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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捉泥鳅的傻子(二十五)

大明皇帝李仁毅三叩九拜。

不让任何人去碰李玄清。

一言不发下,独自将李玄清收敛入棺椁中。

李仁毅再次三叩九拜后,起身站在棺椁旁道:“老祖,三百五十七年未出过上京城,是大明负了您。

仁毅不孝,不能将您葬入皇陵,不能厚葬,只能密葬于十里林...”

话罢,李仁毅再次三叩九拜。

大明守护者,死后本应葬于皇陵中心,生前受人敬仰,死后亦应该受人敬仰。

历代都是如此。

虽然,每一位大明守护者,未必愿意葬于皇陵。

生前不能洒脱世间,死后能无羁无绊也好。

但是,厚葬入皇陵是大明守护者的荣耀。

尽管如此,李仁毅也不能将李玄清葬于皇陵了。

大明守护者后继无人,便溘然长逝,一旦走漏消息,稳固几千年的大明基业,恐将危矣。

李仁毅只能是违背祖训,违背先祖意志。

“报—”

李仁毅虔诚叩拜之时,禁卫军来报,“启禀圣上,太子...太子...太子...”

李仁毅早有预料道:“可是延玺从墉洲逃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

那名禁卫军都不敢抬头看李仁毅,紧接着道:“可是...可是...”

李仁毅轻皱眉头,散发出皇之威严,“可是什么?”

那名禁卫军身子都忍不住颤一下,“太子他...他...”

“说!”

李仁毅已然觉察,可能有不好的是事发生了。

那名禁卫军忙跪伏在地,“太子薨逝,正运回宫中...”

李仁毅身子都晃了一下,站定以后勃然大怒,“谁?

是谁?”

“是...那位贵客,还杀了世子李嘉景...”

李仁毅身子再一次一晃,托住棺椁才站稳身形。

虽说南荒在入秋前不会进入大明,但,镇南王报上来的战事,始终焦灼。

作为质子的李嘉景死了,这不是逼着李隆反么?

还是在太子回到上京城的时候...

李仁毅恨声道:“不惜代价,将凶手缉拿归案,如若反抗,生死不论。”

李仁毅也不管李玄清不能得罪陆希的交代。

不将陆希缉拿归案,怎么安抚镇守南方的李隆?

铿!

在李仁毅话落之时,利剑出鞘声响彻整个上京城,上京城中的所有人都望向皇宫上方。

一柄紫剑横亘在天,下方的上京城仿佛是一头凶兽,被紫剑镇压在下。

下一刻一道声音响彻上京城。

“妄出上京城者,不论人畜,死!”

皇帝李仁毅脸色难看,但他毫无办法,李玄清仙逝,无人能和云浩然说得上话。

整个上京城,在这一刻人心惶惶。

数十个位置,都有信鸽放飞,多方势力的密探想要向外传递消息。

但,信鸽刚飞出城,瞬间炸成血雾。

连信鸽都不让飞出,这让上京城中的人更是惶惶不安了。

有人试探着想要出城,不论是江湖中人,还是平民百姓,亦或者是官阶加身之人,但凡踏出上京城,便会死于一道剑劲下。

只是每次有人死去,上京城中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听到一声叹息。

他也不想要杀人。

但,他不能赌。

有的时候陆希心善如菩萨,肯弯下腰身为七皇子脱鞋袜,但,更多时候的陆希杀人不手软。

既然说了,只准进不准出,那便是只准进不准出,不论人畜。

上京城北方的峭壁上。

这里是梦中被丢下去的地方,下方的山谷便是唐棠的埋骨地,唐海的终老地。

陆希望向上京城,她能看得到横亘在天的紫电剑,能看得到信鸽一出城就被炸出血雾,能看得到有人一旦踏出城,不论是试探还是真想离开,都会死于一道剑劲下。

如此,陆希便放心了。

她没有直奔墉洲,就是想要看看云浩然能不能做到只准进不准出。

如若做不到的话,陆希不介意给上京城留下印象深刻的一剑,或许将会死很多人。

但,那也比消息走漏,四方兵变,天下大乱死的人要少,少得多。

陆希望一眼谷底,消失不见了。

俩日后,墉洲镇南城。

一道青芒从天而降,剑气纵横,将镇南王府夷为平地,有人死的很惨,连完整的身体都找不出来。

但,不相干的杂役侍女只是有些灰头土脸,却是毫发无伤。

冤有头债有主,陆希也不想要迁怒他人。

唐海看着那道半年前曾让他束手无策的青芒,颇为感慨,喃喃道:“果然更适合练剑...”

“爷爷,我还是更喜欢练刀。”

唐海豁然转身,发现陆希就在身边。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清冷不少,但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和原来那个梳着俩个羊角冲天辫的痴傻丫头一样。

陆希接着说:“爷爷,刀道第二的牛二郎被我杀了,现在您是刀道第二了。”

“...”

唐海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

听说过杀了第二,由第三变为第二,还没听说过由第一变为第二。

“第二就第二...”

唐海接着说:“被自己孙女挤到第二,这天地间也找出来第二人,当饮一坛酒。

不过啊...”

唐海话锋一转,继续道:“光是刀道第一可不行,得是天下第一才行。

不然,就是亲孙女,那也得问问我得刀了。”

陆希耸肩,“爷爷,那您恐怕没有拔刀的机会了,您孙女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唐海眼睛都裂了,嘴裂开老大,血盆大口有些要吃孩子的意思,“真打败了云浩然?

他用了什么招式?”

“招式?”

陆希瘪嘴,“云前辈没使出任何招式,您孙女只点出一指,云前辈便脸黑了,怒问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唐海本来听到只点出一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想到刚才冲天而落的青芒剑意,顷刻扫平镇南王府,便觉得一指足矣。

再听到云浩然当场脸黑,怒问天道为何如此不公的时候,唐海仰天大笑。

“痛快,痛快!”

让云浩然压了这么多年,每次比斗都装作是世外高人的模样,唐海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云浩然脸黑,“当痛饮!”

看到唐海如此高兴,陆希忍不住问:“爷爷,您就不想问问我为何将镇南王府夷为平地,到底要做什么?”

唐海收敛笑容,“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是我唐海的孙女,最多不过是爷爷陪你举世皆敌。”

话罢唐海一跃而下,传来唐海的声音,“吃过饭再走,尝尝爷爷的手艺。”

陆希笑道:“爷爷,您这愿望没办法实现了,这世间不敢同我们为敌。”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