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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旧仇新怨一起算(上)

莲七盘坐在房间的床榻上,两手空空。

狐三远远地站在门口,身形藏在从窗外和门外都看不见的角落里,竟在放肆地大量着莲七,丝毫不担心会被莲七发现。

“以前没注意看,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呀。”

两人独处一室,狐三又开始用言语挑逗莲七。

莲七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视狐三于无物。

陆渐与狐三的比试已经开始了,狐三和莲七在牧教官的引领下先行回到宿舍。

陆渐被命令,稍候才能返回宿舍寻找目标。

狐三开始不住地打量莲七,莲七越不说话,狐三就觉得她长得越好看。

可能在他眼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一种美。

“老实说,那天我只是想调侃一下倒霉蛋,不小心把你连带着说了进去,可不是想揶揄你。”

狐三没话找话,竟为自己之前的无礼冒犯辩解。

莲七抬起了目光,一双眼睛盯着狐三,眼神中有名为愤怒的情绪。

狐三歪着嘴角笑了起来,轻轻抚掌,很高兴的样子:

“没想到生气也这么好看呢!

可真不愧是冰山美人,冰山一怒,天地都要变色。

这不,我就变色了。”

狐三语涵双关,继续撩拨着莲七。

见莲七直欲坐起身来,狐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戏谑了。

“走吧,看来那小子临阵脱逃了,我们像一对神仙眷侣一样,大大方方走回校场,就算是赢了。”

狐三反握木刀,立在手臂后面,向莲七走来。

此时陆渐正伏在马三的房顶上等着狐三出现。

其他学徒正分别藏匿在宿舍的不同位置,他们被允许返回宿舍观战,但被严令禁止干涉比试。

马三的房间隶属丙字院,学徒们共有“甲乙丙丁戊己”六个院子。

所有院子按顺序排列开来,丙字院正是处于中心位置的两座庭院之一。

埋伏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宿舍区的道路,无论狐三准备从哪里出逃,都能被他发现。

陆渐决定守株待兔,以免他在其他房间里搜寻的时候,狐三趁机挟着莲七逃跑。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陆渐慢慢有点焦急,他怕狐三不准备返回校场,而是在那房间等着牧教官来打断比试。

那样就没机会痛揍狐三一顿了。

于是陆渐运起轻功,悄然顺着墙壁边缘翻下房顶。

一个月时间内,一直在突飞猛进的《小灵元功》内力聚集在双脚上,陆渐从房顶落到地上,没发出一丝声响。

先是简单透窗查看了一下丙字院的三幢小房,并没有发现人影。

陆渐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平时一结束训练就会房间练功,竟不知道狐三的住所在哪里。

现在只有两个地方是嫌疑最大的。

一个是莲七的住所,一个是狐三的住所。

但说白了,莲七就是这场比试中的“活道具”,所以他们在狐三住所的可能性还是要大一点。

狐三住在哪里呢?糟糕,这怎么知道。

陆渐刚要重新翻身上房顶等待,突然间,狐三的脸浮现在陆渐脑海中。

那张明晃晃写着浪荡和冒犯的笑脸。

陆渐仿佛听到狐三在说:“莲七妹妹,咱们到你的闺房看看吧,美人的房间该是极香的。”

莲七的房间!

陆渐腾起身子,全力往莲七的房间飞掠。

“哎呀呀,姜三好像猜到了他们藏身的房间呢。”

棠六站在宿舍对面的墙壁上,牧教官也站在这里。

这里是暂时被授权的观战位置,在往常私自爬上城墙是“谋逆”的死罪。

叫桐一的少年站在棠六身边,回应着棠六的评论:

“发现了有什么用,狐三平时人浪荡了些,训练可没落下。

我看这倒霉蛋就算找到了狐三,也只有挨打的份。”

站在棠六另一边的男孩接话:

“就像他平时挨打那样。”

两个男孩轻轻笑了起来,牧教官对于纪律这事确实是撒手不管。

陆渐一个呼吸之间就翻过两道院墙,来到自己的戊字院中。

刚一入院,就透过莲七房间的窗户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莲七。

莲七仿佛很生气的样子,竟是怒目圆睁站在床榻之上,和陆渐平时看到她时大不一样。

陆渐也不迟疑,一个纵跃就翻过莲七的窗子,跳到房间中来。

见陆渐找到了二人,学徒们纷纷跳下墙壁,围在戊字院的墙壁周围,透过窗子观看比试。

刚一进屋,陆渐发现莲七正看着他,仿佛要说什么的样子。

略一察看,狐三竟不在房中。

莲七和陆渐同时开口:

“小心房……”

“狐三在……”

破空之声陡然在房间内响起,陆渐感觉后背一凉,就像那天在林中一般。

此时他刚落地,正蹲在地上,弓着身子。

寒意来自背后的房梁。

狐三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木刀竖直下刺,直刺陆渐后颈,是一招很有杀手风格的杀招。

陆渐抻开身子,向前一步跳出,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狐三的攻击。

见偷袭失败,狐三暗骂美人坏事,落在地上收回木刀。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指名挑战我吗?来呀,爷爷代替你爹爹教训教训你!”

狐三行迹败露,刚好不再隐藏,竟嚣张地发出挑战。

原来刚才他使唤莲七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藏身在房梁上,计划在陆渐进屋的瞬间将其击倒。

杀手用偷袭,这恰恰是应当被教官称赞的战术。

听到狐三辱及先父,陆渐怒不可遏,抢先一步逼到狐三面前,运起十成内力,一刀砍向狐三。

狐三的速度确实属于优秀学徒一列。

见到来刀,先是不动,在木刀就快击中的时候忽然矮下身子避过,叫陆渐一时之间难以变招。

随即他自下而上一刀挑出,直奔陆渐大腿根。

陆渐一身内力全在刀上,竟被狐三轻巧避过。

眼看狐三的刀刺了过来,陆渐却完全不加躲闪格挡,只略一侧身避开要害,手中力道猛地一折。

这一刀由横砍变成了下劈,就像将射出去的箭强行扭转了方向一般。

狐三身体蹲的极低,又是前刺,身体重心完全靠前。

他本以为陆渐会后退躲避,那时他就可以站起身来,下回合再斗。

哪知陆渐好像不要命根子了一样,竟是没有躲避,强行逆转内力一刀砍了下来。

狐三的刀利落地刺中了陆渐,木刀制式狭长,与剑相似,这一刀虽然被避过要害,但还是刺中了陆渐的大腿根。

陆渐的木刀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狐三的左肩窝。

狐三顿时感觉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左肩传来骨裂之声,剧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忍不住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狐三中招了。”马三听见狐三惨叫,带着几分欣喜地说道。

他身旁的葵一看着马三,看出马三心里更偏向陆渐这边,于是顺着马三的话头说道:

“那狐三油嘴滑舌,想是早已荒废了功夫。”

马三没有转头,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莲七的房间:

“不,狐三此人面上看着轻狂浮躁,实际上心里城府极深,三样基本功一样都没落下。”

他的话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姜三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仿佛以马三的判断马首是瞻,葵一和周围的几个少年无人加以反驳,都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所有少年都目视戊字院,等着看这场比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