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烟瞪了一眼脏话传播机化身的童誉和叶一凡，警告他们不要随便在芬达面前说一些不好的话，芬达虽然打游戏不行，但学话比谁都快
“哎呦，你们都来了啊，还有个陌生的面孔。”阎王两手空空腆着一张脸就来了，洛秋烟把他堵在门口说：“不给红包不给进。”
“待会偷偷给，这么多人呢，我哪那么多钱。”阎王小声地冲洛秋烟说，还是被其他人听到了，童誉笑着说：“一分也是爱，怎么样也得意思一下不是。”
“呵，现在认我是长辈了？你这样，你给我磕一个头，我就给你一百块钱，磕两个给二百，以此类推，上不封顶，怎么样？”阎王挑衅地看着童誉，童誉切了一声歪头不再理会他
叶一凡用胳膊肘戳了戳何妍的肩膀说：“这谁啊？”
何妍制止他们的胡闹，招呼他们坐下，顺便回答叶一凡说：“洛洛的表哥，之前一起玩过。”
“咋，我就一个洛秋烟表哥的身份吗？何妍男朋友这个身份被你吃了啊？”阎王一挑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无赖的气质
听完这句话，叶一凡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抓着何妍的手腕说：“学姐，什么时候的事？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恋了吗？”
何妍啧了一声，不想理会这群戏精，挪到芬达旁边说：“男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男朋友的，我啊，以后就赚够了钱，找一个顶级的养老院，在那里安享晚年就好了，要男朋友干嘛？可以吃吗？”
“可以排解寂寞，以后要是空虚寂寞冷了，可以随时call我。”阎王无缝衔接何妍的话，说着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结果被洛秋烟打了一巴掌，洛秋烟无奈的说：“能不能别老是把剧情往高速上带，说好的青春疼痛呢？”
“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小年轻呢？”阎王白了洛秋烟一眼，走到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的叶一凡安慰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咱们以后拉个群，成立一个何妍粉丝后援会，我是会长，你是副会长，怎么样，以后谁要是追到何妍，就自动退会，怎么样？”
“这么说，你还没追到？”叶一凡死灰复燃，表情又生动起来，阎王呵呵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放着我这么一个大帅哥不嫁，不知道还要找什么样的。”
何妍懒得听他们唧唧歪歪，和童誉开了游戏恶战，童誉把手心里的汗往裤子上蹭了蹭，歪头对旁边的洛秋烟说：“待会我要是赢了，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好。”洛秋烟乖巧回答
“那要是我赢了，洛洛也得亲我一下。”何妍也跟着凑热闹
“你快别隐瞒你的性取向了，赶紧坦白了吧，我们不会鄙视你的，学姐。”童誉真的无法忍受何妍一直打洛秋烟的主意，这年头，不光要防男人，还得防女人，叶一凡也随声附和到：“是啊，学姐，现在小姑娘本来就不多，你们还内部消化，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优质单身小青年活了啊？”
“何妍，待会你要是赢了，我可以亲你一下。”阎王侧身躺在床上，尽是妖娆的姿态
“滚，女生可以内部消化，你们男生也可以，没差，把性格这一苛刻的条件稍微放低点也可以。”何妍实在懒得解释了，女孩子喜欢好看的人和物有错吗？
游戏生手怎么比得过童誉十八年练就的手速，何妍败的一塌糊涂，童誉不屑地冷笑一声，冲洛秋烟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洛秋烟眼里满是温柔，对着童誉的脸轻啄了一下
“阿西，你俩真的是够了啊，不玩了，玩别的，打牌怎么样，输了要认罚。”何妍扔了游戏机柄，从抽屉里翻出两幅扑克牌，熟练的洗牌
门口已经有酒店人员忙着贴春联，酒店经理过来敲门询问关于红包的事，酒店这种服务行业全年无休，所以每年都会给员工包一个大红包以表示慰藉，但从今年的财务报表上看，今年的利润又是负数，洛秋烟额角黑线
她抽了抽嘴角说：“不要用酒店账户里的钱了，从我的私人账户里取钱吧，和去年一样，你安排一下吧。”
经理收到指令美滋滋的走了，洛秋烟无奈叹了一口气，决心过完年再也不接管酒店了，爱谁管谁管
“怎么，今年又是亏本的一年，送你去学金融都白学了？我们家老脸都被你丢光了。”阎王幸灾乐祸，估摸着以后酒店运转的钱都得从洛秋烟的私人账户出了
洛秋烟撇嘴摇头坦白道：“我就不是一做生意的料，我就适合给人家打工，这样肯定饿不死。”
“不是，你俩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三，连一个酒店运营都搞不定？你俩莫不是给老师送礼了？”叶一凡抓了一张牌嘲讽两个金融专业的优等生，觉着倒数第一的自己都能比他们强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边不坐着一个真学霸吗？真学霸正忙着整理手中的拍，看到所有人都瞧着他，他迷茫地说：“干嘛，我不出老千。”
“童誉，你帮我管理酒店怎么样？正好当实习了。”洛秋烟似乎找到了救星，搂着童誉的腰撒着娇，童誉啊了一声说：“这个得酒店管理专业的人来做吧？”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觉得你可以。”不给工资白用一个人，放谁那都觉得可以
