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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了大学,你就自由了(3)

岳不群心想,女生也没那么不好说话嘛。是不是我们男的神经过敏了?于是风尘仆仆地跑去男生那边,报了一下剧本。男生想,打扫卫生,像个女生干的事,整理家务嘛;偶像剧应该也不错;愚公移山,这个不是很懂,不过,男生追女生,不就是需要锲而不舍的精神吗?也许这是一种暗示……虽然是在床底下,感受用脚来展现演技这种另类的表现形式,不过自己至少不会失身了。想了想,就同意继续演下去了。节目组经过男生们这么一闹,反倒有点不放心了,让男生们签保证书,不然就要交纳违约金,男生们不是傻子,不过,活动本身,也有福利:节目中胜出的一对,可以去爱情海七日游。利字当前,男生们妥协了。

第一段,愚公移山,男生躺在席梦思下面,准备感受女生是如何用脚带来演技的。阿朱偷偷地跟节目组说,节目应该做到真实,既然要演,就得到位,于是在男生不知情的情况下,搬来了救兵,200多斤的一女生,坐在席梦思上,在那演太行山。

200多斤啊,在席梦思上,床都是一抖一抖的,别说男生,观众看着都别扭。不过,男生心态不错:“不是说移山嘛,咬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阿朱确实没有去演女版的愚公,她演端茶送水的愚公的老婆。观众看到这,也就放心了,想着那200多斤的道具,等会应该就会下去了。

愚公正拿着锄头,准备和人开采移山,阿朱的耳边风就过来了:“现在环境破坏那么严重,都是因为毁林开荒造成的,什么山洪暴发、泥石流,都是自然界对人类任意妄为的举止的一种报复,所以我们不能把山移走。”

愚公一脸“为之奈何”的表情,等着老婆说话,席梦思下面那男的,脸部表情有点僵硬。

阿朱接着说:“我们是龙的传人,是上天的子民,应该替天行道,响应国家的号召,退耕还林……”

愚公听了,不住地点头。阿朱缓缓道来:“之前我们准备搬走的王屋山,可以不用挪走,它原本和太行山就是姊妹,现在让它再搬回来,和太行山一起住。姊妹一起,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儿。”

观众在台下暗暗地流了把汗:这一什么女的,你以为山是两活人啊?还一起住?你《红楼梦》看多了吧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着那个愚公说:“妇道人家,不得干预朝政”之类的话搪塞过去。压在“太行山”下的男生,已经快不行了,暗暗叫苦,谁知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比他想的还要恶毒。还在继续吹风:“我们叫几辆推土机过来,把树都重新种回太行、王屋山吧?”说着,握着愚公的手,一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表情,模样特少女,估计愚公是被感动哭了,眼里含泪地说道:“我真幸福,竟娶了一位如此识大体的贤妻。真乃国家之幸,社稷之幸啊。”阿朱动情地点点头,两人慢慢拥抱在了一起。(下面的男生:什么国家之幸,社稷之幸,我都快死啦。愚蠢的人类…)

然后,那座“王屋山”,就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和“太行山”重聚了:又一个200多斤的胖子,重重地压在了那个欲哭无泪的男生所在的席梦思上。听说,几辆推土机也要赶过来了,观众这时视线已经不在那位男生身上了,默默地看着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想着,你个毒妇,有本事把推土机压在席梦思上试试,就那么点大的地方。

这个故事说明一个道理:一旦好奇心开始作祟了,人们的同情心,就真的少得可怜了。那男生,在阿朱这个环节结束以后,据说是被担架抬下去的。

有了前面这个环节的前车之鉴,男生对接下来的《一起去看流星雨》也担心起来。既然是偶像剧,会不会偶像包袱这种事情,会作为被恶搞的梗?

