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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受教了【求推荐,求收藏】

咦,什么情况?这恶人居然让巧兰慢点跑,理由还是怕动了胎气?

这应该是一个反派说的话吗?

一时间,李鸿迷糊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郝仁的行为为何会如此的“矛盾”,明明是来杀自己全家的,到最后反而关心起自己那未谋面的孙儿了。

相对于李鸿的迷糊,李邦就十分清醒了。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知道,黑风寨,以及黑风寨大当家的郝仁,都是彻头彻尾的大善人。

试问一个善人见一孕妇极道而行,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孕妇的安危呢?

虽然这个善人……极善伪装,但他的潜意识却不会骗人。

果然,在看到巧兰逃跑时,郝当家的说出了那句“慢点跑,别动了胎气”的话。

“郝当家的,不用担心,贱内怀有身孕还不足满月,此等跑跑跳跳碍不得事。”李邦出言安慰道。

“碍不得事?”

郝仁立即大骂道:“你特么的吃饱了跑跑跳跳都会肚子疼,现在你媳妇肚子里有个鲜活的生命,你个狗日的居然说跑跑跳跳不碍事?你还是人否?”

李邦被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想到郝仁能如此的……爱民,以至于口吐芬芳,“我……我不是人……”李邦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郝仁一看,更是气愤,朝着李邦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接着就骂道:“不是人?不是人就给我当牲口去,今天这片地你不耕完,老子特么取你狗命。”

李鸿这会儿也琢磨过来了,郝当家的根本就不是来杀自己全家的,而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是以他也不害怕了,赶忙上前扶住李邦,就要和李邦一起去地里劳作。

“你,过来。”郝仁冷冷的说道。

李鸿回头诧异的指了指自己,“郝当家的是在说老朽吗?”

“废话,不是说你个老不死的难道还是说你家的兔崽子吗?”郝仁气仍然未消,嘴里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李鸿倒也知道郝仁的脾性,所以也未因此而生气,只是一边走一边问道:“郝当家的,你叫老朽过来有何事?”

郝仁冷声道:“无事,就是叫你和我一起看着你宝贝儿子干活。”

“啊!”李鸿惊呼一声,脸色立即就变了,“郝当家的万万不可啊,邦儿这孩子哪里干过这等劳苦之活啊,你要是让他一个人把这片地耕完,那不是要他小命吗?”

郝仁打眼看去,只见茫茫一片荒地,粗略算下来也得有个两三亩了,以李邦那等羸弱的身体,干完也就差不多完了。

“恩……那就耕一半吧。”郝仁还是谨记杀鸡取卵的后果的,所以大手一挥,直接就免去了李邦一半的耕田任务。

李鸿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倒不是他心疼儿子,而是这郝当家的“砍价”实在太凶,自己才开了个头,对方一下子就免去了一半的任务,这……果然很善人。

“好好,多谢大当家的体谅,老朽这就和孽子一起去耕地。”说完,李鸿又准备下地。

郝仁却冷声说道:“我刚说的你忘了吗?你,今天就在这看着,敢下去帮忙,手给你剁了。”

“可是,邦儿他不会干啊,你看他连?头都拿不稳。”这时李邦已经开始翻地了,果然就如李鸿所说,拿?头的姿势都不对。

李鸿继续说道:“老朽不去帮忙,这春耕必然要耽误啊。”

郝仁又犹豫了,折磨李邦固然令人心情愉悦,可如果耽误了春耕,使得自己秋天抢不到粮食,那后果可就严重的多了。

“好吧,那你下去给你那孽子指导指导。”

说完,郝仁还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叮嘱道:“记住了,只能指导,决不能上手帮忙。”

李鸿自然千恩万谢,下了地,走到李邦跟前,像模像样的先指导一番,然后才悄声训斥道:“你这个兔崽子,郝当家的不就是让你下地干活嘛,你至于弄那么一出吗?都快吓死你爹了。”

“嘘!”

