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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各路英雄齐抵六阳屯 丙芝雪恨怒斩林万福(1)

入夜的上甘坪危机四伏,周老爷、孙老爷与他们的队伍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上甘坪的土著居民甚是不解。

周老爷的队伍此时已在六郎屯主峰的山脚下安营扎寨,那里是上甘坪军营通往六郎屯林府的必经之路。白天那些打柴的樵夫或苦力者,早已经从挑来的柴草里取出了兵器和夜行服。孙老爷带的那帮穷哥们,一直在军营外围观部队练武,直到营内的官兵解散休息方才悻悻然离开往六郎屯的方向移动,仿佛一群百无聊奈闲汉野客。

按分工,周、孙两军主要是打援,阻止军营里的人马前去营救林万福。从军营通往林府有两条途径。一条就是明道曰飞虎关,雄关漫隘甚是雄伟,也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森严壁垒,翻越石级就几乎到了林府,周老爷带领的周家军正以逸待劳占领有利地形、准备迎敌。

孙老爷镇守的另一通道叫落水洞,那是一条暗道,原本是一条没有水的溶洞,里边宽宽窄窄不等,从此穿越溶洞便可以到达林府的后山,这是非常时期隐避自己的最好去处。只是这条暗道洞口不大,掩藏在一片竹林之中,稍不注意很难发现。上次彭松追赶林军头目,对方正是从这条道路逃遁的。孙老爷的人马只须守在洞口,阻止军营兵勇穿越洞中营救林府,同时也可杜绝林府的人从这条通道逃遁。

周、孙两路队伍已经进入阵地,彭老爷率领的彭氏人马在夜色临近的时候,便悄悄移动靠近了赵家庄,彭老爷与吴馆主、静缘师太、丙芝、彭福、彭松、碧翠等人,选择了一处稍高的地势,观察林府的动静,商议如何进攻。丙芝打小在这里长大,对于赵家庄的山山岭岭十分熟悉,还是上次彭福他们一起回六郎屯时,丙芝就认定了一条既隐蔽又近的路可以直抵林府后山。那里正好是落水洞通往林府的出洞,吴馆主凭借月色按丙芝指引的方向看去,也觉得可以派一支力量悄悄绕过去蹬守在那里,既可以守住洞口预防林府人进入,也可居高临下监视林府内的一切动静,彭松、碧翠领命率二十余众迅速前往。

这一夜林府与平时并无异样,林万福自上次客栈事发,林万福吃了个哑吧亏打不出喷嚏来,义泉县衙调查客栈之事时,林万福暗中让那位小头目溜之大吉,只承认自己用人不当,矢口否认自己与客栈有关。自那之后,林万福开始警觉起来,一边加快对招募兵勇的操练,一边加强对林府的保护。

林府大院的灯光格处耀眼,从大门口到院内的道路、楼层都挂上了灯笼,把林府照的通体透明。看到这个熟悉的场境,想到自己死去的的爹娘,想到至今还忍辱负重的二姐,丙芝心里如万把钢刀在戳,丙芝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稍有闪失便会前功尽弃。

吴定国让手下的侠士深入赵家庄抓来一名村民,丙芝一看是自己赵氏的族人小六,从小与丙芝一起长大,甚是友好。起初小六有些惊吓,不知抓自己的是何路神圣,看到丙芝时他心里释然了。赵老爷不明不白死了之后,林万福对赵家庄的人十分苛刻,尤其是赵家之前的那些佃农,时常让林万福逼得走头无路。这些年赵家庄赵氏一族逃荒要饭的不在少数,有的一走就再也没有音信……

小六照吴定国的询问告之了林府的兵力情况。现在镇守林府的已经不是林家的家丁了,就在几天前林万福不知从什么地方调来一队人把之前的家丁全给更换了。之前的家丁小六他们几乎都认识,可更换后的人十分陌生,并且个个彪悍。听说丙芝小姐他们此次回来是要攻打林府的,小六有些替他们担心起来。丙芝安抚小六说你不用担心,林万福让咱赵氏一族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今天就是让他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吴定国又派人到了林府的另外几个方向,问小六林家除上甘坪的队伍外,别的还有什么地方驻扎人马没有。小六好像听人说现在镇守林府的这些人是从龙家坝那边来的,不知在六郎屯的北边通往龙家坝的方向有没有布置人马。吴定国认为小六说的这个情报很是重要,于是让彭松带一队人马先去六郎屯北边的垭口,如果北边一旦有队伍增援,只要拖住半个时辰,对林府的进攻就可以结束战斗。

吴定国毕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又是精武馆的馆主,对于排兵布阵很有一套,连彭老爷于他也言听计从。吴定国与彭老爷商议,彭家其他的武装先把林家大院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脱逃,如有强行闯关者一律格杀无论。进入林府院内的事由吴定国所带的十数人来完成,这些人都是精武馆的高手,武功十分了得,再说他们全都着衣行服,行走便捷方便,一但得手便迅速撤离。

