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暂且在这家店里工作。”张织羽和张梦间在咖啡馆附近找了条少人经过的暗巷，简短的交换了情报。
娇小的黑发姑娘站的笔直，眼睛倒映着月亮的微光，坚定又信任的看着她，做了一场简短而又庄重的任务报告。
“在外头就不要走形式了吧。”张梦间有些无奈，伸手帮堂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完成作业的时候保持距离感还是相当有必要的。”张织羽插着兜，倚靠着墙壁，语气淡漠的说。
“以华西分部队员的身份进行的汇报结束。”她从兜里摸出两颗薄荷糖，一颗递给张梦间，撕开了包装纸含进嘴里。
糖果可以加速多巴胺的分泌，对张织羽来说，可以让她保持一种精神兴奋而不失冷静的状态，有效地抑制紧张。
“接下来作为你的堂妹和参谋，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张织羽眯着眼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姐姐，不要玩火。”
仅仅是这些天她在王城所观察到的表象就足以证明妖界情况的复杂。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习俗寿命在强权的制约下，被束缚在一座像囚笼一样的城里。
白天一个个衣冠端正，仪容严整，看起来比人类更具有道德情操。
而一到夜间，那些被压抑的妖族本能开始释放出来，街边看不见的角落，随时可能发生一些看上去极其不友好的小打小闹。
这些是没有机会好好接触妖界的张梦间所不能得知的，这里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加危险。
张梦间并不意外她给自己的忠告，虽然她不擅长分析事件，但只凭简单的不精确的卜算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出麻烦的先兆。
但可惜的是，只凭她和妖皇是熟人这一点，她就已经多半走不出干系了。
“你的提醒稍微有些晚了。”张梦间骑着张织羽的样子靠在墙上，把薄荷糖塞进兜里，眼镜有些无神的盯着去空中的一点，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叹气说：“可不可以给你已经泥足深陷的堂姐一些小小的可行性建议呢。”
“啊？你又做了什么？”张织羽颇为无语，心里却对堂姐爱蹚浑水的习惯有所预期，算不得多惊讶。
“我跟一个板上定钉的关系人士有私交。”
张织羽的表情有些迷惑，她时常自诩聪明人，此时却一时想不通堂姐怎么跟妖界大人物有的交情。
她努力整理了下思绪，打断堂姐的话头：“你怎么跟妖族头头有的关系。”
“就是，很普通平常的一次助人为乐。”张梦间总结了自己和郁离的相识过程。
张织羽神色莫名的看着她，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是在说笑话吗？你是说那妖族几年前还是个可能从两界裂缝漏出来的弱鸡，几年后就成了大佬？”
天师中级教科书上，对妖族和妖界屏障进行了简洁明了的概括。
很强的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为强行突破屏障，弱的不能被识别的妖可能被一不小心漏出来。
但是即使是被判定为极其弱小的妖族，对普通人类而言依旧是不可反抗的猎食者。
所以敬告各位青年天师，遇见妖族要量力而行，封印，丢回妖界，或者干脆杀掉以绝后患，都是极好的解决问题方法。
张梦间一般会选择把见到的小可怜丢回妖界，身上血腥气重的就地正法，反正她判断善恶是非的方法很简单，心念一动，冥冥间的感应就会告诉她对错黑白。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张梦间有些沉重的说，心里又有点泛酸。
人类没有明确的等级规范，只是以天师制度考试作为衡量综合素质的标准。等级分类也很简单，低级，中级，高级，如此而已。
妖族的等级制度更加复杂，除了被人所熟知的妖皇，妖王，大妖之外，其下还有许多复杂的小分层，但因为每个种族在这个阶段的分类和叫法各不相同，所以低等级的妖族至今没有通用的实力判断标准。
按照人类的习惯，一般把低等级的要数也分成低中高三个层次。分类的依据相当简明，妖族的形态变化——低层小妖怪是幼崽形态，中层是兽形成年体，高层则拥有了人形。
低阶高层到大妖是妖族的平均水准，一个妖类只要活得足够久，总有一天可以突破大妖的界别。
这就已经很让人不平衡了。
人类修行难如登天，终其一生，能有相当于大妖级别的能为的不过十之三四。
而是人类一辈子也许都达不到的高境界，却是妖必然能够达成的小目标。
张织羽看着堂姐神情郁郁，头上都好像在冒黑气，马上察觉到了她的心理波动。
“别酸了，想想你已经超过大多数人和妖的一生成就了。”她有些苦恼，堂姐因为经常当柠檬精，表情又控制的不到位，总被人攻讦说她虚伪做作，得了便宜卖乖。
张织羽相信她是真的替人类抱不平，却也不得不承认她那行为的确是容易遭人误会。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在大妖层次。”张梦间努力是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好歹没让酸气继续往外冒，“差不多十年前吧，他受了重伤，可怜巴巴的人形都维持不久。”
十年对于平均寿命怎么也在千年的妖族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有什么值得酸的...张织羽腹诽道。
？
“那只妖十年前还是个大妖，还受了重伤，菜到掉进人间界？”她震惊的看向张梦间，满脸的匪夷所思，“十年后成了当权大佬？命运与妖界休戚相关，出了事儿完全走不脱的那种？”
张梦间满面沧桑，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点了点头。
“等等...这是在写什么龙傲天复仇文吗？”张织羽低语道，觉得自己也有点心态爆炸。
柠檬坞里柠檬庵，柠檬庵内柠檬仙。
“只希望我八十岁的时候能有他现在的能为。”张梦间吃掉了那颗原来没准备吃的薄荷糖，让甜蜜素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九十岁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