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日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因为莫小湾突兀的问话，一下子好像完全冷了下来。
“住到多久……”程轩有些沉默。
这是他一直近乎有些懦弱的回避的事，本以为两人现在的相处状态，可以一直这样继续心照不宣下去的。
可是他终归还是知道，那都是“本以为”。
他想自欺欺人的掩盖一些东西，有一日算一日。可是那些他曾经说过的话，明明和这些都不一样。
他说他不喜欢女人。
他说他和玄枵是一对。
他说最多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
他说他们结婚之后不会住在一起，除非会有客人到访。
他还记得当时说到玄枵和楚笛之间的事时她躲避的眼神，也知道她大概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以为她不提，就一直不会提。
不过几秒钟的沉默，程轩想了很多很多。
搬出去吗？好像本该如此。
鹑首和鹑火的这个掩护打不了多久。
尽管除了玄枵，他们确实不知道他结婚的实情。
虽然暂时没有对他们外派的计划，但是如果想要给他们两兄妹安排一个别的固定住处，其实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迟迟不安排，不过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甚至连自己也不好面对的私心罢了。
程轩突然想到，他还跟小湾的伯父伯母承诺过用他的房子做婚房来着。
他这样不由分说赖在莫小湾家，又算个什么事儿？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
程轩看向莫小湾。
只见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鬓角原来有的几缕碎发也因为吃饭被她齐齐捋到了耳后。
好像不知为何，固执的要等一个回答。
这是有些让他陌生的她。
习惯了和莫小湾一起每天说说笑笑，好似真正老夫老妻一般的相处，感受到啦这时的认真，程轩才意识到，自己领证之后，已经逾矩太多。
跟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本就多有不便。
哪怕他们确实是法定夫妻，但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实际上是什么情况。
她不愿意他再住下去了吗。
程轩知道，此时说自己马上就会搬出去，才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他好像，真的不想离开她了。
……
“怎么了？是……不方便吗？”
程轩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没有意义的疑问。
能明显感受得出来，他现在脑子竟然一下子懵了，突然有种说不出漂亮话的尴尬。
莫小湾也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还以为以他的性格，会直接同意呢……
“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她有些懵的眨了眨眼，“就是随便问问。”
她突然也觉得很尴尬，想把这一段赶快掩饰过去，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他这么问，是不想走，还是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他会不会以为我想赶他走？
我提醒了他，他以后会不会就有离开的计划了？
我不想赶他走，可是我总不能说，我不想赶他走吧？
等等，这么说好像也行？
面子这东西，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内心戏十足的两人都没再说话了，气氛突然又变得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