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聒噪？”
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找到了拐杖，郭谦皱着眉道，“不知道什么叫沉默是金吗？”
“……”
“你这么蹬鼻子上脸，就不怕日后我给你穿小鞋吗？”
“……”
夏燃噘噘嘴，扯过郭谦放在她天灵盖上的手，收起玩闹，改成搀着他走，“你都喝成这德行了，明天一起来肯定什么也不记得。我才不怕呢。”
夜已经深了，两个人的影子被幽白的路灯拉长，东拉西扯地走在无人的小区道路里。
郭谦被夏燃弱小的身子扶着，倒是赞许地笑了，“你也算粗中有细。可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刚刚送我们回来的车是别克GL8，车牌号是京H49289。而你刚刚是九点二十七分到的酒店楼下接我。”郭谦把重心往自己这边平移，尽量不倾轧自己的女下属，“我过目不忘的。”
“！！怎么可能？！”
夏燃不信，翻看了自己的打车记录和付款记录，接着一脸震惊地抬头，“骗人吧，你怎么做到的？喝醉酒的情况下还能过目不忘？”
“夏经理，金钱永不眠，而作为你的老板，”郭谦淡淡道，“即使只有一毫升血和氧气，也会优先供应大脑。”
夏燃震惊了，“所以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说你是大脑永不眠吗？？？”
霍、霍金大哥显灵了？？？
郭谦懒得跟她废话，“快点走。明天还要出差。”
“哼哼！你也知道明天要出差啊！那还喝那么多！”
“……啰嗦。”
“……”
——
由于郭谦霍金附体，一路上除了能头脑清楚把夏燃一句一句怼到不会说话，剩下的四肢已经非常不协调了。东倒西歪，双眼失明，一拐弯还差点撞到小区停的私家车上。
十分钟的路，他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还不算爬楼的五分钟。
五层楼，夏燃几乎是拽着郭谦上来的。等到好不容易到了五楼走廊，两人都已经浑身无力，衣发散乱，精神风貌与举止仪态全然无法和随口几十个亿的高大上金融从业人员身份相匹配。
郭谦按了指纹把防盗门打开，“明天几点的飞机？”
“七点十分的。”
而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郭谦用了十秒钟才接受这个噩耗，“知道了。”
然后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喂，老板！你需不需要我照顾一下啊？啊？我看你醉的不轻，醉酒情况下非常容易因为呕吐物窒息死亡的，喂！”
夏燃在外面拍门，可郭谦没什么回应了，她只好回屋睡觉。等到她都洗漱完毕上床看了会儿小说之后，郭谦发过来一条语音微信，这声音还真是又好听又欠揍——
“明天你起床叫我一下，不然我怕我起不来。”
又是一副跟保姆说话的口吻。之前还训她是把OA当闹铃，他这明明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活人当成了闹铃！
夏燃腹诽了一阵子，才发过去一个“好的”，锁了屏把手机扔一边睡觉了。
——
七点十分的飞机，六点就必须到机场了，刨去路上的时间，怎么赖床四点半也得起来了。
四点半的北京城，哪怕是夏天，还是灰蒙蒙的。有的路灯已经自动灭了，有的还发着一点昏暗的光，东方隐现着黎明前的那缕晨光。
夏燃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郭谦打电话。
没人接。
又打了一个。
还是没人接。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