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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救赎

赤山王回到殿中,司空烬洙月扶睛归耳几人都是跟着,司空礼身受重伤,还处于昏迷状态,这件事还不能百里澈和玄英王参与,赤山王只能与现在剩下的人商议了。

殿内有萤石做成硕大的珠子以供照明,撤了些火光,静静的流光却抚不平几人心中的不安。

“尊上,若是只用我一个能让整个赤山免遭旁人欺压威胁,我愿意承担一切。这是哥哥的错,自古都有父债子偿,我和哥哥也算同气连枝,我也可以替哥哥……”

“胡说!”赤山王一拍桌子,扶晴不敢再说什么。

“尊上,这次赤山王选本就是涉险而行,先有烬儿,惹得他们如同嗜血峰蝇寻味而来,后有帝尊的倒影森林的地图和通行令牌,无论闹不闹得起来,他们绝不会轻易离去。他们这样做,不就是因为两件事我们都没有绝对占理,拿住了我们的软肋,让我们打落牙和血吞。”洙月说。

“师父,我觉得也是,但是赤山不是惹事之人,也不是怕事之人,若一定要动手,我一定不往后退一步!”司空烬言辞恳切。

“我都知道,可我想的,是如何想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们拿我们没有办法。”赤山王思虑。

“尊上,我有一个主意。”平日闷声不响的归耳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说来听听。”

“这个方法是基于扶睛不能再回来。”

“哎,我想最后的办法也大概是这样了。虽然他平日里善妒难管,私心甚重,可到底是我们赤山的人,我还是想帮他一把,若是能带回赤山,外人也不能将我赤山怎么样。”

“属下自然都是这样想的。”

“也罢,你说说这个办法吧。”赤山王连连叹气。

“就是跟他们说,扶睛已经不能再回来,和赤山也没有联系了,司空玄清也将为赤山敌,若是他们能找到扶睛和地图,任凭处置,赤山绝无二话。”归耳的话一出口,扶晴就跌坐在地,司空烬也是一惊,赤山王皱着眉一言不发,倒是洙月一挑眉,看了他几眼。

归耳的方法让人觉得绝,可恐怕这是最让人难以反驳的了,将赤山的利益放在最高,用地图让他们觉得赚了一笔,转移他们的视线。这件事上,看上去是他们能获利,退而求其次保住了赤山,但事实上,赤山最终并没有赢得地图,还要舍弃一个尊上精心培养出来的属下,所以这样的办法不但没有让赤山获益,还大大损失了。但是若是再思量下去,这个办法唯一没有牵扯上的只有司空烬,她不但没有一点损失,甚至还会传出有司空烬身手不凡不容小觑这样的消息,舍扶睛得司空烬,于赤山是赚了,与司空烬,也是赚了啊。

“你的方法,是在保我?”司空烬突然出声,她没有星力,但不是愚笨之人,心思玲珑自然能猜到。

没人说话,包括赤山王,只有扶晴还一抽一抽地呜咽,司空烬转头问赤山王:“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扶晴怎么办?你说想让扶睛哥回来的啊。”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师父,不能这样,我不同意。”司空烬宁愿自己从赤山离开,将自己当作诱饵去吸引觊觎之人的目光,也不想赤山的人为自己做这样的事,她内心愧疚。

“烬儿,我们知道尊上这么做的代价。但是,我想求你答应,好吗?”归耳恳求道。

“你们问过扶晴姐吗?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她吗?”司空烬有些喘不过气,她自小是这样的人,谁对她有一分好,她就想给别人十分十分得好。她没有母亲照顾,那么多年,只有父亲的不问世事,二叔家的折磨欺辱,她潜意识中没有人是无条件对她好的,一切都是利益维持的关系,越是慷慨的好意,最后越要你偿还得多。她来了赤山,赤山的人都对她好,好得不计任何后果,她不安,她恐慌,她还不起!

“烬儿,哥哥已经将屋中物什收拾干净了。我们当初结拜之时的信物,他也留下了。只是带走的穗子,那穗子是我亲手替他串的。”扶晴脸色有些白,可眼中已是镇定的神色。

“我是赤山的人,忠于尊上,忠于赤山,既然哥哥叛逃,我愿意连他那份忠诚一起,用赎罪的方式,一直效忠赤山。”扶晴同意了赤山王的方法。

“这……”司空烬一阵无力,颓然坐在地上。洙月看着司空烬,垂下了眼睑,他了解司空烬的心,渴望着关心,却又怕着,抗拒着。她看着她长大,司空烬难过,她也跟着难过,没人说话,只有无尽的沉默和沉默。

赤山王叹了一口气:“烬儿,我不要你觉得愧疚,我不要你觉得承受不起。我从没想过向你索取什么,我一心想着的只有如何保护你,陪伴你。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没有任何算计,没有任何不情愿,我只想尽我所有保护着你,让你和所有十六岁的孩子一样,简简单单,不要那么聪明好吗?你那么聪慧,却让我那么心疼。”

司空烬用力闭着眼睛才不会让满眶泪水留下来,用力咬着拳头才不让抽泣声发出来,明明自己只是想着如何报答他们而已,明明自己只是不想给他们惹麻烦而已,明明,自己只是个外人而已。她不配这样的明亮和慷慨,她一度觉得她其实就是血刃一样的老鼠,只配活在角落里苟且偷生,在黑暗里自生自灭,可现在,她感觉自己被救赎了,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被别人从黑暗中捞起,暴露于阳光底下。

“尊上,玄英王求见。”一道声音传来。

“请。”

不一会,玄英王就来了,来了就要求屏退其余人,只留司空烬和赤山王,赤山王同意。司空烬连忙擦擦红肿的眼睛,垂下半个眼睑,尽量遮着自己的窘迫之样。

“何兄,烬姑娘,我就不废话了。若是二位是因为地图的事而烦恼,那就大可不必了。”

“为什么?”

“我侥幸,得到一份倒影森林的地图,愿意趁着这个机会献出来,帮助烬姑娘,宽慰二位的心。”

“什么?!”赤山王司空烬俱是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