条小路下了山。她让黎轩在路口等着,没过多久不知道从哪开出一辆蓝色的哈佛SUV。

“愣着干什么?上车。”古镜微按了两下喇叭,扯了一下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停在这里不用交停车费。”

黎轩轻笑了一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说真的,有驾照吗?”

“当然有,驾照还不好弄。”古镜微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点了两下,“天桥底下弄一本,再上个障眼法,轻轻松松~”

黎轩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卧槽”忽然想起昨天刚见识过的冯大少的飙车技术,背后涌上一股冷意。

他干笑了两声:“还是我来开车吧,我也算是个熟练工。”

“不用,相信我的车技。”说着古镜微松开了刹车,车身直直向前冲去,这车的起步速度还不慢。紧接着她踩上一脚油门,方向盘在手里转了一整圈,顺势拐了一个大弯,看得黎轩一阵心惊肉跳。

开着车的古镜微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面上虽然深色未变,手却一直搭在安全带扣上,仿佛她这里一出问题就要扑上来抢方向盘!

“安心安心。”古镜微嘴里嘟囔着,手上的方向盘七转八转地拐了不少弯。

这条还没正式开发过的路有些险,古镜微的车却意外的开得还挺稳,黎轩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车子驶出了旅游区,黎轩靠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不知怎么的,他的头有些疼。他闭上眼睛,一阵睡意渐渐袭来。

……

六月的成都,正值梅雨季节,细雨连绵。细密的雨水落在生锈铁门旁的那几棵老梧桐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声,还兼着几声“滴滴答答”的水声。

一个瘦弱的身影缩在窄窄的屋檐下,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双手环抱着身体,目光直直地望着铁门外面。他清秀的小脸上有几处擦伤和淤青,神情中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他的身旁是一扇落了漆的旧木门,门上连个锁眼都没有,锈迹斑斑的把手被拆下来丢在了地上,已经被雨水打湿,晕染出一片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