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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教书先生来算命?(求收藏)

六月的天,近乎是一片纯净的蔚蓝,也不知是烈阳化了万里白云,还是这上万的云偷跑得不知去向。

若琉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此时正好是背阴处,加上微暖的夏风,倒是觉着舒服,不热不凉。

她双手托着两腮,眼神迷离,所见全然不知归处,不过是十二的孩童,却仿若心事重重的少女,暗自神伤。

思绪间,她眼前何时来了人也不知道,只听得有人唤她:“若琉姑娘?若琉姑娘?”

“啊?”她一下恍惚回神,原来来人是石婆婆。

从她到这茶楼起,就格外受到石婆婆的照顾。在她的记忆里,小时候是与外婆生活相依为命,后来也不知是何缘故,村里忽然起了一场瘟疫,上万的人因此而亡,她的外婆也是难逃一劫,可她却活了下来,本想随着外婆,偏偏外婆临死前嘱咐她:“好好活下去,去京城。”又用尽仅有的力气,将一直藏在身上的木牌掏出给了她。

那块木牌缺了一角,她只觉得没用,若不是外婆嘱托,她也不会一直留着,不过上面竟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放在身上,可当香囊。

所以在这里,她与石婆婆也是分外亲近。

“石婆婆,可需要帮忙?”她站起身,连忙上前帮石婆婆拿住了盛了水的木盆。

“没有没有,这两日清闲,我这打了水,想给那棵老树喝点。”石婆婆笑呵呵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外婆。

“老树?是那棵若榴树吗?”她帮着一起端着木盆,听到肯定答案之后,就跟着一起去了。

“这树啊,一直都是我照顾的,其实也没有那么老,它呀,可能就同你这么大,它是爷亲手种下的,那一年,他刚出生不久的妹妹不小心染了重病,没几天就……哎,不说了不说了,那时候爷还小,爷的额娘告诉他,他的妹妹没有离开,会变成一棵树留在人间,于是爷便在这种下了,也算是有一个念想,后来再长大了些,爷便很少再来。”石婆婆边在树的周围倒水,边说了爱新觉罗·胤禟的一点往事。

“石婆婆,爷有没有说过他何时会再来?”若琉心不在焉地将剩下的水往树干上泼去,才将水盆放到一旁,那一句“改日再来”,她从吃完糕点的一刻起,就记到现在。

石婆婆眼看前方,食指点了两下下巴,思索道:“好像那日爷给你送了一些糕点之后,也没有告诉我们他何时会来。”她忽然和蔼地笑道:“以前这里爷都不曾来过几次,自从姑娘你来了之后,爷倒是常常来了,三天两头就往这跑,这才几天时间?”

若琉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问道:“爷说改日,改日是哪一日?”

“呵呵,改日不是哪一日,可能是今日,也可能是明日,说不出是哪一日,但一定会来,既然爷都已经这么说了,爷从不食言。”石婆婆突然想起什么事,面上是觉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一事,听说明日会有一位教书先生来。”

“教书先生?”若琉有些意外。

“是啊,我们这不过是间茶楼,我也觉着奇怪,怕是假的,许是说书先生也不准,人老了,耳朵也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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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不再像是昨日那么纯净,几朵白云在天空中百无聊赖却又自由地漂浮。

而这安静的茶楼后院里,倒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的发间有几缕白丝,胡子也是黑白相间的灰色,身穿一袭青色长袍马褂,手里拿着一卷看不见名字的书,刚进后院时东西张望了一番,好不容易在几个来往急切手里又拿着杂物的人间,寻到一位十二三岁模样的孩童,正在若榴树下一直跳着伸手想摘树上的花,便走上前,礼貌地作揖后,问道:“老朽方才问过掌柜,掌柜许老朽来后院找若琉姑娘,敢问姑娘是若琉姑娘否?”

刚刚进门他问了掌柜,而掌柜地原话是:“一直往里走进后院,寻到那位年纪最小,最是清闲的便是。”

若琉同样是回了礼数,双手相叠放于腹部右侧,原是一位有了些年纪的老者,想来是昨日石婆婆说的教……不,是说书先生,却有些疑惑,说书先生怎么不在前厅坐着说书,反倒到后院来寻她:“先生来找姑娘所谓何事?”

“嗷,老朽受人之托,来为若琉姑娘解惑,姑娘可带老朽去寻若琉姑娘?”老者回答道。

祸?难不成是个算命先生?她还是小乞丐的时候,常在街上见到手里拿着一个上面写着“神机妙算”的竖幅的算命先生,嘴里还喊着“摸骨算命,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可是她才不信,算命先生说过很多人以后可富贵,可这许久以来,那些很多人最后也没有家财万贯。而这人,没有竖幅,怕是拿在手里太过招摇,不好悄悄潜进后院,才会事先放到一处,换成了书,书里面必定是他给人算命的记录。

“原是如此,那可真是不巧,姑娘刚刚出门,先生可见着了?”若琉想打发老者离开。

“确是不巧,那老朽明日再来便是。”老者业已准备离开。

“先生若是着急,可去城东的徐记果脯寻寻,姑娘最爱那里的果脯。”若琉忽生一计,虽说有些不厚道,但她实在不想被算命先生盯上,茶楼在城西,老者一来一回,明日或许便没有脚力再来,况且老者最后知道自己被戏耍,明日也定不会再来了。

谁知,老者似乎是看出了若琉心思,却也没有揭穿,说道:“无妨,倒是不急,还是明日再来,之后,老朽会日日来,姑娘留步,打扰了。”

“先生慢走。”若琉又回了礼数,心里早已开始歇斯底里,那一句“之后,老朽会日日来”仿佛紧箍咒一般萦绕在耳,身上突然一阵哆嗦,也不知是夏风一时起了凉意,还是夏季已经到了尾声。

明明六月,还是初夏时节。

天上的那几朵云依旧漫无目的的飘散着,慵懒地当着这合格的看客,既不苟言笑,又默不作声,等没了热闹,便会悠悠散去,躲在夜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