陈圆圆让李莫愁他们“失望”了,她全程都是很小女生地看着另一位主演。

“阿桂,听说今年“狮子座”的流星雨会在本周日的夜晚来临诶。我们一起去看吧。错过这次的话,好像要127年以后才会再次出现呢。”

“傻瓜,流星雨哪年没有?看不成狮子座流星雨,我们可以看双子座、天蝎座的啊。”

“可是人家是狮子座的啊?”女生不太开心。

“好啦好啦,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别不开心了。”

“真的吗?说话不可以不算数哦?你要是说谎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台下的观众真心松了一口气,这对戏,真没什么毛病,应该用不着担架了。坐在席梦思下面听他们说的那个男生,也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阿桂,你不准睡着哦,我们说好要等到流星雨出现的时候,一起许愿的。”

“没有睡啊。我只是眼睛不太舒服。”

“要紧吗?我看看。”女生看了男生的眼睛,“你眼睛都红了…算了,流星雨我不看了,我们去看医生,给你看眼睛。”

“傻瓜,晚上哪有看眼科的医生啊。来都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阿桂,你真好。”

观众这时真心放松了。底下那男生,觉得总算有一场是正常的戏,让自己赶上了。

“阿桂,快看,流星雨。”

“哇。快,快许愿。”

“嗯。”

……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啊?”

“就是一个愿望而已啊。”

“你告诉我嘛,是不是和我有关啊?”

“不说,这是秘密……”

“哼,不说就算了。不理你了。”女生赌气,从席梦思上面走开了,男生见女生生气了,也离开了席梦思:“别这么小家子气啊,愿望轻易说出来,就不灵了啊。”

观众看着主演都离开了,想着这段戏相比较之前那几场,真的,算是杰作了。尽管这种情节老套的偶像剧,他们已经看腻了,但是经过前面那几段的重口味,观众对剧集的鉴赏水平,真的是直线下滑。

席梦思下的男生也觉得应该结束了,正准备起身,从里面出来。只听“彭”的一声,一个重物瞬时砸在了席梦思上面,下面的男生,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观众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只见刚才一个目测约300斤的胖子,好像正完成一个跳水动作,从高空砸向席梦思,然后一脸平静地起来活动,背后的衣服上,赫然写着的,不是选手的名字,而是“我是陨石”这四个大字。

观众这才明白,刚才是被这对叫做“陈圆圆”和“吴三桂”的小年轻演的纯情偶像剧给骗了。原来流星飞过以后,在地球上是会砸开一个坑的,这么简单的科学常识,居然这么轻易地被人给蒙过去了。小姑娘演技真不错。(又没人关注那个倒霉的男生)

因为前面几段戏实在太重口味,观众对这段戏是青睐有加。男生看陈圆圆那么可爱,想着一定是节目组有意安排的,和小姑娘关系不大,给女生打分时,就给了个高分。

结果是,男生打分8分,观众打分9分,目前比分最接近的一对。台下没有要怪陈圆圆的意思,其中有人冲着那个腰折的男生说:“李自成,爱情海近在眼前啊,回头请兄弟吃饭!”

有了《一起去看流星雨》做铺垫,人们对女人这种物种,开始有了信心。虽说,刚才陨石砸的不是时候,但是这符合自然规律嘛。(完全无视那个叫做“李自成”的)想着,接下来女生打扫卫生的戏,应该也是比较正经的。“哎,看不到板蓝根泡方便面这种戏了,有点怪可惜的。”(观众的口味已经慢慢发生了变化,重口味还是很有市场的)

巫行云就在这种落寞的眼神的注视下,走上了席梦思,拿着鸡毛掸子,就着事先和节目组说好的那些沾满灰尘的道具,一样一样开始打扫。一起上来的,还有自己的好友李沧海。因为《愚公移山》的关系,观众在两位女生上台的时候,看了看她们的身材,目测应该没超过100斤,下面的男生,应该不会再出事,不会再被抬着出去了。

两个小女生,话倒是没有前面几段戏的女生那么多。就是很认真地在打扫。只是扫着扫着,观众发现,这两个女生实在是太“认真”了:整个台上,现在空气中弥漫的,快不是什么氧气和二氧化碳,架势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沙尘暴。

