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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空屋之梦

一个星期后,塞缪尔与江川动身前往独木星。当然,江川也毫无保留的贡献出了太空屋作为他们的基地。

升空后,塞缪尔打量太空屋,淡定说道:“我们需要去找微子级别的能量来给太空屋使用!”

江川不解:“升维计划必须吗?微子级别的能量,据说只有星海才有,那相当于是银河系的镜子面,或许那里还有另外的你和我!”

沉疑片刻,江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塞缪尔:“现在能告诉我升维计划的终极目的了吧!”

塞缪尔斩钉截铁道:“生命层次攀升,实现终极进化。”

江川狐疑:“终极进化?主体是你?”

“是你,最后的地球人!终极进化的形式就是变成能量体,纵使劫难来临,依旧还有生存的希望!”

江川笑笑:“我觉得你真的是乌鸦嘴,地球80亿人口,怎么说最后一个地球人!”

“你不相信,那你如何解释纸条上的文字,太空屋是地球近一千五百万年的结晶,一般情况下约瑟反物质推动器会启动吗?”

江川眼中无光。

“川,当你醒来发现我们消失了,那一定是因为我们触碰到了宇宙的禁忌!”一遍遍在江川耳边回荡。

“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

塞缪尔依旧是一幅淡定模样,当言语看不出一丝的开玩笑:“你知道自己从地球来到忘川花了多长时间,沉睡了多少年?我告诉你答案,三千年!”

江川恍惚,做到一旁座位上,看看手表,呵呵道:“塞缪尔博士,你说笑呢,我手表的时间还是不会骗人的!”

“万一进入了时空维度呢?”

“时空维度?”江川长叹一口气。

“地球早就不在银河帝国版图了,一夜之间地球所有人都消失了,这已经是帝国众人皆知的事情了,帝国衰落的开始,不然你以为帝国委员会会给给我们退步,一个升维计划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江川似乎软了一般,身子陷入沙发中,平静道:“我是最后一个地球人!”

塞缪尔将口中烟斗拿下,道:“你要知道80亿人口,已经是帝国的八分之一人口了,我们还有机会将人类在宇宙延续下去,这就是我为何要进行升维计划的原因,我们大概有一千五百年,或许更短,银河人的任何一个行为都可能加速这个进程,因为目前的银河人在我看来还是和低级的生物,除了生命周期相比地球黎明时期的人类长一些,脑容量及开发程度大了一些,其他的似乎就没什么优势了,一万五千年,是该做出点改变了,地球人的遭遇只是一个开始!”

江川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思忖塞缪尔刚刚的“时间维度。”帝国绝顶聪明的数学家怎么能看不出江川的小心思。

“时间的判断需要一个参考,需要一个起点,这个起点可以是宇宙大爆炸初期,也可以是现在,银河人的进化最特殊的便是脑进化,说的高级一点就是意识和维度的进化,每个人标准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维度。”

塞缪尔博士去维修着太空屋的一些设备,江川则是进入了宇眠。

宇宙的一切,谁在指挥变化,谁在指挥生命的行为?

天光渐亮,望远镜的影像显现的外部世界逐渐由模糊到清晰。坐在飞碟里,像公共汽车那样穿过城市,街头巷尾的建筑不断像三维电影般呈现,像花朵一样在我们面前迅速地绽开。世界无比巨大,一切都飞快逝去。这真是世界上最酷的游览车呢。

似乎这是沉寂三千年后第一次认真感知时间,就像它是漂移的空间,不存在什么过去、现在、未来。

江川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即使抬头看天空,也不会感到自由。在地球的日子,除了实验室,平时,他也不喜欢出去旅游,去看看地球的五湖四海,也不喜欢热闹市区,这会让他想起工作、汽车、加油、尾气、堵塞等让人纷乱如麻的东西,好像人体内的疝气。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生命层次攀升的过程中,人类本来可以有机会变得更加高级,但人类最终还是选择了物质文明。从地球黎明时期的煤,石油,天然气乃至如今到处都是的核能,都说明了人类的这个选择。

城市化之后,人类还有什么?但是此刻,江川似乎看到世界像个魔术师的盒子打开,他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如同开始一段奇幻旅程。

“我好像听你说,几个世纪之后,地球上的人类就不存在了,这是真的吗?”她的疑虑,和江川眼下看到的复杂细密的城市建筑工程,形成一种奇怪的对照。

到底何时是末日?时间的概念又闪现在江川脑壳里。现在的一切不可持续了,终结之时就是末日。它还是和时间有关。

“我的迷惑不下于任何人啊!活在这个星球上,我最想成为探险家,去往世界的每个角落,参观每一个图书馆,想知道有没有关于这个问题的任何考察和记载。如果过不了几百年,我们地球人人类就会消失,现在我活着的想法一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会不认为拼命地工作有多重要,人类还是应该抱在一起,共同治理,解除潜在的巨大危险。”江川恍惚感到自己在成为勇敢的探险家的征途。

她似乎没有听懂。“哈哈,抱在一起?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抱在一起。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益纷争,除非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但是,人类抱在一起,把世界建造得如此美丽和神奇!整个银河系,是那样的壮丽,星云团,大熊星座……”江川似乎听到了人的声音通过建筑在说话——很难想象我们不复存在,但看见那些黑色的烟囱,越来越少的森林,遭污染的土地,不新鲜的空气,那种种所有人类在准备消失的感觉显得更加强烈。

江川的思维回到了小时:在很小的时候,还未离开童话书的年纪,我的这种恐惧就出现在生命意识的列表中。那时,我强烈地渴望从另一个地方瞭望我们的星球,等着看它的危险来临,过去了后,再回到地球。

我甚至偶尔会问老师:“世界末日来了,宇宙是不是会大爆炸?”

