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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筹备寿礼

徐元道在府内已恭候多时,常言独自承受着他愤恨的目光。

“你家主子精神头挺好的嘛,还能陪人家逛街。”

苏寻一进院门便听见有人骂骂咧咧,一阵头疼。

见人终于到了,一腔怨念有了正主:“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呢?早知道便将我表妹嫁过来了。”

苏寻有些乏了,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歪坐到软榻上:“明日我就任你摆布了,你这种态度,我很怕会遭你毒手。”

看他脸色不好,上前搭了搭脉,静静探了一会儿,才甩开他的手:“你最好不用我治了,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

苏寻默了一会儿:“我向随念开口借了兵。”

“既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又想天下太平。你要的还真多。”这么会想,就该立地成佛。

苏寻闭上眼,无奈笑了笑。他从来也没得选,不是么?

见他又不说话,徐元道嫌弃得踹了他一脚,“要死死床上去,别是坑了我那半个徒弟。”随念他看着挺好的,坦率直接,比那些个温柔软弱的大家闺秀更适合这个要死不活的人。

苏寻睁开眼,“我许了她在朝中的耳目。”

倒是笔妥当的买卖。这人一向有些招蜂引蝶的本事,但这风月之事,还得看两人缘分。徐元道只能在心中为他的半个徒弟默默祈祷。

次日,竹苑内便传来消息,王爷需要静养,任何人,一律不见。宁安王一向多病,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第二天下午,随念便收到了黎家送来的帖子。

黎老太爷已到古稀之年,那一辈刀口舔血的老将,死的死,退的退。如今还骑马驰疆的,黎老算是独一份了。

说来也是伤感,黎老要强了一辈子,生个独子却不大争气,继承不了家业不谈,荒唐一生,还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剩下黎南这个长孙,听孙雄说来,也成了个败家子。

“果儿,你去收拾下东西,我们三日后出发。”

果儿很高兴,张嬷嬷很是担心:“王妃,带果儿不带夏月?”

果儿还没走远,听见了这话,气得跺脚。

“月儿留在王府,守着熙苑,看着雅苑。竹苑如果有事,必要时也去搭把手。其他事,一律不管。”尹陈还未到,这府中发生的大事小事,需要有人替她盯住。

“是。”夏月倒是没有意见。

张嬷嬷还是不放心:“王府自有王爷的人守着,可王妃没个人护着怎么行?”

果儿忍不住比划:我也可以照顾好王妃的。还把嘴巴高高撅起。

随念看着她能挂油瓶的嘴,捏了捏她的圆脸:“王府这几日外松内紧,王爷自是做了安排,但我们也要看好家不是。当然,我们果儿也是很厉害的。”

果儿把脖子向着张嬷嬷一扭,转头进了里间去收拾东西。

张嬷嬷在后头念叨:“这丫头越发没有大小。”念完,还是一脸欲言又止得盯着随念。

随念握住嬷嬷的手:“我此去是祝寿,不是打仗。以黎家与我随家的交情,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嬷嬷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这南部,究竟不比我们北部。”

随念道:“哪里都是一样的,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不管是北部还是南部。

出发的日子倒是定了,可送什么却有些发愁。许久未见,此次去又是有求于人,这礼物必定得送得尽心。琢磨了一日,没有琢磨出眉目,却是想起孙雄这个人来。

让夏月去孙府下了帖子,约了他在青州城最有名的酒楼里会面。

欢味阁中,孙雄已在雅间候着。小二领着随念落了座,歉然道:“分明是我约的孙兄,却让孙兄等我,真的是抱歉。”

孙雄起身还礼:“我向来无事,因此便早到了些。”

“这店的名字起得挺别致,人间至味是清欢。”

“是呀,不过还有另一层意思。”

“哦,何意?”

“老板觉得吃饭得让人快乐,如果哪天他觉得不高兴,便不开业。”

随念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做生意的,“那今日老板心情应该还不赖。”

孙兄招呼小二上菜:“我点了些这家店的特色菜,但是酒还未点。上次我们没有机会喝上一杯,不知公子口味。”

随念也挺久没喝上一口了,心里痒痒的,想着反正苏寻也还睡着,喝点应该也无妨。便回道:“只要不是一杯倒的,我都不忌。”

孙雄一听对方分明就是酒中老手,了然道:“那就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吧。”

酒楼生意很好,菜上得却也不慢。孙雄替两人都斟上一杯,有些歉疚地说道:“听闻王爷在那夜游河之后便病了,孙某心下实在不安。”

