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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僵持,新年将至

轩辕昊最近很是心烦。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尚芸芸很久,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尚芸芸还是不肯答应。轩辕昊十分不解,不懂为什么尚芸芸会如此不识大体,他好言好语的解释她非但不听,还屡次冷脸相对,更甚者她如今已经对他避而不见了。

莫非尚芸芸还想自己养儿子当太后,轩辕昊有些不确定的想,若真是如此,那她怕是有些不自量力了。罢了,许是自己一次次的纵容助长了她的气焰,不如就让她尝尝这人间冷暖的滋味吧。

于是,在轩辕昊的暗示之下,四妃每日都会抽空去云歆殿走一趟,目的嘛,自然就是为了嘲讽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尚芸芸了。

往日,尚芸芸对她们的冷嘲热讽一概置之不理,可是谁知,那刘妃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尚芸芸大怒,她吩咐丫鬟掌嘴,却被四妃的丫鬟拦住,她们还合起火来奚落她“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四妃这时候总算是统一了战线,昔日尚芸芸受宠的时候没少膈应她们,如今她们领了圣旨来给她点颜色看看,自然是使出了看家本领。等到把尚芸芸气了个半死,四妃这才扭着小腰幽幽离去了。

喧闹的殿中一瞬间安静下来,尚芸芸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一旁春芍眼眶红红的过来,她的脸上还有一个红彤彤的手印。

见状,尚芸芸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春芍,是我连累你了”。

春芍使劲把眼泪憋回去,这才摇摇头:“没事的娘娘,她们不过是嫉妒罢了。等娘娘以后生下皇子,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生下皇子吗?尚芸芸手轻轻放在小腹之上,此时,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她好像能隔着一层破皮感受到她的孩子一般,春芍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孩子,或许将来就不是她的了呢?

由着春芍把自己扶起来,她轻声说了一句:“扶我到床上吧,我想休息休息。”

春芍赶忙将她扶到床前,伺候她躺下,看到春芍那充满紧张与担心的眸子,尚芸芸轻声吩咐:“我没事了春芍,你也下去歇会吧。”

春芍仍是忧心忡忡,但她看出自己娘娘此时更想安静一会儿,便只能退下了。

退到门外,她仍是有些不放心,想着最近四妃日日前来奚落娘娘,怕是会影响娘娘的心情,若是伤了小皇子就不好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拔腿跑远了。

尚芸芸此刻躺在床上心痛难忍。四妃能如此嚣张的到她殿中挑衅,必然是得了授意的。可这皇宫之中能够指使她们的,不过只有两个人—皇后温娴,以及,轩辕昊。

可若是没有轩辕昊的授意,便是温娴命她们来羞辱自己,她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更何况,这样做于温娴并不半分好处,她现在应该更希望同自己搞好关系。如此,便只剩下轩辕昊了。

尚芸芸闭上眼睛,将泪意狠狠逼退。帝王无情,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轩辕昊也会如此对她,往日的海誓山盟还历历在目,今日她却成了他的眼中钉。

另一边温娴听完春芍的话之后,也是十分震惊。她没有想到,轩辕昊竟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逼尚芸芸妥协,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样会给尚芸芸造成的伤害吗?温娴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耻,甚至都为尚芸芸的遭遇感到了几分心疼。

听春芍的描述,四妃可是没有口下留情啊,若是心性脆弱之人,只怕早就被她们奚落的一条白绫去见阎王了。看到仍跪在地上抽泣的小丫鬟,温娴心里赞了一句,春芍倒是个忠仆,便是为了这忠心的小丫鬟,还有尚芸芸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温娴觉得,这是她也应该管上一管。

安抚了小丫鬟一番之后,温娴命青鸾赏了她一点碎银便打发她回去了。待人走后,青鸾气鼓鼓的同温娴说:“这皇上也太不是东西了,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皇帝。”

温娴瞪了她一眼:“你呀你呀,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他为君,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青鸾有些不服气的撅了撅嘴,但她也知道,宫中不比别处,她还是需要谨言慎行。只是今日之事她着实有些气愤,这才一怒之下吐了真言。

温娴自然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其实,她心中也颇为赞同青鸾的前半句话,轩辕昊这事做的确实有些过了,挺像一个渣男的。至于那后半句嘛,温娴持保留意见。她觉得至少目前,轩辕昊还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既然应了春芍要插手此事,温娴当即决定去轩辕昊那里走一遭,四妃是得了他的授意才去为难尚芸芸的,她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打算直接将此事告诉轩辕昊。

