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只见一尊巨大的观音虚影附身对着下方一顿狂轰滥炸,黄沙如同喷泉一样高高飞起。
“可怕,可怕,还好老子当时聪明,乖乖上了他的贼船,不然还不被他打成肉酱。”
一个声音响起,怀迪贝吓得差点将望远镜扔掉。
她身后的椰子树上,不知何时蹲了一个男人。
“别紧张,别紧张,现在不杀人,快看我家船长大人杀人啊。那简直是艺术,真羡慕我家船长大人有这么一个即能干又懂得拍他马屁的船员。”
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干脆直接盘腿坐在树顶上,低头问道“有酒么?看这么精彩的大战,不喝酒助兴太可惜了。”
被吓个半死的怀迪贝赶紧摇了摇头。
那男人也失望的摇了摇头“真是没用的废物,还好你不是老子伙伴,不然真被你气死。不过像你这样要实力没实力,要长相也没长相的家伙注定是上不了我们的船了。”
男人杵着腮帮自言自语的问道“你说,想你这样的家伙都能值一亿一千万,那像我这种一个能杀你十个的是不是随随便便值十一亿?”
浑身颤抖且欲哭无泪的怀迪贝只得讪讪一笑。
她在这大半天了,却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随口吐个吐沫都能飞到她头上的树顶。如果真想杀她,恐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臭女人,这场战斗,别胡乱宣扬啊,我们能随手救你,也能随手杀你。”
由魁笑眯眯的看着怀迪贝。
如遭雷击的怀迪贝艰难的点了点头。
“真乖,来美女,我们一起欣赏这真实的大片。”
…………………………
肥胖男人的出身是高贵而又显赫的,因为他是白胡子的儿子。但他的出身又是可怜,因为他是白胡子的儿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艾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艾斯聪明。
身为海贼王罗杰之子的艾斯,一直到死,他的身份才被众人知晓。而艾斯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过要拥白胡子为王,这也是他能被白团的人快速亲近的原因。
如果他一出海就喊着我是海贼王罗杰的儿子,我要成为海贼王。
那么,他肯定会死的更早,也上不了白胡子的船。
想成为海贼王的海贼一抓一大把,多到海军高层都不想管,你喊是你的事,海贼王可不是喊喊就能当的。
但身为上任海贼王罗杰的儿子可就不一样了。
后者拥有太多的可能性,因此足够能引起很多连锁反应。
这个肥胖男人就是属于后者,所以才会和那么多人发生战斗。
曾经有个故事是这样的,一个拯救了国家的英雄消失了,所有人悲愤的大哭,塑造雕像来纪念他,甚至是口口相传他的事迹。
有一天,那个英雄回来了,在边境的时候他遇到了那个国家的人,他很高兴,开心的上前打招呼。
那些人很不开心,要杀他。
他很不解,痛苦的问为什么。
那些人回答他,你不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英雄早就死了。
说完,进攻更加猛烈……
后来,倒在血泊中的英雄明白了,他们不是认错人了,而且认出他就是那个英雄,但国家只需要一个死去的英雄。特别是权力者只需要一个带着美好传说死去的英雄,而不需要一个民心所向的活着的英雄。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更是残酷的。
很不幸,艾斯和肥胖男人都是这个英雄,而其中,肥胖男人更像。
时代在变迁,过去的都将是传说。
这个道理白胡子很明白,所以他选择了轰轰烈烈的战死在了沙场。
往后会有黑胡子时代,红胡子时代,绿胡子时代,但却不会再出现白胡子时代。
因为众人在憧憬和追忆那个白胡子时代的同时,也会对再次出现的白胡子时代痛恨不已。
这其中,有担心,有嫉妒,更有恐惧和害怕。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和扭曲。
所以,过去的终将过去。
一个百米大坑中,还依旧站立在坑底的肥胖男人双手维持着保护头部的动作,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遭受重击没有倒下的他其实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只是,天生流淌着强悍而又骄傲的血液让他依旧矗立着。
亦如昨日的白胡子。
观音虚影缓缓消散在空中,浑身汗水的索尔拔出奪萃。
第一刀,一条肥胖的手臂高高飞起。
没有惨叫,没有飞起的鲜血。因为人已昏迷!鲜血已经流干!
