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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怒发冲冠

帅帐里异常热闹,将军们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香过。

刚才两个负责搜查的武士,尽管手段有些残忍,地上撒落了一地的花生与葵花籽,两个塑料袋争气,还有多半袋花生和葵花籽完好无损。

一场玄幻网剧被大元帅横加阻拦,看不成了,将军们意犹未尽,易坤把剩余的花生米和葵花籽掺在一起,一半装在一个塑料袋里,置于帅帐中央,吆喝一声:“都来品尝了,上好的花生米和葵花籽。”

将军们似乎早就忍无可忍了,易坤吆喝的话音未落,他们一拥而上。

但他们的吃法是错误的,大概把瓜子皮吃进了嘴,有的恐怕咽下去了,被扎得哇哇叫,易坤暂时没时间理会他们,给他们教嗑葵花籽的办法。

“那个狗日的王八蛋眼睛长屁腚上了,踩到老子脚丫子,哎吆,疼煞我也。”有位将军被踩了,毫不客气,骂娘翻先人板板的脏话脱口而出,大元帅也不责怪,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任由他们粗话连篇累牍。怪不得是打仗的武人,说话一连串脏字,不过易坤觉得,这样挺好,听起来不好听,心里却暖暖的,甚至忘了昨晚被阿史那吉娅皮鞭抽打的伤痛。

“别抢,给老子留点儿,尝尝新鲜。”大概有的将军没抢上,才急成这样。

“好香啊,妈的,太香了,老子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这是凤脾还是凰肝啊!”有的将军肯定得手了,所以才如此放肆。

有的将军羡慕嫉妒恨:“那是凤凰屎粑粑,你多吃些。”

易坤把剩余的一半装在另外一个塑料袋里,连同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手机等装在背包里。

尤其这只手镯,现在甚是珍贵,它就是易坤的守护神,它是易坤的命根子,更加要倍加珍惜,找了块手纸,包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背包里,跟着大元帅的身后,赶紧离开帅帐中央这是非之地,屁颠屁颠地来到帅堂前面的案几前。

大元帅走到帅堂的案几后,直接坐在大帅的虎皮躺椅上,翘起二郎腿,惬意地观看他领导下的这群每个人手下不知砍下多少敌人首级的将军们。

这个时候,易坤到了案几前,打开背包,十分尊敬地,将塑料袋摆放在大元帅面前的案几上。

其实,当易坤打开背包的时候,大元帅就不淡定了,他再没有心思去欣赏他手下的这些将军们造成的骚乱场面了,把心思放在易坤身上,他想看看,易坤还有什么好东西,他没有见过的。

“元帅请用。”易坤鞠个躬,把案几上的塑料袋又往大元帅跟前推了推,有意把塑料袋口张开,等待元帅品尝。

“这是什么?”大元帅一根食指拨了塑料袋里的一颗葵花籽,又好奇地抚弄了一下一颗花生米,大唐的时候中国还没有葵花籽和花生米,直到明朝才从南美洲进口过来,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中学的时候,历史教科书上就这样讲的。

“这是葵花籽,这个叫花生米,大元帅,您先尝尝,可好吃了。”易坤拿起一颗花生米又拿起一颗葵花籽,给大元帅做比划,为了让他能够清楚地看明白操作方法。

“这两样东西,是我大唐本来就没有,还是老夫一生白活了,怎么从没见过,也没吃过。”李靖暂时无心于研究嗑葵花籽的方法,他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不同时代的人真遇在一起,也是麻烦,大元帅的问题真多,怎么解释呢,看来将撒谎进行到底的方法,这时候又得用上排场。

咱不是医学出身吗,就向这个方面胡编乱扯。

“大元帅,您不知道哇,为了这两种好吃的,差点儿把小子我的性命赔上。”

大元帅手从塑料袋里取出来,睁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易坤:“此话怎讲,为老夫细细道来,老夫正想听听你的身世。”

易坤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态,长叹一声,道:“大元帅,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哪。”

啪,头上被大元帅拍了一巴掌,大元帅不是有意的,这个易坤也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可到了易坤的头上,还是有些分量的,谁要人家是大元帅呢,平日里想必练得一身好武艺,浑身估计有的是力量,他只轻轻一拍,易坤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

在他看来,就是给易坤挠痒痒的动作,可易坤揉揉头顶,心里暗叫,老家伙,你手上好大的劲,要不是这顶鸭舌帽护着,老子差点儿被你拍晕。大元帅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务必要把葵花籽和花生米这两样东西的来历搞明白,继续盘问:“臭小子,少给老夫卖关子,从现在起,老夫正式承认你是老夫的小女婿,正式以岳丈的身份自居,你最好给老夫一五一十说清楚,老夫不管话有多长,让老夫的爱婿差点儿丢了性命,老夫更加好奇,你必须给老夫讲清楚,它们怎样使得你差点儿丢了性命?”

