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苦着脸，虽然觉得小纯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沈凉川凶巴巴的样子，她还是有一点害怕。
小纯不想被沈凉川暴揍，这个锅他不能背，肉串真的都是苏珞吃的，不关他的事。
趁苏珞失神之际，他将电话塞到苏珞手里，快步走开。
苏珞不得已将电话附到耳边，嘟声响过两声后，听筒中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哪位？”
“川哥，是我。”
沈凉川立刻认出了苏珞的声音，他认识的人中，只有苏珞又软又甜的叫他川哥。
“有事？”
“有……嗝……”苏珞吃得太撑，话没说完，就被一个饱嗝打断。
沈凉川：……
“川哥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和小纯？”
“自己打车回来。”
“我们没钱了。”
“什么？”
她不敢在电话里告诉沈凉川自己一口气吃了五十多份肉串，因为钱不够，而被扣在了人家的餐厅里。
她只能想办法把沈凉川先骗过来，等他到了，他肯定不会不管她和小纯的。
众目睽睽之下，沈凉川应该不至于对她和小纯大发脾气。
“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们钱不够了，川哥，你过来接我们好不好呀？”她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带着哭腔说。
沈凉川觉得麻烦，但又不能不管他们，不耐地问了句，“你们在哪？”
苏珞小声问吧员，“这是哪里？”
吧员果断把电话接过去，将地址告诉了沈凉川。
等吧员放下电话后，苏珞一脸不安地问，“他会来吗？”
吧员耸耸肩，转身进吧台忙自己的事了，吧员其实不太确定沈凉川会不会来，她把地址告诉沈凉川以后，对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没有人来买单，那么苏珞和小纯今天肯定走不成，情况好一点，他们将被抵在这里洗盘子打扫卫生，直到把饭钱还清，坏一点的情况是，他们不愿意靠劳动力偿还，那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苏珞不安极了，她走到小纯旁边，拉着小纯在椅子上坐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沈凉川终于来了。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沈凉川一进门就看到他们，几步走到两人面前，他瞥着摆了满满一桌的盘子，愣了。
盘子大多是三四个撂在一起的，除了这些盘子，旁边还放着一堆木签。
苏珞小心翼翼观察着沈凉川的脸色，伸手指了下桌上的盘子和木签，喃喃道：“川哥，这些是我和小纯……”
没等她把话说完呢，小纯打岔，“都是她吃的，我就吃了几串。”
沈凉川眼睛瞪大了一些，目测桌上的盘子有四五十个，这哪里像一个人的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珞，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你是猪吗？”
苏珞缩了缩脖子，很怂地低下头，“我只是有点饿。”
“……”
有点饿就吃掉五十份烤肉串，特别饿的情况，那得吃多少？
这时吧员过来了，她把账单拿给沈凉川，微笑道：“还差四百三十一块，这位小姑娘要了五十二份肉串，一份十块，总共是五百二十块，她已经付了八十九块，请把剩下的付清。”
沈凉川惊了。
一个人吃了五百多的肉串……
“先生，你是来替他们买单的么？”吧员耐着性子问。
沈凉川嘴角抽了抽，否认的非常坚决，“当然不是。”
吧员傻了眼。
沈凉川淡淡地瞥了苏珞和小纯一眼，本想把他们两个都丢在这里不管了，奈何考虑到小纯天黑以后会变回猫的形态，他果断给了小纯一个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
小纯如释重负，连忙起身跟着他走出这家小店。
苏珞被独自留了下来。
她尴尬地看着吧员，脸上堆起干巴巴的笑，“我真的没有钱。”
吧员知道她没钱，早就搜过她的身了，兜比脸干净。
叹了口气，吧员找到店长，跟店长商量了一下苏珞的情况，最后店长把苏珞带到后面的洗碗区，指着水槽里撂了满满一槽子的碗盘，语气不容商量地说：“把这些全部洗干净。”
苏珞挠挠头，“洗完这些我就可以走了吗？”
店长冷着脸摇头，她比吧员的态度差多了，完全不给苏珞好脸，“你要工作到晚上十点钟，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只好报警处理。”
苏珞想了想，终是挽起了袖子，乖乖去洗碗了。
店长在旁观察了她一会，发现她挺老实的，补充一句：“明天你还要再工作一天，这样才能勉强偿还你欠下的饭钱。”
她‘哦’了一声，埋下头继续洗碗。
这些碗是中午积攒下来的，她好不容易洗完，前厅的服务生又源源不断地送来脏腕脏盘，她只好继续洗。
一直忙到十点半，她终于把碗全部洗干净了，等她停下，想要直起腰来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腰背酸疼的厉害。
她揉着腰，缓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小店准备打烊了，考虑到苏珞的情况，店长决定把她锁在店内，直到她把明天的工作完成才放她离开。
店里没有可以睡觉的房间，只有大厅临窗的沙发可以躺一下。
她就这样蜷缩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心思都没有，又累又倦地睡了过去。
——
小纯几乎一整晚没睡着，他跟着沈凉川回到公馆就被沈凉川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被关在房间里闭门思过。
他没敢说话，也说不上话，沈凉川把他一顿训，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沈凉川看似气消了，他才大着胆子问了句：“你不管苏珞了？”
“那么能吃的女人，我为什么要管？”他沈凉川看起来像冤大头么？
自从把苏珞带回来，他已经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一顿饭钱他倒不是给不起，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给。
“苏珞有可能被送去警局的。”
沈凉川冷着脸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不慌不忙地把牛奶喝了，说道：“她活该。”
“区区几百块，你怎么这么抠？”
“我再说一遍，是她活该。”
“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她是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