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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7日

凌晨四点的洛城是雾蓝色的,天上还挂着寥寥几颗星星。我们在中央广场集合,准备出发去往辽城。

经历八个小时的长途车,《逍遥》剧组到达了辽城。在剧中饰演吴桐婢女的许珍把手机横在我眼前,图片里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口罩,仰在座椅上,睡得正憨,由于有些感冒,嘴巴微微张着,整张脸看起来有些肿。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里讨厌却不敢说出来。

吴桐白了一眼许珍,说了句:“真没素质。”

“我和小艺关系好,我们开玩笑呢,你管得着吗?”车上坐满了人,许珍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对着吴桐咆哮。

我也不客气的否认,“谁跟你关系好。”说着,我跟吴桐一起下了车。

由于在服化道上斥了巨资,经费就显得紧张,宾馆不大,但是刚刚好舒适。

收拾好行李,我让夏颖去租一辆车,这里距离市中心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没有车总是不方便。没多久,工作人员搬来一个不知道哪里寄来的箱子,我看都没看,就知道是何南寄来的。

即便在车上睡了两三个小时,到了下午三点还是觉得疲乏,一沾上床就沉沉睡去,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夏颖坐在我的床头。

她这个样子,一定是我又捅出了什么幺蛾子,夏颖一声不吭,扔了几张照片。

这是我和何南的照片,照片里,我们正对视着。

“老季怎么说?”我直奔主题。

“还在谈价钱。”

我撇了撇嘴,事不关己一般掀开被子,起身,穿鞋,坐到了书桌边,动作一气呵成。见我不解释,夏颖坐到了我身边,带着八卦的意味开口:“小艺,这个人不就是你手机屏幕里的人。”

“嗯。”

“他是谁?”

“一个哥哥。”我敷衍道。

“是你喜欢的人吧。”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关于我和他的故事,很长,很长,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照片公布以后,有人祝福,也有人嘲讽,我看着底下的评论,还有人自称是我的同学,说我从中学时代就没完没了的骚扰何南。可是我不能澄清,原本我和何南的动作就很暧昧,这是再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饥肠辘辘,想要去餐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刚探出头,就有人问:

“那照片是真的假的啊。”

“假的假的。”我低着头,又钻了回去。

晚饭过后,顾许烨频繁出入我的小区的照片又被发布到网上,一时间,指责声四起,网络上掀起了对我的声讨。

尤其是在何书洛和楚艺甜在某个采访上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以及网红“可乐”意有所指的直播后,我成了千夫所指的人。这个时候的我没有心情考虑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可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何南打电话来询问我的状况,我笑着回应,“没事,能有什么事,绯闻嘛,很快就过去了。”

我想,何阿姨现在一定很焦灼,四年过去,我又和她的儿子纠缠上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我打断何南的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不愿意。

一旦四年前的那个事情被捅开,何南也要陷身在指责声里。

何南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挂了电话。

这四年,我过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如果再见到何南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我该自责,还是该怨他。何南在自家医院实习的那年,我一下了课就去找他,高考结束以后,我去的更频繁。他总是很忙,我就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等他。因为我害怕别人会调侃他,所以我只会坐在长廊里,假装自己是在等人。

可是我的出现还是成了他的弱点,那天医院值班的人很少,昏黄的长廊里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下一秒,一双手把我拉进了一片漆黑的办公室,我喊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黑暗中,我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任凭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到我的脸上,夹带着酒气。

“别喊,你要是不想何南被医学界除名,就老实一点。”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用力踩下他的脚,他吃痛狠狠把我推到地上。

“不相信是吧,诱拐未成年少女这个罪名怎么样,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被抓去坐牢。”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沾沾自喜。接着,他的手就在我身上乱摸。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响,门被何南踢开,连带着一片微弱的光亮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模样,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像个嗜血的修罗。

那天我哭的很厉害,站在一边哭喊着看着殴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显然,那个男人并不是何南的对手,怕何南失手把他打死,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南哥哥,别打了。”

“何南,你使劲打,打死我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让你在医学界抬不起头。”那个男人说完以后就昏迷过去。

欺负我的人叫郭宇,跟何南一起在这家医院实习的学生,向来自视清高,觉得何南是靠着家世才受到重视。

郭宇被打成了重伤,险些丧命。那天医院里的人不多,可但凡在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何家出钱摆平了悠悠众口,可是却摆不平郭宇。

何阿姨说,我是何南的妹妹,妹妹被欺负了,哥哥出头没什么不对。可话虽如此,她心里压根不这么想,她只是变着法的告诉别人,我只能是何南的妹妹。

出院后两个月不到,郭宇死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别人看来这是一场意外,可我知道,这是何阿姨的手段。

再然后,何南被送到了国外,这件事就慢慢被人淡忘。现在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和何南撇清一切,不要让旧事被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