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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潮涌动

第二日一大早,随念便随黎老太爷去军营里逛了逛。

黎家亲军贵精不贵多,统共也才一万。从戴的头盔,到腿上的护膝,都是专人量身打造,看得出黎老太爷没少花心思。

老太爷今日心情不错,一路都笑呵呵的。见随念眼睛落在自家军队上,打趣道:“别看了,就是你把眼珠从眼眶里看出来,也不会借你这支兵的。”

随念也笑,“您和我爹爹一样,谁开口提要借自家亲军就跟谁急。”说完表情有些落寞。随家两营亲军,如今所剩不过三万,比之随家盛极之时,少了大半。

黎至高轻轻拍了拍随念的肩,“你和你哥哥已经很争气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山。兵可以再招,军可以重建,只是我们将门之后心中的那口气不可以绝!”

随念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重重答道:“是。”

“黎家还肩负着海防之责,所以兵不敢多借,我借你1万精兵,和我那孙子。你家王爷胸中有经纬,将,我就不借了。”

楚州明面上的兵将也才5万之数,且毗邻云州,时常会以海防之名被秦家借兵,能借1万已实属不易。况且,兵太多,反而令人生疑。

黎家虽然对守军有调配之权,但如此规模的调兵,总不好太过张扬。

“秦爷爷真是我亲爷爷!”

随念很狗腿,黎老太爷很满意。

她刚一回黎府,便被黎南堵住。

随念对他昨晚听墙角的行为颇为鄙视,他却理直气壮:“谁知道那小子到底想干嘛,要是有辱斯文,小爷我自然上去英雄救美,但若是,”说到此处,还鬼鬼祟祟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但若是,他们两家有什么阴谋,我听两句也不亏呀。”

随念听了也觉得有道理,问道:“那他究竟是哪种龌龊思想?”

“有辱斯文那种,是我高估那小子了,满脑肥肠的俗货。”黎南满脸嫌弃。

随念沉吟半晌:“陈家军中势力都在北部,当年皇贵妃一直想扶持陈梓林,好让他在南部能占一席之地,无奈陈家数次海战,皆屡战屡败,半点军功也挣不到,这才让秦家在南部独大。有爹如此,陈愚也算有乃父之风。”

黎南听了直笑,“从小我就喜欢听你骂人。”骂人不带脏字。

随念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就为了听我骂人,请改日再约。”说罢抬腿就要走。

黎南赶忙拉住,“那肯定不能够,”正色道,“昨日你可知还有谁来了?”

“谁?”

“秦家人。”

随念沉默了一会儿,“你爷爷大寿,秦家来人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黎南将手负在身后,学起那些太学子的样子,“可秦家一向瞧不上我黎家,不对,是在这南部,秦家就没瞧上过谁。这次屈尊降贵,来了个名声不小的秦淙,可真给我秦家脸面。”

“哦,这么说,来跟老爷子谈条件了?”随念问道。

“谈了什么,我不大清楚。连秦淙上门来都是被我无意撞见的,见过他的人没几个。说来也奇怪,这人名声不小,却甚少见人,搞得神神秘秘的。”黎南嗤之以鼻。

随念不以为然,“这人在世间混,没个特殊癖好,怎么让人记得住?”

她家王爷就以身子弱闻名于世,她自己以被退婚两次名传南北,连眼前这位黎小公子也以浪荡之名在江湖混着。

世家子弟众多,没个特色,还真不好让人记住。

黎南也就想和随念通通气,没想着靠两人就真计较出个什么来。突然记起今早这人是和爷爷去了军营的,便问道:“诶,你和爷爷去军营干嘛了?”

随念坐在石凳子上,支肘撑头,脸上带一抹坏笑,“说要把黎家军借我用用。”

黎南也一屁股坐下,笑得一脸笃定:“我才不信。他老人家就算把自己借给你,也不可能借黎家军。”

“是呀,各家亲军,可不比性命要紧么。”随念歪头喃喃。

黎南对随家的事也有所耳闻,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赶紧换了话头:“听人说,宁安王长得不错。看你这样,想来确实是不错。”

随念不解得摸了摸脸,“我?我什么样?”

“为他千里奔波,万般筹谋的样。”黎南语气中带了五分戏谑,五分认真。

随念却仔细想了想。

“要说相貌么,”抬起头细看了黎南一眼,“比你出色些,应当算很不错了。”

黎南对她这眼神非常不满,吼道:“你这什么意思,夸你自家夫君就夸,损我算什么道理?”

随念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意思是,你只比他逊色一点点。你也算很不错的样貌。”背着手潇洒离开。

青州城内,常缺打着哈欠从竹苑出来,便远远瞧见坐在屋顶之上的夏月。他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她守在屋顶了。

鬼使神差,也跟着翻了上去。

夏月瞥了他一眼,没有打算理睬的意思。

常缺有些尴尬,但就这么下去好像更傻,只能摸摸后脑勺硬打了声招呼:“见你日日坐这里,想看这上面到底能瞧见什么。”

本以为夏月不会回答,却听见她清冷的声音:“这里可以看到熙苑,也可以看到竹苑。”

常缺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到了竹苑的院子和大门,有些不解,“你日日盯着竹苑作甚?”

“王妃叮嘱的。”

“监视么?”没必要呀,主子还未苏醒,竹苑一点动静都也无。

“为了安全。”夏月言简意赅。

常缺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轻视,待想争辩两句,又记起两次沦为手下败将的经历,怏怏闭了嘴。

然而他却没下去。

可能是屋顶上的风将他值夜产生的困倦吹走了,也可能是夏月清冷的声音将他唤醒了几分。尴尬在静默中散去,留下了一点惬意。

与此同时,远在北部的随年终于收到了来自苏寻的诚意。

若非随念提前告知,随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消息是苏寻带来的。

北部几大世家,累世在此处经营,才有了如今局面。旁人想要打入北部内部,传入或传出任何消息,都不是件易事。

而现在,苏寻没有依靠随家,便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见,他在北部的经营已非一日。

可一个远在南部的闲散王爷,为何会在北部苦心经营,这其中的深意就很值得玩味了。

但眼下他还没有功夫去深究,现在得根据手里的线报,一是验明虚实,二是早做部署。手里的纸条只有短短七个字,却被他紧攥在手心,以至手指在掌心都留下了印记。

彼可先予而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