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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许靖观VS尹青溪

许靖观回来之后,就看到了被尹东城放心留在了这里的尹青溪。

出于好奇,他多看了尹青溪几眼,才进屋去找沈驷。

快到晚饭时间了,尹青梅去厨房忙活,尹青溪在院子里发愣,屋里只有沈驷一个人,半闭着眼,在软榻上盘腿打坐。

许靖观进屋便说:“师父,您怎么真把他给留下了。”

“不然呢?”沈驷反问。

许靖观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声音不见小,似是也不怕对方听到,直言不讳道:“师父,这是个麻烦啊!他会什么?您把他留下,总不能是多养个公子爷吧?”

沈驷瞥他一眼,“你这么觉得?”

许靖观点头,“不然呢?师父,还是把他送回尹家吧。这种什么都干不了的家伙,看着也心烦。”

“是你烦,还是我烦?”沈驷问他,从软塌上下来,活动活动筋骨,“我都答应了的事情,总不能说反悔就反悔吧。”

许靖观顿感头疼。

尹青梅过门儿,是家中添了个女主人,这无可非议。

但自古以来,都只有说带陪嫁丫鬟的,什么时候流行带陪嫁小舅子了?

许靖观对尹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连带着对尹青溪也有很大的偏见。一想到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捱到尹青梅做好了饭,许靖观一溜烟的跑去帮忙盛饭端菜。

饭桌边从三人变成了四人,许靖观老大的不舒服。吃饭的时候,就不停地朝尹青溪那边儿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尹青溪他们家,是小户乍富,没什么底蕴。再加上尹东城就这么一个儿子,宠惯得厉害。很多在许靖观眼中极为失礼的行为,尹青溪自己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碍着沈驷在,许靖观又发不得火,一时间嘴里的东西都吃得跟嚼蜡一般了。

许是他的视线太不友好,即便是反应慢半拍的尹青溪也觉出不对来了。

他自来是养成了一副公子脾气,原本的确是有点儿怕沈驷,但之前听了父亲和沈驷还算相谈甚欢的对话,再加上自从父亲离开之后,沈驷也没管过他什么。如此一来,他这会儿也就没那么怕了。

眼见许靖观对他不友好,顿时着恼,竟把筷子一拍,就在饭桌上对许靖观喝问道:“你总瞪我干什么?”

许靖观正愁有火没处发呢!没想到,尹青溪竟这么没有眼色的率先发难!

许靖观当即回怼,“你说我瞪你干什么?好歹是大户人家出身,你有没有一丁点儿规矩?”

“谁没规矩了?”尹青溪噌的站起身来,指着许靖观的鼻子道,“你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一遍!”

许靖观当然不怕他,稳稳坐着,冷笑道:“再说几遍我都是这句话!你还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尹青溪彻底怒了,扑上去揪着许靖观就要打。

论打架,许靖观对旁人许是不一定打得过,但对这么个文弱的小崽子,他收拾起来是一点儿不露怯的。

眼见着两人打起来了,或者说,尹青溪被许靖观单方面的压着打。尹青梅顿时急得不行,站起来就要阻拦。看着那架势却又不知道怎么插进去手,急得看向沈驷。

沈驷却一心一意吃他的饭,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饭粒,他放下碗,径自离开。

临出屋子的时候,轻飘飘留下一句,“两位慢慢打,打够了再来找我。”

听到沈驷的话,被激起怒火的许靖观终于找回了理智。看看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尹青溪,他恨恨地一甩手,把人扔下,急匆匆跟着沈驷进了里屋。

尹青梅连忙上前,把尹青溪扶起来,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心疼地埋怨道:“谁教你打架的?看打疼了吧?你啊!自作自受!”

尹青溪委屈地揉着身上被打疼了的地方,对尹青梅说:“姐,你怎么帮着外人啊?你看他下手多黑?他喊姐夫一声师父,在我这儿他也算晚辈吧?莫名其妙的瞪我、骂我,还打我!姐,我不管,你得替我出气!”

尹青梅无奈的摇摇头,一指头戳在尹青溪脑袋上,“你啊,还不快去跟你姐夫认错?去晚了,没你的好果子吃!听话,快去!”

尹青溪不情不愿,根本不想低这个头。

里屋,深知沈驷脾气的许靖观却光棍儿得很!

