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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祭祀大典

时至夏至,天亮之后,咸阳城内早就有众多甲士依次站在道路两侧,道路旁边的商铺也被纷纷勒令不准开门营业,只得挨家挨户关门闭窗。

大队人马从咸阳宫出发,胡亥坐在车辇之上由赵高执辔,远看去胡亥歪着身子,面带困倦之色,单手时不时掩着侧边,似乎是嫌弃这初升的太阳,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一众三公九卿浩浩荡荡向着咸阳城郊外行去。

此时沿路之上,不少秦国子民透过门窗向外观看,有些胆子大的,躲在小巷子中时不时探出脖子向外左顾右盼。

夏至祭祀是个重要的日子,平时生活在咸阳城内的平民难得见到天子出行,除了当中官道,其余小道上早已是聚满了人群,却说车架从皇宫出发后,前有兵卒开道,中有侍卫护防,车辇之后一众文武大臣跟随。

此时不少百姓也已经到了咸阳郊外等候帝王和文武百官到达,却说赵成还未归回咸阳,咸阳令阎乐带领众多人马早已在咸阳郊外布防完毕,一众平民皆围在士兵外面,等着观瞻帝王之姿。而赵河身为太仆,因赵高随侍车驾,便与其他众官员一同在内。其余原定行刺的八人在任猛的带领之下,也都散落在人群之中。林亭也早已安排不少人手,也遍布其中。

没过多久,胡亥车辇到达郊外祭坛,下了车辇被赵高带到旁边,其余人等也按照官职整齐排列开来。

却说负责祭祀的奉常邹彧带着太祝,太宰两官员三人一同登上祭坛,摆设一应物品。只见祭坛之下,胡亥居中,左右则是赵高,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后面则是一应文臣武将,放眼望去,将军李信,将军王贲,少府章邯,御史丞曲宫,内史马兴,太仆赵河,等人皆身着官服肃然而立。

任猛在这之前,赵河就告知他大概的祭祀流程。祭祀开始后,负责祭祀操办的奉常邹彧首先宰杀牲畜,以血祭地,然后是念诵祭文,再之后则是皇帝带领官员行三跪九叩大礼。

任猛与其他八人商定在众人行跪叩大礼之时,冲过外围防备,直冲祭坛前方,击杀赵高。

祭坛之上邹彧焚香血祭之后,缓缓从旁边人托盘之上捧起一卷竹简,面色恭敬的开始诵读,此时场内毫无喧闹之声,微风吹过,空中燃香的烟气在缓慢飘散。

随着邹彧合上竹简,任猛向着其余八人示意,未几众人纷纷开始屈身叩拜,只见九人冲破周边甲士的长戈围护,径直朝向祭坛正前方快速奔跑而去,几人也边跑边从怀里掏出短剑利刃。

旁边观看平民人等突然被这眼前景象惊吓,纷纷开始惊呼起来,阎乐最先反应过来,见到有人冲向祭坛,立马高呼:“众人速速救驾!”

甲士听闻指令便立马持长戈过去阻截,邹彧见有人冲向祭坛,立马招呼身边人等向后退去,一众官员见状也都纷纷惊慌失措,慌忙从地上站起,有的人过于慌乱摔倒在地,九人各个都是武功好手,未等甲士跟过来,就早已冲到祭坛最前方。

只听见任猛高声喊道:“赵高弑君罪大恶极,吾等奉天意诛杀赵高,其余人等休要乱动!”赵高听闻此言,心中一惊,却是不顾胡亥,直接从地上起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也高声喊道:“速速救驾,这批余孽胡言乱语,妄图造反!”

“杀!”任猛大吼一声,直直用短剑刺向赵高心窝。只听“咔”的一声响,短剑和匕首相接,另外八人也都纷纷跟了上来。

此后后边几个甲士也跟了过来,手持长戈,向前跨步近身,长戈横扫,锋锐的戈尖直接划向赵高身旁的几人,其余周边文臣纷纷向远处躲避,却说胡亥此时早已惊慌失措,却是最近处的李斯单手拽起胡亥,向着祭坛下面阶梯上跑去。

甲士的长戈来的凶猛,长戈可刺可钩,若被刮上,定能刮皮割肉,任猛只顾赵高,没来得及闪躲,后背瞬时被刺中,只见任猛回手抓住长戈,一下子将甲士甩了出去,扔掉短剑,转而拿着长戈向赵高扫去。赵高却是不急不忙,脚步一闪,躲过任猛一击,手中擎着匕首突然下蹲朝着任猛攻去,任猛快速向后跃起,口中说道:“五人防住甲士,其余三人与我围杀赵高这厮!”

众人会意,五人转头迎击后面冲过来的甲士,任猛则与另外三人围住赵高,此时赵高眼中精光闪烁,阎乐也已手持长剑冲到赵高身旁。

赵高怒吼一声:“来得好!”,说完便从阎乐手中接过一柄长剑,身形一闪,直取任猛的咽喉。

阎乐也冷笑一声,靠着赵高背部,挥剑与另外三人对峙。

另外三人则分别是李柱,刘化和其好友姜夔。李柱自是对赵高心有怨恨,刘化,姜夔则是有着江湖义气,又因为是帮扶苏公子刺杀赵高,此时三人皆面色冷静,虽然手持短剑,与阎乐抗衡不利,但丝毫无惧意。

此时周边的文武百官都早已从惊慌中恢复,外面的百姓也都面色呆呆的看向场内,胡亥一脸惊慌的站在祭坛阶梯处,似乎也不介意刚才李斯连拖带拽把自己拉到旁边,一身华服沾了不少尘土,连冠冕都不知掉落在何处,却是李斯高声朝着一众官员喊道:“你们这些人还不上前帮助赵大人。”

此时外围甲士早已围了上来,任猛四人与赵高相持不下,另外五人虽然挡住了一时甲士的攻击,但由于短剑不比长戈,也是苦不堪言,九人都早已衣衫破烂,鲜血外流。任猛九人和赵高,阎乐被困在中间,外围甲士阵型整齐,纷纷持戈上前。

另外场上官员多为文臣,只有李信,王贲两位武将,均已年逾不惑,因为祭祀大典,皆未佩剑。

其余武将,王贲之子王离原来是蒙恬副将,此时接任蒙恬职位,领兵驻守上郡,其余将领则皆在外地。

李信听到李斯大喊,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朝着包围圈大步迈去,从一个甲士手中夺过一柄长戈,王贲见状也跟身上前而去。

此时场上一众人等皆面面相视,不敢轻举妄动,外围人群则是纷纷看向祭坛前方。

突然间,只听到外围说道:“我乃公子扶苏!父皇在天之灵托梦与我,赵高密谋害死父皇,之后又矫诏赐死本公子,羁押蒙将军,今日特来诛杀赵高!”

众人听闻,皆纷纷惊愕,扶苏手持长剑从外面人群走向祭坛。旁边跟着蒙恬,蒙毅还有邹月。

最为震惊的还是赵高,看着死而复生的扶苏和越狱而逃的蒙恬,还有祷告山川之后并未归回的蒙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出现这种情况。

当下心内惊慌不已,转而立刻平复心情厉声高喊:“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冒充公子扶苏,是想造反吗?众人还不快上,杀了这小儿,还有这些暴徒!”

外围一众甲士皆为赵高心腹,听闻此言又纷纷朝着扶苏而去。

“大胆!本将军在此,谁敢动手!”蒙恬大喝一声,甲士畏于蒙恬威势,只能持戈相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