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树易显然是想多了。
实际上混混们对于巫师的恐惧远比想象更盛。而且在死亡威胁下，他们作为跑龙套贪生怕死的程度也是相当出众。
都不用他怎么加大力度恐吓，这个赛亚人发型的铁憨憨就把现在的大致局势详细解说了一边，同时还将自己的帮派内幕卖了个一干二净......
比如说：
黑沙瓦几个原本就存在的街头帮派在鼠灾爆发下反而混得风生水起，直接抢占了几家老板搬家跑路的空超市和饭店，囤积了不少物资，在居民区中掌握着一定的霸权。
其中就包括这三个混混所在的“老帮”TheEighth！
他们以⑧作为纹身符号。
当然，帮派本身原本都只是各自为生而已，不至于演变成那种末日废土电影里的土皇帝组织。
毕竟鼠灾也不是什么世界末日，黑沙瓦没有陷入完全的无政府状态，市政府本身也还在维持运作，而且有点闲钱的人物大都从这鬼地方搬走了。
所以说，真正混黑帮的那部分大佬早就卷钱跑路了！
剩下的基本都是些原本连名字都叫不上号的杀马特马仔。
鼠灾之下众人自顾不暇，他们反倒称王称霸欺男霸女，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猢狲称大王”
——其实说是猴子都算抬举他们了，也就是一帮能打架的无业游民而已，和手头掌握黑白产业日进斗金的大佬完全没有可比性。
其次，市政府方面反而低调许多，只是维持着交通和物资调配的正常运转。
其中，卫生机构还积极活跃地联系外界灭鼠、救助平民，而警察部门却几乎销声匿迹。
联系卡普镇警署得到的信息，他们很可能被那位制造缝合怪物的假警长坑了，当然也不排除本身是二五仔发源地的可能性......
嗯，又一个异常事件触发地点！
不知道这时候如果出现一个刚来报道的新人警察会发生什么，生化危机既视感get......
对比这些基本概况和从守墓老人那里了解到的几个星期前的情况，并无冲突之处，应该是真的无误。
然后方树易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态度还不错……你们用的那种能力是谁教的？”
“那是其他的巫师大人给我们移植的附魔肉块】......”混混迟疑了一秒，立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附魔肉块】？”陶鹳听到这个奇怪的字眼，又惊异地重复了一遍。
附魔不管在游戏还是魔法意义上对一般人而言都不算陌生，但一般来说都是针对武器道具什么的，顶了天某MC还有一个附魔金苹果，给肉块附魔属实闻所未闻，保鲜吗......
“阿卜杜拉你疯啦，这可是帮派机密，泄露出去会被巫师大人处决的！”刚才直接被打昏的绿毛混混醒了过来，听见“附魔肉块”四个字下意识地大声嚷道。
“是啊......这是帮派的机密内容的，但和巫师大人你们说肯定没问题哈......哈......”混混被猫猫怪压得胸口有点喘不过气，但还是拼命用眼神示意绿毛呆逼住嘴，
“巫师大人请不要在意他，他脑子一直不太好使，所以连附魔都没有......”
开玩笑，帮里的巫师是巫师，几百只猫粘在一块养成怪物的巫师就不是巫师了？也不看看现在这里是谁做主......
开van笑，人家正拿捏着你的死活呢，机密还算个锤子！
方树易找到了异常事件的突破口，也随即追问道：“那劳烦详细解释一下，说清楚了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这就和刚刚陶鹳斩断的其中一条胳膊联系起来了。
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切断的右臂在脱离主题之后已经解除了那种红热的状态。
大片皮肤肿胀发紫，表皮还能看见如蜈蚣般歪歪扭扭的缝合伤疤，手法相当粗劣，不似出自正经医院的手笔，而皮肤底下就像是长了一大块突出的肉瘤。
同时，这块突起的肉瘤还在不停收缩舒张着，带动整条胳膊在地上拍打，像极了刚剖完内脏下锅时还能蹦跶的鲜鱼，依旧保持着自己强悍的生命力......
这就是混混口中那几位巫师给他们移植的附魔肌肉！
这个混混的小腿位置也是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刚爆发过一次处于脱力状态，除了伤疤以外看起来区别不大。
得到方树易的承诺，赛亚人发型的混混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努力搜刮着平时没怎么用过的脑子寻找回忆，舔了舔涂成紫色的嘴唇：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描述......本来光靠我们，想抢地盘也没那个能耐，但在那几位巫师大人找上我们以后，通过某种黑巫术赐予了力量，局势才能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总之，那位巫师大人直接从活人身上直接切下肉块！施展过巫术以后移植到了我们身上的各个部位，就为我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
“相信我，那个过程真的很可怕......”
他还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当初经历的痛苦。
“而且另外一个“疯狗帮”也不简单，虽然背后没有巫师撑腰，但坐拥大量军火！我们老帮只占了南城这一块，“疯狗帮”他们整个东城都霸占了。”同时他还不忘顺口拖其他帮派下水。
听完这段话，方树易的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听起来怎么更像是什么民科级别的人体改造技术呢？
他思考了几秒，果断转头说道：“陶鹳，能麻烦你切开这条手臂的表皮检查一下吗？”
“好嘞！”陶鹳爽快地答应了，又笑着补了一句，“队长还是叫我小鹳吧，我名字直接叫的话总感觉怪怪的......这个谐音以前上学没少被起外号。”
其实“小罐茶”听起来其实也没比“陶罐”好多少，顶多可爱了一丢丢，而且还有恶意卖萌嫌疑......
当然这种可能招致殴打的直男言论方树易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愉悦地应了一声：“好的小鹳同学。”
这次没有再使用刀锋咒，陶罐取出了一把黑曜石做成的锋利祭刀，从缝合伤疤的位置剖开了手臂的肉瘤部分。
皮肤底下的红黑色肌肉与周围的组织格格不入，明显是外来部分，通过几根黑色的缝线与其余部分连接。
“小鹳，你怎么看？这东西是巫术产物吗？”
祭刀刺进坚韧的肌肉，陶鹳沉吟道：“克拉夫指数是4，而且确实存在巫术力量的痕迹，不是什么生化改造。
我觉得应该是一种血肉巫术吧，这类法术一般多见于南美洲或东南亚一带，在中亚这边确实挺少见。”
“那巫师多半也是外来的......”方树易思索间点头。
这时，最开始动手、痛失双臂的那只紫发混混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而满地的血液却吸引了鼠群的注意......
这帮啮齿类小动物聚集在氧化的血滩旁小口啜饮。
不少老鼠瞪着凶戾发红的绿豆眼对尚且温热的断臂“鼠视眈眈”，但碍于猫猫怪的存在没敢直接扑过来。
陶鹳勉为其难地给紫发灼烧伤口止了血，但能不能活下去还是看他自己。
倒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但帮派既然有所谓的巫师在背后撑腰，可能对接受过改造的成员死亡也存在感应，暂时不要引起注意为好。
而且一刀毙命是一码事，当面流血至死又是另一码事，看着不舒服，人是很反复无常的生物，在这一点上女生又表现尤为突出——等会如果听到他干过的破事儿可能又会忍不住补一刀也说不定。
“噫！队长，老鼠开始聚过来了。”眼见鼠群越来越多，陶鹳不禁露出嫌恶之色，提醒道。
方树易随即命令混混：“你们带路，去帮派的主要据点！
如果表现好，之后可以考虑放了你们，并解除那种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