女生真的是有备而来,也不知从哪掏出口罩和护眼的设备,带好之后,在那继续张牙舞爪地打扫。旁边早就蓄谋已久的收音机开始响了起来:“现在播报天气新闻,一场来自北方西部地区的沙尘暴将于今天早晨席卷我市,请市民们关好门窗,出行的时候带好口罩……”

那个男生暗暗叫苦:你不早说!现在的女生心肠怎么都这么歹毒,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嘛,怎么搞得跟沙尘暴似的,连PM2.5都来了,“我…咳咳…快…咳咳…不行了。”台下的观众并没有受到这乌烟瘴气的灰尘影响,看来这场沙尘暴,只是发生在局部地区。

节目组出于人道主义,用了一台刮风机,将灰尘全部吹走。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座沙雕。那台很有个性的收音机又响了起来:“今晨,有一场来自北方的寒流南下,瞬时将空气中的沙尘全都清洗干净,市民朋友可放心出行……”

那个男生已经无语了。But,还没有结束……

巫行云扫着扫着,突然大声尖叫:“啊~~~,有蟑螂!”李沧海看着跳到一边的巫行云,也假装吃惊:“啊?哪里~,在哪里?”巫行云指着某处说到:“就在那~那!”

下面那个“沙雕”的内心独白此时是这样的:演,你们倒是继续演!席梦思上,哪来的狗屁蟑螂?!!!”

然后只听李沧海失声尖叫,狠狠地朝席梦思一跺脚:“蟑螂…蟑螂它…跑我脚底了!”

然后,只见两女生一边喊着“蟑螂到这边了,啊~~~”,一边拼命地在整张席梦思上乱窜,下脚那叫一个狠。

下面那个“沙雕”此时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大姐,跟你商量个事,踩我可以,能别踩我脸吗?

台下的观众此时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同情起上台的男生了。只是之前那个李莫愁太狠,标枪当银针似的,朝人堆乱扔,他们怕自己一嗓子打抱不平,沙尘暴又不知道从哪吹过来了,到时候收音机再响起来,你让我是怪那几个女生呢?还是怪自己出门之前没看《天气预报》呢?于是,一个个,只是冲着那个“沙雕”行注目礼。

这个环节终于结束了。男生的打分是0分,观众的打分是9分,小雅这次,也不知哪来的兴致,下台采访了某位观众,为什么男生打了0分,自己还打9分?这位观众的回答,让那个“沙雕”再次吐血:“哦,是这样。平时网上购物落下的毛病—“习惯好评”。”

还没上场的男生,暗暗叫苦,艺术家里面,倒没见有多少女性同胞,怎么谈起整人,这帮女的,“行为艺术”,玩得比谁都狠呢!但是没有办法,签了合同了,自己又不是明星,受了气可以甩手走人,如果不想卖身,就只能配合着直到节目结束了。

剩下的几组,在这里就不赘述了,《司马光砸缸》,《水漫金山寺》……这种一听就是受罪的剧目,不会比之前那些名字听上去还挺含蓄的“打扫卫生”来得多体面。只记得,陈圆圆和李自成,好像赢下比赛,获得了去爱情海七日游的机会。参加活动的有几个男生,还是受不了这个气,事后跑去电视台维权,要个说法。电视台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们给这些男生的解释是:媳妇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大意是说,是你们自己道行不够,镇不了这帮女生,我们只是配合着帮忙弄点道具,又没让这帮女生对台本,你们就不要继续待在这,丢人现眼了。

学校方面,因为有时候领导来访,需要电视台配合报道,所以和电视台的关系一直不错。学生看这样下去,两边不讨好,只能作罢。想着,以后看到这几个女生,还是绕道走吧。

而参加节目的几个女生,自此义结金兰,算上早早走开的赵诀然,几人的关系,比起同寝室的室友,还要贴心数倍。在陈圆圆心里,大学所谓的“自由”,到目前为止她所理解的,就是女权意识的觉醒。除了那个让她头疼的英语月考,以及校领导一直都很重视的英语四六级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