断臂重重的落下,手指微微的抽动了两天,证明他的神经还有用。仅剩的一条手臂还护在脑袋前。
这时候已经可以看清他的脸了。
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不已的脸面还保持着咬牙的动作,只是半睁的双眼已经黯淡无光。
很是熟悉这一幕的索尔更加愤怒!
果然跟那个死在顶上战争的白胡子一模一样。白胡子死的时候也是屹立不倒,正面抗下了所以攻击!!
“滚!!!”
索尔失态的大吼一声,一道红色斩击落在肥胖男人身上,后者如同破烂的塑料袋,远远的朝着后方飞去,然后重重的砸落在海里。
啊~~~!!!
索尔突然发出一声大叫,像是发泄。
然后,他呆呆的看着海面,看着那一片早已支离破碎的战场。
如果早出生四十年,他会和白胡子发生这样的战斗么?
他还能获胜么?
自己的欲望和遗憾,只能在这种家伙家伙身上得到满足?
虽然这场战斗让他全身心的放开,但是当获胜的时候,反而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为什么?内心一点满足感都没有?
月光洒下,将他的脸照的格外苍白。
过了很久,徐徐海风吹来,索尔这才如同惊醒一般,摇了摇头,一个人拖着长刀,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多寂寞的一个人啊……强者果然都是寂寞的。”
坐在树顶的由魁感慨道。
怀迪贝小心翼翼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句话谁说出来都挺好,唯独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人一说出来,总感觉是哪不对劲。
“别作小动作,小心把你眼睛挖出来。”耳边传来那个人的声音,怀迪贝下意识的赶紧低头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睁开双眼的怀迪贝朝树上看去,那里早已经没了人。
二人相遇,由魁十分狗腿的跑过去接过索尔的长刀抗在肩上。
索尔也接过由魁的酒壶豪饮两口,顿时整个人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船长大人,可得喝慢点,这可是我最后的库存了,刚刚一直没舍得喝。”
由魁幽怨不已,好像十分后悔自己仗义的举动。
索尔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炫耀一般的又喝了两大口。
“哎哟,您老可慢点,有伤在身还喝那么多,回去那船长夫人又要拿我开刀了!”
差点没一口呛死的索尔瞪着由魁,一字一句的低吼道“再说一遍,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绝非你想的那样!!”
“啧啧,吃干抹净,一拍屁股就不认账了?船长大人果真是我同道中人,厉害厉害,小的佩…………”
由魁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不见。
半空中,刚刚出现的观音虚影又缓缓消散。
没了那家伙叽叽歪歪的烦人,索尔心情又好了几分。
虽然他是很想说明,他和琳真的没到那一步的。
但是面对那个话唠,只会越描述越黑。
而让他更加无奈的是,近期来,琳也越来越不正常了。
难道是更年期提前了?