李邦偷偷朝郝仁看去,见郝仁没注意自己,这才悄声回道:“爹,你误会了,我只是在配合郝当家的。”

“此话怎讲?”李鸿问道。

李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嘴巴紧闭又做禁声模样,接着就开始努力干活起来。李邦也算是言出必行了,说不告诉任何人,就不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自己老子也不说。

李鸿一看,这是儿子让自己悟啊。

不由的,李鸿开始回想起儿子此前说过的话来。

“郝当家的行事诡秘,万不可以常人而度之。”

“爹,不用担心,郝当家的从来就没说过那等话,这都是我和村长的计谋罢了。”

“我也不瞒你了,郝当家的是要行那以恶扬善之事。”

“何为以恶扬善,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联系前因后果,李鸿很快就明白了李邦此举的深意。

原来,他真的是在配合郝当家的啊,以语言“蒙蔽”妻母,使之将郝当家的恶名宣扬出去,然后再“忍辱负重”,以自身耕田为引,让全村老少真切见识到郝当家的恶。

如此一来,全村人都会真的以为郝当家的是恶人,从而达到无人敢违逆郝当家的善行的目的。

哎,好一招苦肉计啊。

只是稍微苦了我儿,从未干过农活的他竟然要以这种开场方式下地干活。

“那这些事情都是你和郝当家的商议之后的结果吗?”李鸿又问道。

李邦楞了一下,道:“这倒没有,说实话我现在也纳闷呢,郝当家的这么大的一个善人,为何会浪费我读书的时间而让我下地干活呢,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舍本逐末,呵呵!

李鸿心里轻笑一声,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已是明白了为何郝仁会行此一出了。

那必然是郝当家的知晓如今官场黑暗,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踏入那浑浊的名利场,而且以郝当家的那高山远瞩的见识,也必然知道自己儿子文章虽写的好,但却缺了一丝地气,有些好高骛远了。

他之所以让儿子下地干活,一是让儿子知道民之根本在于地,二是想治一治儿子这不接地气的尿性。

想到此间,李鸿再指导了李邦两句,就撇下李邦上了地头。

“呵呵,我还以为你要陪你那智障儿子一直干下去呢。”见李鸿过来,郝仁出声讥讽道。

李鸿谄笑两声,道:“这哪能啊,既然郝当家的只是让老朽指点我儿,那老朽必然就只是指点,绝不会帮他干活。”

“窝囊。”郝仁轻蔑的瞅了李鸿一眼,道:“行了,你去那边干活吧,别因为你这智障儿子耽误了春耕。”

“谢大当家的体谅。”李鸿正想和郝仁商议此事呢,没想到郝仁却率先提出,是以道一声谢后,立即就拿起另一把?头跑了。

说实话,虽然已经知道郝当家的“真面目”,但与之独处时还是有那么一丝心悸,总觉的下一秒郝当家的会跳起来杀人呢。

“有病。”

郝仁对着李鸿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就开始享受起逼人劳动的快乐了。

至于李邦为何会惊呼连连,李鸿为何要与自己道谢,他已经不想追究了,李家村近一半的人脑子都有病,与这些个智障人士较真,自己不也成了智障吗?

随他们去吧,只要他们能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快感就可以了。

……

日头渐渐高升,气温也随之上升。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巴,又从下巴滴落到地,李邦只觉的整个人都似掉进了火炉子里,从内之外透着一股烧焦气味。

喉咙干呀,嘴唇干涩,肺腑如火烧一般灼热。

“这明明才是初春啊,为何会有一种仲夏的感觉呢?”

李邦抬头看了一眼天,顿时一股眩晕的感觉将他包围,赶紧扶住?头,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可是,当手紧握?头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又从手上传来。

那些个水泡,表面上胖嘟嘟白嫩嫩,就像是泡大了的豆子,无比的喜人,可实际上一碰就疼,一触即痛,十分的可憎。

李邦无数次想挤了这些水泡,可他此时拳头已然都握不紧,更别说捏起指头将这些水泡挤破了。

手掌发麻,腰肢酸痛,腿脚虚浮,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

“原来,这就是父亲一直干的活啊。”

泪珠混着汗珠,已是分不清你我,李邦咬牙再次握住?头,浑然不顾手上的疼痛,全力挖起地来。

他突然明白郝仁让他下地干活的目的了。

正所谓水不撩不只深浅,人不劳不知疾苦,郝当家的正是要让自己深入到百姓中,尝万千疾苦,如此才可在登上高堂之后能记住今日之苦,切切实实的为百姓做一些事实,而不是以那些华丽辞藻去筑建自己高升的梯台。

确实,自己的文章太大空泛了,从哪过来就只是风花雪夜般的堆砌,而不知朴实无华的珍贵,没有过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反而句句都是些纸上空言,毫无事实根据。

此时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文章,简直满篇的迂阔之论啊。

没有中举,那真是天大的幸事,否则以以前的自己,即便为官,那也是个鱼肉百姓的贪官恶官。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把什么都说清楚了,这就是可敬可爱的郝当家的啊!

我,李邦,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