随念回道:“王爷此乃旧疾,与孙公子无碍。”

“但孙某心中始终不安稳,待王爷好转,我再登门赔礼。到时还望随公子,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说完先喝了一杯。

“此次约孙公子,便是有事相求。”随念说道,“王爷刚一病倒,黎老将军家便送来了生辰贴。王爷抱病在身,我家姐姐不便叨扰。但初来宝地,于送礼一事,却是没有好想法。正好那日我听王爷说起,孙公子年少有为,见多识广。便来请教请教,寻些好门路。”

孙雄听明了来意,得意道:“随公子太客气了。别的在下不敢夸口,但哪家有好玉器,哪家有好书画,哪家有珍奇,我了然在胸。随公子切勿忧心,今日我们好好吃喝,待明日,在下领你去瞧瞧,定能寻着一件称意的。”

随念听他信心十足,也放宽了心,畅怀饮酒吃菜。

饭饱食足,一坛子酒也差不多饮尽,两人都是微醺。

孙雄自小在酒桌上历练,酒量自不必说。却没料到,这个看着不大出门的随家小公子,酒量却也不在他之下。顿感相遇恨晚。

出得酒楼,孙雄的手就搭上了随念的肩:“随公子,不知怎的,我觉着与你很是亲切。”

随念喝得有点上头,嘻嘻笑道:”大概是因为你的名字。”

孙雄不解:”我的名字?”

她掰着指头解释:“孙雄,孙兄,人人见了你,都和你称兄道弟的,能不亲切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兄说得也对。”

想着这人腰缠万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很有钱“几个大字,让他就这么摇摇晃晃走在街上,有些不妥,于是问他:“你这家大业大的,夜黑风高,走在路上不安全,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孙雄笑得一张娃娃脸上的月牙眼都快看不见了,摸摸她的头道:“青州城敢打劫我孙某人的人还没出世呢。”转过身,背对着摆摆手,”明日见。”

随念觉得孙雄昨日是谦虚了。今日领着她进了一处三进院子,甫一落座,便有人端茶送水,并送上满屋的宝器。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金银玉石、珠宝翡翠,她觉得有些眼花。

孙雄心情甚好:“今日一早我便差人来让店家把最好的都留着,你且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平日里在家都是嫂子打理这些事,随念现在有些后悔。出嫁前嫂子让她多学学当家之道,可她却没上心。

没办法,硬着头皮一个个看过去,边上孙雄也时不时提些意见。最后选出了一对玉如意,一张传说是前朝圣手真迹的仙鹤青松图,外加一个金灿灿的金桃。

见她选定,孙雄便让边上候着的侍者将礼物都好好包上,拉着她便要去喝酒。

随念心头一惊,莫不是这人还是个地头蛇,买东西都不带付银子的?

使了点巧劲,从他的手里挣脱,“大哥,还没付钱呢。”

孙雄一把扯过随念,继续往前:“钱的事,随兄就不要放在心上,自会有人送过来。”

随念一听也就不再挣扎。

孙雄拉着她,一路上了欢味阁,还是那个雅间,一坐下便说:“来一坛竹叶青。”然后向她介绍,“昨日喝的女儿红,是这家店的招牌,入口香醇浓郁。此刻方到正午,我们就喝竹叶青,棉甜温和、顺气除烦。”

随念赶忙拒绝:“小弟我明日就要出行,今日再一身酒气回去,恐姐姐怪罪。这酒我今日就不喝了。”

孙雄想了想觉得在理,也不多劝,“那便等随兄从楚州回来,我们再好好喝上一回。”

“今日亏得有孙公子,不然这寿礼一事怕要让小弟跑断腿。”随念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我知孙兄一片真心,但这寿礼是我随家给黎家长辈的一片孝心,如若这都要假借他人之手,未免太不诚心。所以这钱,还请孙兄一定收下。”

这句话说来也挺厉害。这寿礼一事,谁给了钱,说来只有他二人知道,若真有流言蜚语,自然是他孙雄在外面嚼舌根。

孙雄微一挑眉,略显稚气的月牙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如此说来,倒是孙某考虑不周。”伸手接过银票,囫囵收下。

吃过饭,随念作别孙雄。看着她走过街角,一人从身后跟过来,与孙雄道:“这人心眼倒不少。”

他不以为意,“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出生,这点心眼都没有,怕是早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说正事。”

“这宁安王到底病没病不知道。王府看着平静,徐家那个半仙也住了进去。明日待王妃出行后,再找机会去探探虚实。”

“只是探探虚实,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