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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离别

“啾啾啾…”

才踏入玄癸山门,就见着内里的群鹤。

有身着同样道袍的一群女修士,正在喂养、逗弄着这些灵鹤。

“哇——”

秦履霜惊呼一声,眼睛闪出了光。

“好漂亮的仙鹤啊!”

玄妙在旁边抱着胸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整个玄元观的仙鹤,都是出自我玄癸峰。”

“哦…那就不漂亮了。”

无咎淡淡地瞥了一眼她俩。

什么都甭说了,来是投胎做姐妹得了。

“跟我来吧”

出乎意料的,玄妙没有再和秦履霜斗嘴,而是带着他们直奔大殿去。

“妙妙师姐!”

一路走来,尽能听到些问好声,像极了那上官过来检阅的模样。

不过这称呼听起来也着实奇怪…

“这一来呢,是给无咎哥哥登记一下,二来呢带你见见玄癸峰上的师兄师姐们,三来呢是给你寻一个好地方栖身,怎么着,妙妙对你好吧?”

“多谢了!”

无咎朝着玄妙拱了拱手。

对他好?怕是以后会让他更麻烦哦!

玄妙的腮帮子鼓起,似乎对无咎的冷漠极为不满,相对而言的,秦履霜是笑嘻嘻的。

“师兄啊…”

嗯?

没由来的寒意然无咎一缩…

无咎看向秦履霜,只见她的表情十分和善。

“这玄癸峰上的女修士可真不少啊,有没有中意的?”

秦履霜在笑,但那和善的笑容却让无咎不寒而栗。

此言一出,无咎还没先开口,玄妙就接过了话茬了,她不满的嘟囔道——“你是无咎哥哥的师妹,还管得着他的人生大事吗?”

无咎:“…”

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秦履霜,在今天却像是变了个模样。

尤其是对玄妙的态度,更是显示出了极强的…占有欲?

无咎他寻思自己也不是渣男呐,这也不是修罗场呀,怎么就显得…这么瘆人呐?

“别吵了…姑奶奶们?”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当场就嗷了一嗓子。

“切…”

“哼!”

两女一撇嘴,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

旁边的修士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本来他们的玄妙师姐,就不平易近人,能为人引路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非但如此,被引路的三人,一个跟玄妙打嘴仗,一个直接对着她大吼大叫…

关键玄妙她还没掀桌子?

“嘿…你猜妙妙师姐是不是冒牌货?”修士甲悄咪咪地问道。

“这个不清楚,但我知道,跟在妙妙师姐后面的那个少年,真的…好帅啊!”修士乙两眼冒爱心,对着无咎的背影,露出了痴汉一般的傻笑。

“嘿…嘿嘿…”

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玄妙猛然朝着修士乙的方向转身,她的嘴唇轻动,口型分明是——「杀了你哦!」

“嘿…嘿咳咳咳…”修士乙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带着恐慌表情对旁边的修士甲道,“这是真的妙妙师姐…我可以肯定!”

……

“叩叩叩…”玄妙敲了敲门道,“师叔,我可以进来吗?”

“吱——”

门自己打开了。

“第一次见你进来还敲门,稀奇。”

里面的是一个清冷的女声。

“嘻嘻…师叔!”玄妙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门,笑嘻嘻地说,“我可是带来个人来,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

这时无咎跟了进去,他先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躬身行礼,然后站直了身体,仔细端详着那被玄妙称为师叔的人。

在路上,玄妙介绍过她的这位师叔,其道号曰玄尘子,记阁阁主,亦是玄癸峰的长老。

漆黑如墨的长发挽了个发髻,此时她正伏案奋笔疾书着,无咎也没有机会窥得她的样貌。

“姓名?”

“秦无咎。”

“可有道号?”

“无咎。”

“年岁几何?”

“十七。”

……

就这么一问一答,没有任何的赘言。

“以后你就是玄癸峰的外门弟子了,这是你的身份牌,至于住处,一会儿就让玄妙带你去吧。”

无咎走上去,伸手接住玄尘子递过来的身份牌。

嗯…

玄尘子的手很凉,也很软滑。

「四六三、无咎、外门弟子」

身份牌不大,看着也很简单,乍一看就一平平无奇的木牌,但是无咎知道,这里面内含阵纹,可不是个简单玩意儿。

“注入你的真气。”

无咎指尖轻点,一丝真气灌入,身份牌的某处瞬间亮了起来。

“请过目。”

他又把身份牌递到了玄尘子的面前。

“不必,你保管好即可。”

无咎笑了笑道:“小子初来乍到,诸事宜尚且不懂,时不时还要叨扰尊者,烦请过目。”

玄尘子不发一言,接过了身份牌,只是匆匆一撇,她就被吸引住了。

大概过了四五息,玄尘子抬起头,一张清冷但精致的脸上带着愠怒,她并没有说什么。

玄尘子再次将身份牌递过来,无咎郑重地接了过来。

“就不叨扰了,无咎先行告退。”

一出门,玄妙就用着极古怪的眼神看着无咎:“无咎哥哥做了什么?竟是恼了玄尘子师叔。”

无咎只是笑了笑,随即走向了秦豫和秦履霜。

记阁中,玄尘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了笔,蘸足了墨,提笔在布帛上记下了一行字,吹干而后放入袖中。

“登徒子…”

玄尘子喃喃自语道,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一抹微笑。

若是被旁人看到,恐怕又要说这位记阁阁主是冒牌货了…

……

玄妙将无咎带到了后山一僻静处,竹篱为墙,院内一口深井,青石砖房。

是单间,并非是无咎能想到的最坏条件。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推门入室,止有一堂一室一书房而已矣。

玄妙轻轻拍了拍掌,就有一灵鹤飞入庭中。

小小灵鹤,竟是能背负千斤重物,无咎取了两仪锤,拿上自己的行礼衣物,放入室中,而后关门。

“师傅、师妹,以后我要长住于此了,你们…多保重!”

无咎的鼻头有些发酸,到了最后关头,他才明白…告别的话,才是最难说出口的,虽然只是短暂别离,不是生离死别。

秦豫和秦履霜随着无咎上山,一路辗转,为得就是要看无咎在山上安排妥当。

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于他们如无物…

……

无咎乘灵鹤将师傅、师妹送下了山。

“锵…”

无咎从袖中抽出从秦豫那儿顺走的长剑,毕恭毕敬地递到了秦豫身前。

“我拿了师傅趁手的手杖,现在归还于你,不过…将来我一定会取走的。”

秦豫捻了捻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无咎指了指自己腰间空荡荡的剑鞘,对着师妹秦履霜说道:“你送给师兄的这只剑鞘可还缺一柄剑,不如…”

“想都不要想…”

秦履霜的眼眶湿润,腮帮子鼓得老高:“你送我的东西,就别想我还回去!”

无咎摸了摸鼻子…

得…凑和着用锤子吧。

“我要上山了…”无咎留下这句话,跳上了灵鹤的背部。

“去吧。”

……

秦履霜望着无咎的远去的背影,眼眶泛红,她小声地问着秦豫:“师傅为何执意要让师兄上山?”

“他明白,所以他上山去了,以后你也会明白。”

秦豫拄着剑,回到了那个破落的道观。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