其实,轩辕昊的确是命四妃去为难尚芸芸一下,但他想的是让她们显摆一下最近他对她们的宠爱,让她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唯有获得圣心才能过的轻松,本意只是稍微刺激刺激她也就罢了。

可是四妃显然并不这样想,在她们看来,都由皇帝亲自示意了,事情还能小的了吗?新仇旧恨积累到一起,四妃好好商议一番,打定主意要好好整治一下尚芸芸。要不是尚芸芸身怀有孕,只怕她们连那些刑罚也会用上几个的。

到底是顾忌着尚芸芸身怀六甲,她们也只能动动嘴皮子过过嘴瘾。只是有时候,言语也能化作最伤人的利剑不是吗?为了此次“任务”,她们可是做足了功夫,连尚芸芸的祖宗十八代都快给查清了。

四妃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研究了两天这才找上门去,什么话最难听她们、什么话最戳人心窝子她们就说什么。

起初尚芸芸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们生气的同时也就更加肆无忌惮,直到那日刘妃说了一句“身份不明的野种”,竟激的尚芸芸想要耍贵妃娘娘的威风惩治她们。她们自然不会认怂,又把尚芸芸奚落了好一番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轩辕昊本以为尚芸芸受了委屈便该知道分寸了,可谁知道,他下朝之后再去云歆殿时,居然连殿门都进不去了!轩辕昊心中怒意更盛,他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气冲冲的回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之中,温娴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此时她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轩辕昊的动作有点大,她被惊了一下,瞬间收回自己的思绪,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陛下。”

看到温娴前来,轩辕昊以为她是为了孩子之事前来,略有些不自在。看到尚芸芸态度如此坚决,他其实已经有点想改变主意了—到底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他对她还是多了那么几分怜惜。只是尚芸芸的态度引起了他的不满,所以他才想好好的冷她一阵。此刻看到温娴,想到自己多次毁约,轩辕昊自知理亏,同她说话之时便多了几分耐心。

温娴的确算是为了尚芸芸的孩子而来的,毕竟若不是因为孩子无辜,她大概也不会想管这事。只是,她所为的并非是孩子的归属,而是四妃的行为太过分了。听到温娴所说,轩辕昊有些不信,四妃怎么会敢违背他的命令?

一眼看穿了轩辕昊的臭屁心思,温娴内心疯狂吐槽,你只是说去为难她,没说要轻轻为难啊!再说了,怎么才算是轻轻的为难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应该管的了,将事情告诉轩辕昊,他的心中自然会有决断,所以温娴说完之后就打算离开。

听温娴说要离开,轩辕昊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提前告诉温娴:“芸芸她不愿将孩子交予你抚养,这件事情便作废吧。”

温娴听到这话,心中对轩辕昊的负面评价总是少了一点,还好,这小皇帝并非心狠手辣之人。若是他为了达成自己所愿都能对尚芸芸不择手段的话,温娴觉得,这个人就渣的无可救药了,到时候,恐怕她要重新衡量一下他作为君王到底合不合适了。还好,他还不算太离谱。

温娴淡淡应了一句是,轩辕昊有些好奇:“你都不生气吗?”

“陛下说笑了,微臣有何气可生?”看温娴脸上神情不似作假,轩辕昊沉默了。“若无它事,微臣先退下了。”没等轩辕昊再说什么,温娴就转身潇洒离开了。

此时,轩辕昊恍惚间想起了温娴之前所说的一句话“您为君,我为臣”,君君臣臣,所以,温娴这是已经打定主意只做一个臣子了啊……

或许有几分生气,但轩辕昊心中明白,为臣,温娴的忠心和能力不会弱于男儿。是要一个傀儡皇后还是要一个助力大臣,这个抉择并不难,不是吗?

当下,他也暗暗决定,今后,温娴将成为他最得力的臣子!只是眼下,他还需要先考虑如何哄好芸芸……

思及此,轩辕昊想到那擅做主张的几人,他微微眯了眯眼:“传我口谕,四妃失仪,罚闭门思过一月。”

很快有太监下去传旨,轩辕昊这才感觉自己的怒气消了一点,完全忘记了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此事之后,轩辕昊与尚芸芸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一来,临近年关,朝堂之上要解决的事情多了起来,轩辕昊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讨好尚芸芸;二来,他身为当朝天子,自然也拉不下脸来去求女子原谅。

这些日子以来,宫中的丫鬟侍卫们都谨慎了许多,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撞了枪口。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