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果断敲响了对面的门。
她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言情小说女主角——丈夫说什么就信什么，拉不下脸来亲自去验证，到最后又惹出一大堆麻烦事。
过了很久，老旧的绿漆木门终于懒洋洋地拉开了。
少女见到她，微微眯了下眼睛。
“你好。”挽月笑眯眯地问，“我可以进去坐一坐吗？”
少女挑起一边眉毛，望了望她身后的林少歌，然后把门整个拉开，两条胳膊抱在胸前，转头就往屋里走。
林少歌体贴地扶起了歪倒在地上的沙发，示意挽月坐下。
少女懒懒地倚着墙壁，点燃了一枝烟，吐着烟圈儿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以为我和你男人有什么关系？呵。”
她冷笑两声，睨着挽月，“恭喜你猜对了。”
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挑起一边唇角。
挽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少女顿时黑了脸：“你笑什么。”
挽月压下了笑意，正色说道：“别抽烟了，对她的身体不好。你照照镜子看看黑眼圈有多重，就是因为你的生活习惯不健康知道吗？”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她，笑，“凌晨五点跑到邻居家里做客，你的生活习惯真健康。”
挽月大言不惭：“我一向喜欢早起。”
“行了行了，”少女挥了下手，“林少歌，你要的数据我都给你了，别再来烦我。还有，少在她面前晃。”
挽月趁机细细打量少女。她知道此时控制少女身体的这一位很介意帅气的林少歌出现在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面前。想来这一位占有欲极强，而且似乎不那么自信。
少女很白很瘦，看着有点营养不良，像一株风雨里的小野花，但这会儿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傲慢睥睨的味道。她刚才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活体的“邪魅狂狷”的家伙。
她依稀记得这个少女白天的样子，倒不是时下流行的病态阴郁美少女，她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即便遭遇接二连三的不幸，她也没有表现出脆弱或是愤世嫉俗的样子。
挽月突然就有一点心疼。
她转头看了看林少歌，又冲少女点点头：“天亮之后我再来拜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她到我家里做客，当然如果你介意……那我也不介意。”
少女呆呆地望着她，忘了手指上还夹着一根烟，燃到尽头，被烫了下，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她低低地骂了一句，扔下烟蒂，一边捧着手放到嘴边吹，一边疾步走到洗手台用冷水冲洗烫伤的手指。
她看起来很心疼，还有点生气，有点不耐烦。
“他们有个敌人。宿敌。”林少歌低声对挽月说，“一世一世，追着女的，伤害她、将她逼至绝境。”
他冲着少女抬了抬下巴：“他来头很大，却只能在夜里操纵妻子的身体，帮助她对付敌人，且不能让她知晓。”
“啊……”挽月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吧，”少歌弯起眼睛，“不必知会他，他回来看到我们已经走了，应当会感到高兴的。”
二人轻轻地离开，替少女关好了门。
回到家中，挽月忍不住叹息：“他们真可怜，像彼岸花，花与叶不得相见。”
“倒也不算可怜。”少歌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委屈的表情，“小二你有所不知，当初与他不打不相识，正是因为他嘲笑我可怜。他认为我只是在追逐镜花水月，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你。”
挽月呼吸一滞，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精致的锁骨上。
“少歌对不起……”
“傻瓜。”他垂下头，吻住她的嘴唇。
翻云覆雨之后。
“小二，你信不信命运。”
挽月伏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懒声说：“好的信，坏的不信。”
少歌忍不住笑了起来。胸腔里发出闷闷的，低沉好听的声音，温热的鼻息扑到她的头顶。
他揽紧了她的腰肢，叹息一般笑着说：“我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虽然语焉不详，却仿佛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没有关系，他都不急，我也没什么好急的，只要尽快造出‘方舟’就好。”
“难道是世界末日？”挽月一下来了精神，扶着他的胸膛立起半个身子。
“或许？”
“那你一定要把方舟造得大一些，我要带上文明的种子，还要把好人都带上。”挽月天真地眨巴着眼。
“……傻瓜。”
她软软地伏了下去，抚着他的身体，轻声说道：“如果真有世界末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嗯，小二向来是个女英雄。”
次日。
少歌依旧在电脑前忙活。
挽月依旧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反重力和空间能。”少歌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用她的肩膀搁着自己的下巴，满足地叹了口气，“小二，买辆车吧。”
挽月嘴角轻轻一抽。
她没什么积蓄，要是找二老……那可真是坐实了“包养小白脸”的罪名了。
少歌疑惑：“小二，你的表情莫不是有点为难？”
“不是有点为难，是非常为难。我已经没有积蓄了。”
少歌更加疑惑：“你不是喜好经商吗？我可记得你的风月楼……”
“咳，咳，开青楼是犯法的！”
少歌扶额：“……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其实这些日子，挽月确实有一种包养小白脸的错觉。林少歌不缺钱，早已习惯了大手大脚，两人同居半个月，她卡上的数字就飞速见底儿了。
不过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之外，其余的钱几乎都是花在她的身上。他喜欢逛网店，看见漂亮衣裳就买买买……用的是她的网上银行，因为他没有。
挽月抗议无效，只得由着他去。
没有什么比两个人重逢更重要了。只要他开心就好，其余的事情都是浮云。
虽然他说他来想办法，但挽月并没有觉得林少歌能有什么办法赚到足够买一辆车的钱，毕竟他曾说过，他平时并不需要钱，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在现代社会中出卖自己的劳动或者智慧来赚钱——在这一点上，可比都敏俊教授弱了几条街。
挽月暗戳戳地考虑骗他去做直播。
以林少歌的颜值和唱功……想一想就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