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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价值观

赵明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只是叮嘱徐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在儿子身边,徐母点头应下。

赵明也有一丝纳闷,这还是那个刚直的徐母?摸不着头脑,但奈何徐庶不在家,只能告辞。

徐母看着赵明远去的身影,用一种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公明,既然你已打算搅进这滩浑水,那师姐我一定会帮你。大师兄已投身西方,我教兴起的重任就交付于你了。比起大师兄的说辞,我还是看好你。”

当晚,徐庶醉眼惺忪的出了水镜山庄的大门。

骑在小毛驴的背上,离庄一里左右,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

“哎,刘皇叔还真是能说啊,也不知道我这押注对不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把孔明的那套说辞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难道跟孔明呆久了,连思维都被影响了?感觉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啊。

天道运行自有他的定数,赵明的改变也让徐庶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徐家小屋。

“娘,我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徐母的声音传来。

“娘,今日德操邀我聊天,你猜我遇到谁了?”

“呵,看你这兴奋的样子,娘也猜到了,该是你和孔明经常谈论的刘皇叔吧。”

“娘,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跟随刘皇叔平定乱世,开创基业。”

“嗯,娘不阻拦你,但是你也知道为娘年事已高,你不在,为娘一个人孤苦伶仃,都说刘皇叔仁义过人,元直你看...”

“娘,你同意了?你以前不是一直不愿跟在我身边的吗?不过今天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你的,我已和皇叔说好,接上您一起去。”

“嗯,你辅佐刘皇叔,为娘也放心,放手去做吧!”

“是,娘!”

徐庶说完,去屋外劈柴,准备烧水洗漱一番。

徐母倚着门框,怔怔地看着天空发呆。

翌日,鹿门山下。

“先生,亮从此不能常伴左右,还望先生珍重。”

“孔明,尽情的去施展你的才智吧,不必担忧我。”

“叔父,士元赢了孔明,游历一番就回来,我会陪你的,不像孔明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庞统又拿话挤兑孔明。

“士元,你与孔明皆出自我鹿门山,我知你总想与孔明一决胜负,但平日在山门也就罢了,在外怎可如此。兵者,死生之事,不可不察。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许多普通人的性命,凡事多与孔明计议,深思熟虑方为上策。”庞德公语重心长。

“知~道~了~”庞统拉长语调。

“明公,真不要老朽跟随?”

“庞公,忘了你的重任了吗?吾等在外但有收获,全赖庞公在后方支援啊!”

“如此,老朽知道了。愿明公得偿所愿,为天下人谋取福祉。”庞德公深鞠一躬。

一行人启程,逐渐消失在鹿门山众人的眼中。

徐庶也与老母住进了刘备安排好的地方,开启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孔明,你生平志向改动,可立新愿?”赵明比较好奇。

“明公见笑,孔明之前之志,现在观之,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啊。明公乃神仙中人,本可在山野中笑看风云,却依然决定出山救万民于水火,为万世开太平。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五谷丰登、财源滚滚。此,便是孔明新立之志!敢闻明公打算如何去做?”

“简单又不简单,讲学和建立祠堂。”

“何解?”

“讲学依孔明之能,轻而易举。建立祠堂乃是讲学后所用,让大家能够统一信仰。我观世间主流对于求财之事甚为鄙夷,私下里却干着此类营生,两位,怎么看?”

“老兄,这很明显啊,就算我鹿门山也需要银钱才能维持基本生活,有甚奇怪?”

“明公,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大多标榜君子,干着小人喜欢干的事情罢了。”

赵明听回答知道庞统还是比较现实,这一点反而更加容易改造,孔明受传统观念影响较深,在做事之前必须把这个思想观念给打通。

“二位所言皆有道理,我有一观点,欲与两位参详。”

“快说快说!”庞统急切道。

“洗耳恭听。”诸葛亮泰然自若。

“金银本无善恶,二位可否认同?”赵明直接抛出自己的观点。

庞统略作思考,迅速的点了点头。

孔明稍作沉思,也迟疑的赞同。

“既如此,我们首先来看为什么会产生金银的说法。”

“嘿,老兄,这我可知道,最早是用贝壳,后来才换成了金银,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并且认同嘛。后面才形成了统一标准,官方定价,避免混乱。”

孔明也点点头。

“不错,它本质上就是一个等价物,我们将金银与我们所需的各种物品进行了价值衡量,对吗?”

“嗯。”

“对。”

“那如此看来,它不过只是一个交换符号,一个人人都认可的价值符号。人们喜爱金银,背后其实喜欢的是金银能够带来的买卖各种自己想要物品的权力,对吗?”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再直白一点,拿鹿门山说吧,刚才士元也说过,鹿门山也需要金钱维持基本的生活,虽然你们没有直接接触钱财,但都是在钱财的基础上进行你们的生活,学业,对吗?金钱对于你们来讲,就成为了为天下人谋福祉的一个原始工具,这么看来他是善;但若是董卓等军阀挖人坟墓,抢夺百姓,钱财看来就是罪恶的,它让人疯狂,带来了各种混乱,它就是原罪。是吗?”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这与自己一直以来接受的传统观念相违背。

庞统又是第一个醒转。

“喂,老兄,这么说你是想让大家都去求财咯,这就是你的追求?”

赵明还没有回答,诸葛亮答道。

“不,明公是想建立一种正确的信仰,一种对金钱价值观的正确认识。我刚才仔细想过,历朝历代,为什么会发生战争?本质上就是百姓遭受到了剥削,他们不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了,与统治者产生了很深的矛盾。就像士元你所说,我鹿门山尚需钱财维持,普通百姓难道不是更加需要?农为本,正是因为衣食住行都依赖于他。对金钱,有了正确的认识,如司马公所说,不虚美,不隐恶,直面它,才能解决。”

“孔明所言不差,士元你懂了吗?”

“可恶,又让你赢了一局,不过前面是我答对的,这次算平局!”

赵明和孔明相视一眼,苦笑。

明公的道路如此艰难吗?亮必竭力而为!孔明的内心再次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