“休闲娱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聊那些学习工作的事？太扫兴，出牌了出牌了。”何妍催促着
一轮牌下来，还没弄清规则的芬达众望所归地输了，何妍似乎很兴奋，早就想好了惩罚措施，她清了清嗓子说：“哼哼，输了必须得接受惩罚哈，不可以拒绝，这局的惩罚是选一个在场的同性，然后亲他一下，不是亲脸，是亲嘴。”
所有人听见这个惩罚，觉得完全就是迎合何妍的恶趣味制定的，其他三名男性既庆幸又担心，芬达乖乖地也不敢说拒绝，看了一眼旁边的童誉，被洛秋烟的眼神给瞪回去了，又看看对面的阎王，也给瞪回去了
没办法，只好选旁边正准备看好戏的叶一凡，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到他的脸上时，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往后退了退说：“我说，不带这么玩的啊，我心脏也挺不好的，好不容易从童誉的阴影里走出来，不能再受第二次打击，芬达，芬达，你换个人亲！”
他哪里有机会逃跑，阎王拽着他这个不追到何妍誓不罢休的同盟往芬达面前送，芬达盯着叶一凡宛如面临世界灾难的脸盯了一会，低头亲了一下叶一凡的嘴角
两个人双唇触碰的那一刻，叶一凡瞬间哑声了，何妍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手机录下了整个过程，回放的画面里充斥着叶一凡的惨叫和何妍淫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重口味play
童誉看着杀猪一样的场面，咽了口唾沫，砸了砸嘴说：“看来这牌不能输，输了就完了，学校官网上的专栏估计又会有新的素材了。”
“童誉，咱们把官网举报了吧？直接让它毁灭吧，玩不起。”叶一凡仿佛受了凌辱的小媳妇，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着身体，拍开芬达想要扶他起来的手，凶狠地盯着芬达说：“有句话说得好，任何人工智能都敌不过阁下这款天然呆。”
芬达不理解叶一凡话里的意思，只是傻傻的笑了两声，结果叶一凡看到芬达就是这幅反应，气得直翻白眼，童誉难得和叶一凡一件达成一致，把叶一凡拽起来说：“你认识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吗？”
“问题不大，我来安排。”
“行了，这么玩不起的吗？被同性亲怎么了，我和洛洛亲亲一点感觉都没有。”何妍鄙视地看着要死要活的两个人
她这话童誉可就不愿意听了，她凭什么亲自己女朋友，还毫无感觉，得亏她没感觉，要是像童誉那样每次心头小鹿砰砰跳那还了得
一屋子人吵吵闹闹，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洛秋烟被他们笑得感觉脸都要抽筋了，有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往年的新年，都是去神殿吃个饭，童翁做的饭是真的不好吃，每次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糖放多了，但又不能浪费童翁的一片心意，洛秋烟只能不过舌头直接往喉咙里咽
阎王殿每年倒是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欢腾景象，但看到一张张鬼脸，这个节日实在是喜庆不起来，说不准晚上还得做恶梦，倒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一觉醒来，又是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年份只是人类虚拟出来的时间刻度，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未来不会因为这一个时间节点而变好，也不会因为这个时间节点而变坏
今年不准备让童翁做饭了，童誉决定大显身手，他依照童母年货清单多买了一份食材去了神殿
芬达之前和叶一凡说和爷爷一起过年的那个爷爷便是童翁，他拎着大包小包一声一声喊着爷爷，童誉站在门口就这么听着他喊，这爷爷叫得可真悦耳，突然理解了阎王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让别人叫他爷爷
童翁上了年纪，行动比较缓慢，芬达喊了好一阵才出来，童誉看着童翁脸上从横复杂的皱纹，猜不出他活了多久，人就像树一样，每多增一道皱纹，便多活了一个年轮
有时候无意问起童翁的年轮，他只会从苍老的喉咙里发出赫赫的笑声，说自己也不知道活了多久，总之好久了，久得岁月都被酿成了酒，流进喉咙，消散在五脏六腑里
洛秋烟一到老城区便跑没影了，童誉听说这片每年都在不断缩小的城区已经住了快到五百口小灵怪了，他们藏身于破碎瓦砾之中，与人类划线而居，可人类一直觊觎着这片土地，总想要把一切都收入囊中
小灵怪本来就是要吸食天地之灵气存活，森林树木逐渐减少，山河湖海几近干涸，钢筋混泥土的城市满是污瘴，它们挣扎着守护者这片最后的净土，可终究还是会被一切繁荣掩盖
表面的繁荣让人类误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可这个世界，没有人类的话，会不会更好？
“我甚至听说过住在罗生门的鬼，因为害怕人性的凶残而逃走。”
——《罗生门》芥川龙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