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言情小说 > 这年头,谁还不是重生的 > 第二章 定元殿

第二章 定元殿

定元殿被世人称为江湖邪派,只因为它有钱且强大,那些正派看不惯它又打不过它,再加上,它做买卖,是买卖人头的,其殿中杀手,个个排行江湖榜上,以雁三为首,硬是压了那些人好几个头,叫人如何不恨如何不气。

偏,就是这样一个嚣张存在的定元殿于两月前被灭门了。

雁三因出任务,逃过了一劫,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当她回去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被鲜血染红的泥,石墙上斑驳血迹、遍地残肢碎体、满室尸臭跟苍蝇以及,以及她们门主的尸体。

那样喜洁的一个人就这般躺在地上,他的衣衫破碎,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雁三不能想,也不敢想,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究竟是如何才能变成这个模样。

她犹记得初见面时,那人在雪地中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模样,她从未见人能将白色穿得这么干净这么好看,仿佛与这茫茫雪地融为一体,又像雪中幻化出来的仙人。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人朝她招招手道:“你过来。”他的手指修长而干净,指甲很短,整整齐齐,骨节分明,雁三一看便有些挪不开眼。

只听那人低头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雁三摇头。他旁边的一人道:“门主唤她三便是。”

他恍然大悟般:“瞧我这记性,怎就忘了,你们是没有名字的。

他转身在雪地来回走了几步,留下一串脚印后道:“雁过无影,秋水无痕,本座想你日后行动如雁心如秋水,如此,你便叫——雁山吧!”

按着他的意思,雁三以为她会叫自己雁水、雁秋、雁痕,再不济雁无也好啊!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变雁山了。

后来,他又觉得雁山这名字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实在是有些难听,再加上雁三觉得这山字写来不如三字顺手,最后,雁山便成了雁三。

再想想,雁山也好,雁水也罢,左右不是一个名字罢了,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喜欢。

此生,雁三也就与他这么面对面见过一次,之后,雁三也见过他多次,不过都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再也没这般近距离相见了。

想不到,最后这一别竟天人永隔。

虽已时隔两月,雁三此番想着,还是觉得全身发冷,心头如被剜了一块肉一样,难受得紧。

她猛的将最后半壶酒尽数饮尽,待胃里升起一团火一样,将全身暖了些,她才觉得好受些。

按理说,定元殿被灭门,雁三应当松一口气才是,她讨厌杀人讨厌鲜血,她以后不用再做这杀人的武器了,她也可以穿白色衣衫而不怕被弄脏了,她的银子足够她买上几间铺子或者两亩良田结婚生子归隐而去。

可是雁三知道,那人的仇她不报,她心里便难痛快。

再说那干瘦男子,自兵官走后,便有些失魂落魄,踉跄回到座位上,他面色有些苍白,失了魂一般,抓着一壶酒猛饮了几口。

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原本发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不过此刻他已经不讲故事了,只是一个劲埋首吃着碗里的茴香豆。

胖子见他这怪异的举动,刚想问怎么回事便见他停了筷子。

那干瘦男子吃了几口后慌慌停下筷子道:“这天,瞧着要下雨了呢,我得赶回家收衣服了,不然,我那婆娘要是知晓我又出来喝酒,定要打折了我的腿。”

那胖子显然也是知晓他怕老婆的,此番也不阻拦,只是笑着道:“人家都是酒壮怂人胆,怎么到你这里反倒反着来了呢。”

瘦个子闻声也不恼,他神色慌张步伐匆匆,出了酒楼。

雁三见状,放了二两银子在桌面上,带了斗笠拿了刀起身跟着离去。

瘦个子并未发现跟在身后的雁三,他出了酒楼,一路朝着自家赶去,许是因他太过慌张,这步伐竟比平日快了一倍。

绕过几条小巷,一路到巷子深处,便是他家了,他急忙忙的推开家门进去,这慌张模样,惊了里边正在缝衣服的妇人,那妇人见他这副样子道:“见鬼了?慌成这样?”

他也不反驳,冲进厢房就收拾自己的衣衫“比鬼还可怕,你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今晚连夜离开。”

“离开?”那妇人一听不淡定了,跟着冲进了房间:“离开?你是马尿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好端端的干嘛离开,离开去哪里?”

“哎呀,你就别问了,赶紧收拾东西。”

“你认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在外边欠了赌债?我就知道,你这老不死的,让你沾马尿,让你沾马尿,你沾就沾了,干嘛还去沾那劳什子东西啊,你这是欠了多少啊!这下好了,老娘大半辈子的积蓄都要被你败光了。”

那妇人一边说一边朝着瘦个子那人扑去,还未走近,眼泪已经急得流了出来。

瘦个子男人连连往旁边闪躲:“哎呀,不是,不是,我没去,是....”

妇人听话止住眼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快说啊,你急死我了。”

“哎!”那男人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着急有些惶恐道:“她回来了。”

他见妇人一脸茫然的样子继续道:“她回来了,那个女魔头——雁三回来了,她回枢阳了,当时那事.....”

老妇人这会儿彻底安静了,她盯着眼前的老头,话也说不出来了,失了魂一般。

干瘦男子见她这样,不由得也吓慌了,推了妇人一把:“老,老婆子,你,你没事吧。”

“逃,我们往哪里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话虽如此说,她的动作却是比老头更麻利了两分,倒是闭口不提当时发生了何事。

就在两位收拾了细软要出门时,一嘶哑声紧接着凭空而起:“既然知道逃不掉,何必白费那力气。”

那人不知是从哪里来,此刻正立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只见她身姿笔挺,一袭暗红色的衣衫,左手握着四指宽的大刀,因被斗纱遮挡,男子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猜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