“那天来了,我们都不在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回答。

“我担心娶不到老婆……”彼时我童言无忌。所有听到的大人和小孩都笑起来。所有人都不信那一天,世界末日的来临。

美美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姑娘,内向的我不敢向她表达爱意。

美美发出可笑的声音:“你真是笼子里的动物,活着就是为了工作,结婚,生下后代,不管人生抓的是一副好牌还是一副坏牌!如果世界末日来临,我就什么都不想,完全自由地度过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不管是否所有人会一起死去。那一天……就像今天一样,是自由的一天。”

自由在召唤我们,像超市里的商品。

但我的困惑仍在时间,世界末日难道在某“一天”降临,某个24小时之内吗?宇宙或地球会在1440分钟还是86400秒内毁灭?我的逻辑真是不够严密。比起爱因斯坦差远了。不过他说时间就是一种感受,有时感觉过得快,有时感觉过得慢,全看参照物是什么。这么说,时间不完全是机械性地按照固定节奏的变化,像钟表那样。

时间就只是世界的一个维度,是动态“变化”着的空间而已。万物都有生、老、病、死,也许时间就是变化着的生命。

梦境中,江川和美美乘着飞碟回到住的地方。晨曦之中,他叫醒了睡眠中的美美,带着她到了飞行器里面。游戏中的环境能模拟现实环境,只要空间定位准确,就和现实环境并无二致。从他们鼠标箭头般游移的目光,江川知道自己不是待在洗衣桶里面,而是乘载着火箭般荣耀。

当更多的人在一起,望远镜里显现出外面世界的白云、鲜花、草地、树木等影像,飞碟就像个移动的房子。

“这是什么?没有电会不会掉下去?”美美猜测,这是游戏公司投入多少费用设计的。他看看美美,然后笑道,“哈哈,我喜欢,能做我女朋友吗!”

“女朋友,太惊喜了!”

惊喜什么?”江川问。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以为你要去过鲁滨孙的生活,你将会永远不会对我表达你的爱意!”美美说。

“鲁滨孙?鲁滨孙是谁呀?”

美美惊讶地问:“你是地球人吧?还是只是长得像地球人?”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翻译的问题,他可以叫鲁滨孙,也可以叫萝卜丝。

“他是18世纪的人,一个人在荒岛上独自生存。你们能想象一个人在别的星球上生存吗?那可是我的梦想!”

我的鲁滨孙情结发作。“哦,第100世纪的人类,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不过,我们有没有可能再活到一万年后,还是个问题,地球现在的环境就不堪负荷,到时候,只有移民到其他星球去。”

“无所谓,那关我们什么事呢!大部分人的生命,再长也不过一个世纪。”美美显然对操控器更感兴趣,就像每个人看到一生中最渴望的东西,“但是呢,我宁愿活在将来的世纪,那时候什么都自动化了,我们可能只需要一个按钮,就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所以,我迫切想要知道时间的秘密。”江川耸了耸肩膀,“像24小时就是日月星辰的位移形成,宇宙必定藏着很多更深的奥秘。”

如果时间就是永恒变化,也没有时限,那么,时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时间没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发愁的过去、今天、未来也就没有什么意义吧!如果过去、今天、未来也变得没有意义了,那我们的追求,无论是名利财富,还是家族延续等等,也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关于时间的探索,让江川感到非常有趣……时间毫无疑问是宇宙的很重要的维度,这是因为它不仅和我们的肉体息息相关,也和我们的精神紧密相关。

在望远镜的影像中,我们的星球就像个宽宽的向四方无尽延伸的广场,对着宇宙裸露,那些高耸的建筑连接着幽幽的云团星图,好像在诉说什么,四通八达的街道上闪烁着物欲横流,充斥了人类的声音。

“这里应该是时间控制线。”研究了一会儿,美美指着操控器的某个按钮说,“刚才我调动它的时候,望远镜上的影像发生很大的变化。太好了!也许我们可以看到第100世纪的情景,不过那时,人们的长相可能变得很奇怪,头部变大,眼睛变得更小,因为面对屏幕太久的缘故。哈哈!好像外星人!”

“还有可能,我们彼此将都有心灵感应,因为‘共享’了足够多的资源。这样的话,只要我们进入信息公共广场,屏幕就能传递每个人的‘心灵影像’。慢慢地,我们数亿人可能共享一个脑袋,我们单个的人渐渐没有秘密可言……”江川并非危言耸听地预测。

人也不过是银河系系中一团物质,在数万年以前,甚至不存在——这团物质却有巨大的能量,在银河系上建造了一批又一批的、无数辉煌挺立的工程,是其他动物不可比拟的。这本身就是宇宙最大的秘密!

当美美碰触那个按钮时,外界那团物质环境的确就会变化,各种影像慢慢出现或消失。

“去哪儿?”他问。

去哪儿。江川也想不明白。

这提醒江川,空间同样也是宇宙中最大的神秘存在之一。

“人的一切行为总会导向某个结果。”美美对江川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消失了。

江川从梦境中惊醒,白鸽一样的女神美美没了,不知道那种神秘的形象和声音来自哪里,它就像创造宇宙的工程师,藏在宇宙的深处。

塞缪尔走到他面前:“做梦了,那就是进入了你的时间维度!你看到的就是人类选择了物质文明带来的烦恼!”

“塞缪尔博士,我想要升维!告诉我,升维计划我们要怎么做?”江川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