索尔扒着手指算了算,不正常啊,这他妈才二十五啊,再提前也没那么快啊。
…………………………
回到船上,樱花小院还亮着灯,琳果然坐在树下等着。
奪萃就在琳脚边,显然是由魁早已回来了。
在琳的招呼下,痛痛快快的洗了洗个澡,换上琳放在门口的衣服后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一场大战,汗水和血水经过海风一吹,黏糊糊的沾在身上,难受的要死。回来的路上,索尔好几次都想跳到海里洗个澡,但走到海边还是强行忍住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默念几遍后,索尔强忍着回到船上。
房间的桌上有一块牛排,还冒着热气。
不用说这肯定是琳送来的。
这是索尔的习惯,每次大战之后,再累都要先洗一个澡,吃一块牛排,然后倒头就睡。
等索尔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除了果然有些酸痛外再无别的不适。
昨晚那场大战,毫无疑问是索尔胜了,但通过昨晚的战斗,也让索尔发现了问题。
长刀奪萃在那种程度的大战中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甚至会成为一种累赘。
这可能跟索尔平日的战斗习惯有关,在得到这把刀前,他一直都是赤手空拳的,但是后来遇到了白胡子,被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这才在内心萌发了需要一把长刀的想法。
着并不是什么坏事,对于战斗来说,能融汇百家所长加以贯通才是最好的。
现在用不好,不代表不适合,只是还不适应。
再度回想,其实一开始和那个肥胖男人的大战,索尔是能很好的利用奪萃的,真正感觉累赘的时候是在发动底牌的时候。
而结合记忆中白胡子在顶上战争的战斗,无论跟谁大战,都一直使用大刀,甚至再最后面对蒂奇时果实能力失效的时候,也依旧利用大刀化险为夷。
这固然和白胡子高超的战斗经验有关,但更多的是,他将果实能力和刀求融合在了一起。
既然白胡子能够这样,我为什么不能……
索尔陷入了沉思。
他的能力是控制水,利用水做出攻击,有势头凶猛,利用水那狂暴的冲击力的水龙,有切割能力极强的高压水线,还有水分身……以及自己的王牌观音虚影……
想来想去,到了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徒曾烦恼。
无奈的索尔只得退出幻想,然后发现了坐在自己面前,面如冰霜的琳。
“怎么了?”
被琳瞪的头皮发麻却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的索尔,硬着头皮问道。
“那个女人,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琳咬牙问道。
“哪个女人??”
索尔一脸懵逼。然后看到由魁在琳身后做了一个搔首弄姿,嘟着嘴亲吻的动作,索尔这才一个机灵,反应过来,是哪个叫夜玫瑰的女人。
“夜玫瑰啊?那个女人我大有用处,她是我拿下库罗卡斯的关键,放心,不会把她放在船上的。”
“确定?”
“确定!!!”
“姐姐相信你,你最好不要把她藏到你房间去,不然…………”
琳的视线下移,轻蔑一笑。
感觉裆下一凉的索尔,满头冷汗的讪讪笑道“这哪能呢,谁不知道我还是个雏鸟呢,怎么会干那种事……”
琳冷哼一声,将一个电话虫塞进索尔手里,扭头就走。
“要是哪天让我发现某人不是雏鸟了…………”
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声音远远的飘来,索尔浑身一颤,如同面对赤犬。
“这哪能呢,谁不知道我还是个小雏鸟,那会干那种藏女人的鬼事……”
由魁阴阳怪气的学着索尔,双手还死死地捂着裆部。
索尔都懒得跟他废话,双手比划了一个招牌式的动作,一个巨大观音虚影浮现出来。
由魁顿时收起那古怪的动作,咽了一口口水,勉强笑道“船长大人,你要是能不顾这艘船的安危一巴掌拍死我,我能叫你亲爹……”
然后,一只大手呼啸落下,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爸,爸,亲爸爸!!?”
由魁怪叫着。
大手猛然停在他头顶。
“儿子乖。”
索尔笑着。
大手和观音虚影缓缓消散。
“妈的,吓死老子了,你这个疯子。生不出儿子么?”
由魁骂骂咧咧的走了。
索尔拿起电话虫,给鹰眼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他那个冒牌货已经被解决了,现在估计已经被海里的鱼吃了。
鹰眼沉默了两分钟,说知道了,有需要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索尔美滋滋的大笑不已。
其实他很想知道,要是多弗朗明哥知道他再次卷土重来去找他复仇会是什么表情,要是他船头还站着一个鹰眼明哥又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索尔不打算轻易动用这个人情,毕竟对于明哥,他早已经有了计划,所要做的,就是等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