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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计划开始

当杨季研说完之后,陆俭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党争!

在杨季研的话语中,多次提到蔡卞想改革法度的话题,然后遭到朝中官员的抵制。

这不得不让陆俭想起了北宋历史上的一件大事,那就是王安石变法!

王安石变法的时候,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另一派则是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

这两个派系最开始争执,仅仅只是政见不合,无论是变法派还是保守派,心里都是为了国家繁荣昌盛,可是随着变法的进行,两派的分歧越变越大,争端也越来越多。

随着分歧的增大,争端的增多,两派的争斗变质为了党争。

新党得势,必先打压旧党,而当旧党掌权的时候,理所应当的也要打压新党。

新旧党争,完完全全的脱离了变法派和保守派的初衷,一直从宋神宗时期,延续到北宋末年,使得北宋的政治经济等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杨季研作为大宋官场的人,当然不能明着说党争,但从他的话语中,陆俭不难听出,蔡卞之所以被贬出京,就是因为党争的缘故。

他是王安石的女婿,毫无疑问是新党中人。

“蔡大人曾经是尚书左丞,如今做知枢密院事,兼任京西路转运使,虽然也是高官,但毕竟不如在朝堂之上好。

我听杨大人说,蔡大人一直想回到朝廷去,而且朝中也有不少与他交好的大人们在竭力帮助他回去,这一次调查花山坝堤坝,被他们看成是蔡大人回去的契机。

估计蔡大人自个儿也念想着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看来,这事是行不通了。”

杨季研说着,唏嘘的叹了口气。

陆俭眉头一挑,有些疑惑的问道:

“照你的意思说,杨大人对蔡大人提出的法度也不认同,他们应该算是对头才是,你是杨大人的亲随,现在蔡大人无法重回朝堂,你不该高兴么?怎么反而叹气?”

一听这话,杨季研轻轻一笑:

“陆副使,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杨大人和蔡大人,虽然观念不同,但还远远没达到对头的程度。

蔡大人虽然提倡新法,但在众多新法官员中,他的手段算比较温和的,并不会因政见不同便刻意对付谁。

咱们杨大人虽然反对新法,但对蔡大人的为人,还是很肯定。

蔡大人在朝堂的时候,他们只是君子之争,蔡大人离开后,杨大人一直担心新法派会被奸佞小人钻空子。

杨大人说,宁可与君子为敌,也不与小人为敌,我之所以叹气,便是因此。”

听了这话,陆俭又问:“这么说,杨大人并不反对蔡大人重回朝堂了?”

“那是当然。”杨季研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陆俭心中稍稍安心。

虽然杨时在历史上的形象是正面的,但是他并不敢保证,在党争之中,他的形象还正不正面。

毕竟在北宋后期,党争真的相当惨烈,就连王安石和司马光这对昔日好友都能反目成仇,更别说是那些交情本就不深的官员。

陆俭的计划,很可能会让蔡卞重回朝堂,他就是担心杨时会出手阻挠,或者因此厌恶自己,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杨时明显属于温和旧法派,与蔡卞这个温和新法派差不多,在面对政敌的时候,并不会采取极端的手段。

这让陆俭心中镇定了不少。

经过和杨季研的一番交谈之后,他现在已基本确认,蔡卞目前应该很想重回朝廷。

既然他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说明他现在应该非常迫切的想查清下邳堤坝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和任仲秋等人狼狈为奸。

想通这一点,陆俭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计划了。

韩朔是徐州厢军的将领,正五品的武官,要调动他,除了任仲秋之外,就只有蔡卞。

任仲秋当然是不会答应把韩朔调走的,所以陆俭只能抱希望于蔡卞。

现在一切就绪,就等回到花山坝了。

陆俭先将许叔微送回徐州之后,才和厢军们一起回到花山坝。

到了花山坝时,已经是晚上了。

赶了一天的路,陆俭身子很疲惫,但吃过晚饭后,他却没有着急钻进营帐休息,而是假借出恭为由,跑到了营帐后面的树林中。

那里,朱冲早已等候了许久。

“朱大哥,这是我亲笔手书,你连夜带回去,悄悄交给转运使蔡大人。”

朱冲之所以会在此等候,这是陆俭昨晚就交代好的。

他将自己匆忙写好的一封信递到朱冲手上,一边嘱咐道。

“陆兄弟放心,我会办好此事。”

朱冲接过信,也不问里面是什么内容,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

“你递信的时候,一定不能被人看到,另外,最好也别让蔡大人知道你是谁。”

陆俭虽然已经基本确定蔡卞和任仲秋等人不是一伙儿,但心中数次思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所以让朱冲尽量别暴露身份。

朱冲也点了点头。

“陆兄弟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那好,你这就去吧,千万小心。”

交代完毕,朱冲当即跳上马背,在夜幕中扬长而去。

借着月光,看着朱冲离开的背影,陆俭手心中不禁渗出丝丝汗渍。

他的计划能不能实施,全看今晚了。

朱冲一路疾行,赶到徐州的时候,已过了三更,来到驿馆,他却没从正门进入,而是偷偷翻墙进来,然后摸索到蔡卞的院子。

这个时候的蔡卞,早已经睡下,门口有几个守卫,但也昏昏欲睡。

趁着他们没注意,朱冲闪身进了院子,来到蔡卞屋子的墙下。

将纸窗户戳开一个洞,他准备把信扔进去,正要行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暗自想到:

“陆兄弟说,这封信只能让蔡卞看,还不能被人知道。我若这样扔进去,蔡卞不一定会看到,看来还得把他弄醒才行。”

朱冲想着,把信又揣起,悄悄爬到房顶,揭开屋顶的瓦片,借着月光看清了蔡卞的床榻之后,他将信裹成一个圆筒,嗖的一下扔在蔡卞的脸上。

睡梦中被东西一砸,蔡卞猛然惊醒,正好听到有什么东西滚到地上,他惊疑了一会儿,忙起身,点起蜡烛,很快便看到地上的东西。

“成了!”

看到蔡卞弯腰去拾陆俭的信,朱冲心中一喜,当即跳下屋顶,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