他跟着沈驷进屋,见沈驷在软榻上坐下,他就冲着沈驷跪下了。垂手低头,浑然不见刚刚打人时候的那股子精气神,露出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

“跪着干嘛?”沈驷明知故问。

许靖观答道:“师父,我知错了。”

“错了?”沈驷笑了一声,“错哪儿了?说来我听听。”

许靖观回答,“师父,我不该跟尹公子动手。刚刚,也不该沉不住气骂他。若是我不骂他,他也不会一时意气,想着动手了。”

沈驷捻了捻五帝钱,古钱蹭在一起,擦出轻微的声响。

许靖观瞧瞧抬眼偷瞧他的脸色,却意外正对上他的目光,吓得连忙重又低头。

沈驷招招手,“你过来。”

许靖观不明所以,只得膝行几步上前。

沈驷一指头敲在他头顶上,“知错了就记住,下次,能动手就别嚷嚷!让他先动手,平白的气势上不就输了吗?打赢了归打赢了,打赢了也不舒坦!”

许靖观惊讶地抬头,眼神中满是茫然。

沈驷却目光认真地教导他,“你动手打他,这叫教训!等他先动手,你们这就叫狗咬狗了。懂不懂?学着点儿,以后别总这么傻乎乎的。行了,起来吧!”

许靖观对沈驷的想法真是有些理解不能,满面疑惑的跪在那儿,一时间也忘了要起身。

正巧尹青溪好不容易被尹青梅说动了,拉着进来认错。进了屋,一眼就看到跪在沈驷身边的许靖观。尹青溪心中顿时一阵痛快,刚刚在外头,尹青梅跟他说的那些话,顿时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尹青梅拉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认错。他却不肯了,对尹青梅说:“姐,你别拉我!我没错!罪魁祸首该是他才对,不是我!”说着,他还朝此时看似面目和善的沈驷问道:“姐夫,我说的对吧?”

“嗯?”沈驷一愣,随后笑着点头,“对,是他错了。我这不是教过他了吗?以后不会了。是不是?”

最后这个问话自然是问许靖观的,许靖观答应,“是,师父教训得是,弟子知错了。”

沈驷却并不满意,淡淡的说:“知错不改,知了有什么用?”

尹青溪看着许靖观吃瘪,心里头别提多过瘾了。正看着尹青梅,一脸炫耀的傻笑。许靖观突然从地上窜起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你乐什么?”许靖观说,“刚刚没打明白是吧?走,跟我出来,我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这一巴掌,别说把尹青溪打傻了,就连尹青梅都懵了一瞬。

就这么眨眼的工夫,许靖观已经把人拽了出去。

尹青梅生怕弟弟吃亏,下意识地就要跟着。沈驷一把将人拽住,拉到身边让她坐下,啧了一声,对她说:“你急什么?又打不坏他。”

尹青梅哪里相信?急着说:“你还不快去看看!你那徒弟一看就是个下手黑的,别真把溪儿打坏了!”

“放心,靖观不是毛毛躁躁的人,他心里有数!”沈驷安慰尹青梅说,怎么都不肯出去看看。

尹青梅担心,却也没什么用处。

毕竟,许靖观不可能听她的话,她就算出去,也只是干着急。

知道自己管了没用,尹青梅只得求沈驷,“相公,溪儿他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他只是从小受宠,被我爹我娘给宠惯坏了。你慢慢教他,他会改的。”

沈驷却笑一声说:“我当然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不然的话,你以为我能容得下他?不过,说起教他,我可没那个闲心忙活。我的徒弟我都不教,我还有心思教他?难得靖观有这个心思,就让他教好了。”

“可是……”

“夫人,别担心!”沈驷把她揽过来,安慰道,“他到底是我小舅子,我虽然说不上喜欢他,但好歹也不会纵人去害他。他啊,这个性格,不止是被惯坏了,而且,还一点眼力都没有,更加没有主见。与人交往,言行举止,更是没一点儿优点。你要是真有心让他以后继承粮行,就得把他身上这些刺儿都给他剔咯!”

尹青梅不甘心,“你就不能亲自教他吗?我看靖观他……似是不喜欢溪儿。”

何止不喜欢?简直是两看相厌。

不过,沈驷自然有他的说法,“就因为你这个样儿,我才不能亲自教他。我管他,你看了心疼,又要求我。你说我是应了,还是不应?应了,这就势必让他有恃无恐,以后就更难以管教。若是不应……夫人呐,枕边风大,日久了,我可生怕床第不协呢!”

“你说的什么!”尹青梅羞红了脸,背过身去不理他。

沈驷哈哈大笑,他是愈发发现,上辈子,有太多有意思的事情他都没来得及做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