丙芝与碧翠的任务就是救出二姐银芝。这是丙芝在这次行动中唯一掂记的人,尽管她三年不与二姐联系,二姐的性格稍显羸弱,可他坚信在杀父之仇面前二姐与她一定同仇敌慨。丙芝对吴定国的安排很以为然,吴定国临危不乱的部署令她十分佩服。

彭福要求加入院中斩杀林万福的敢死队,说自己之前已经进入林府大院侦察过,对里边的情况十分熟悉,吴定国应允了。彭福率精武馆之众走在头里,率先潜入林家大院,其余人马立即将林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吴定国与彭老爷部署好进攻林府的计划,只待彭福所带的精武之众进入大院各个重要位置,击鼓为号,所有人等便可以冲进林府,将林府全部匪众一网打尽。

彭福等人运足轻功纵身进入院中,饶开巡逻兵勇,按照彭福的指引迅速占领了兵器库和兵勇宿舍,悄悄打开大院的几处侧门。于是擂响牛皮战鼓。倾刻间只见围攻林府的彭家军从各处侧门进入,与巡逻的兵勇展了激烈的战斗,彭家军以十敌一对付巡逻兵勇,林府巡逻兵勇十数人在彭家军的喊杀声中命归黄泉……

家丁宿舍的方向,睡梦中的林府兵勇听到动静惊醒过来,还没来得急穿好衣服,一个个便成为了刀下之鬼。彭家军一鼓作气砸开林府兵器库,将其中精锐者悉数运走,残次武器投入火中,于是林府四处蜂突起,很快烯起冲天大火。

林万福连做楚也没有想到,自己早已四面楚歌。他原本以为只是赵家逃脱的丙芝会前来暗杀自己,因此他谨言慎行,把自己的卧室打造的固若金汤。岂知今日数百之众的人直捣林府而来,外面的喊杀声让林万福惊出一身冷汗,入夜刚与姣小玲珑的小美人饮了一餐酒,乘着酒兴拥着美人几番**之后有些倦意。此时,醉意也被吓醒了,床上的小美人也没有了刚才的千娇百媚,完全是一副梨花带泪的情景。门外的撞门之声越硬尖锐,林万福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林万福从床头墙上下取下一柄铸剑,脱下剑壳紧紧握在手中,摆出一幅困兽犹头的架式,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紧紧盯住房门。这时林府大院里的武装全部被解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六郎屯的空气中蔓延……

丙芝在碧翠的配合之下,找到了二姐银芝的房间。二姐的房间依然在原来的位置,可银芝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二小姐了,即便是林万福泄欲的工具也是早前的事情,银芝形容枯犒,头发散乱目光呆滞无神,当她看到丙芝和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麻木不仁的样子让人心疼。丙芝过去抱住她喊了一声二姐,她却把头扬得远远的看着丙芝发楞。直到她不断搜索记忆,辩别出眼前的亲人,呱地一声嘶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林万福精心构筑的保垒终于让彭家军用土制的夯柱撞开了,此时的林万福手握宝剑站在冲垮的门洞里,歇斯底里嚎叫着挥舞手中的剑,十数条长枪一直对准门洞,让他没有任何可乘之机会。彭老爷与林万福交锋过,也知道林万福武功了得,若非因为处于狭小的门洞之着,平常三五人也不在他的话下,可此时的林万福再有三头六臂也休想从众人的包围中脱逃。躲在床角的粉头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万分恐惧地用双手捂住耳朵。

吴定国见林万福据险死抗,有意拖延时间以等待他的援军到来,于是稍稍排开围堵的人群,自己冲在人群的最前沿,镇定而沉着的向吴定国喊话,要他放下武器。吴定国哪肯就犯,见刚才围堵的枪剑已退到一边,站在面前的只有一个赤手空拳的汉子,于是咆哮着持剑向吴定国猛扑过来,在场的人本能地往后躲闪,却见吴定国眼不变色心不跳,就在林万福迎头劈剑的功夫,只见他轻松一闪,林万福全力劈砍扑了个空,身子或因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吴定国知道林万福早已乱了方寸,乘势一拳击在林万福的膀子上,只见林万福一个激凌重重跌落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手中的伥剑也抛出去七八尺,彭福一干人等迅捷上前用绳子绑了他……

话说林家大院火光染红了六郎屯半边天,上甘坪军营值夜的兵勇立即报告了训练场的统领顾少贵,顾少贵是林万福任命的副将,也是林万福在茅坪屯兵时的部属,平时林家军营的操练由他主持。顾统领此前曾接到过林万福的授意,如果林府总部告急,要他立即领兵前往救援。于是立即集合军营中新老兵勇,从房里取出一批新旧兵器,临时分发给大家,然后率领大军朝六郎屯方向猛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