大元帅入坑了,看来咱的诱导是成功的,易坤展开铺叙:“有一次,那是臭小子我十岁那年,跟随师父去一个深山老林采药,就碰到了这两样东西,师父他老人家不但通古博今,更是能预知未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逃不出他老人家的法眼。

跟师父采药,我偶然碰到了葵花树与花生蔓,我特别好奇,但不认识,以前从来没见过。我特意问师父,可他老人家竟然也不知道。

我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师父都不知道,我决定亲自看看。我采下这两种东西的种子,装在布袋里,带回去,来年种上,结出来的种子可香了。

我那个时候,毕竟是个孩子,听到悬崖峭壁下有喊救命的声音,我很好奇,沿着山间的羊肠小路,加快脚步,向悬崖峭壁下走去,也许太快了,一不小心,滚落山崖。(插入语:易坤讲到这里时,大元帅瞪大了眼睛,心里替易坤捏一把汗)看到我滚落山崖,可把师父吓坏了,只见他老人家一个寸步奔来,不偏不倚,用一根绳索套住了我的一只手,将我从悬崖上拉上去,狠狠地在我屁股上两巴掌,还啐了我一口,我的脸上飞来横祸,顿时被他的唾沫星子粘得到处都是,来不及擦干净,又被他训斥一顿,疯了吗,走路不小心,要了你的小命怎么办,叫师父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怎么活下去。

我听了师父的训斥,好替他老人家伤心啊,他训斥得对,我流着眼泪,对师傅发誓,我以后一定倍加小心,再不会让师父担心受怕。

师父轻轻摸着我的额头,替我擦干净了脸上的唾沫星子,师父替我擦唾沫星子的时候,我看到他老人家的一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泪水,趴在师父怀里哭得天昏地暗。师父哄我,让我不要哭。等我哭罢了,师父和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悬崖,看到两只野狼正在一前一后围着一对母女,师父拿着铁铲直奔其中一只野狼,我也毫不示弱,捡起悬崖下的石块向另外一只狼扔过去,狼见突然出现两个人,撒腿就跑。

吓跑了那两只狼,救了母女一命。经过询问得知,他们母女在山里拣野菜充饥,不想被饥饿的狼给盯上了。她们跟随我和师父一起回家,师父见她们母女可怜,就收留了她们。

过了几年,来了一帮突厥人,乘我和师父外出采药,侮辱了母子,并痛下杀手。我跟师父回去的时候,看到她们已经惨遭毒手,师父与我痛哭一场,埋葬了她们母女。

那个时候,我已经长大了,那个做母亲看到我孝顺又勤快,答应我要把女儿嫁给我,师父也觉得我和李雪颖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给我们订了婚,等好日子到了就结婚,她女儿也非常情愿。可她们走了,留给我的只有这只手镯。”

大元帅义愤填膺,大喝一声:“哇哇哇,真是气煞我也,老夫不杀光突厥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誓不为人。”接着又是一掌,正砸在案几上,说时迟那时快,易坤忙将案几上的塑料袋慌忙拿起,案几被震为两段,倒塌在帅堂前的地上。

帅帐里众将领戛然而止,不约而同齐刷刷同朝大元帅看过来,刚才为了抢吃花生米葵花籽的喧嚣声顿时消失。

黑脸将军与另外一名将军过来,搀扶住大元帅,不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突厥人,都是王八犊子,老夫与他们不共戴天。”大元帅两手叉在腰间,气血上涌,满脸通红,一把取下头盔扔在地上,头发直竖。

“你小子怎么惹大元帅了,让他这般怒发冲冠?”其中一名将军责问易坤,看样子有打易坤的冲动。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的错,是老夫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大元帅把易坤拉到他的身边,像护犊子一样护住易坤。

“大元帅,您坐下歇歇,千万莫言生气,是臭小子我的话太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还望大元帅宽恕。”易坤根本想不到,他太会撒谎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太能胡扯,把死的能说成活的,把没有的事能说得活灵活现,差点儿把行军大元帅气过手。

还好大元帅人家身体好,老当益壮,这才有惊无险。

看到那只手镯,听了李雪颖的那段故事,大元帅已经十分相信易坤,当众宣布:“他不是细作,他是老夫的女婿。”

大元帅都这样肯定了,众人没有二话,纷纷点头,有的将军私下议论,我看那小子不像细作,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