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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明月夕照

自古多情映明月,春梦留痕了无情。

安顿好了徐国公主,看着她睡熟了之后,吩咐了无双一声,杨延珏来到了客厅之中。而此时的菁菁也在此处,将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交给了延珏。

延珏打开一看,随便翻了一翻,发现每一页上面都标着日期,翻到一页,上书“今天收到白银六两七钱,用于售出决明。”看到此处延珏不觉得摇了摇头,又翻了一页,上书“今天卖出十六个葫芦,收到一筐新梅!”

延珏又翻了几页,道:“你确定这个就是名册?”

菁菁道:“这当然就是名册!”

“这名册有什么讲究?”

菁菁道:“你把每句的最后两字或三字连起来读!”

“钱明?卢新梅?”

菁菁道:“这钱明就是钱名,是江南东路的转运使司,这卢新梅就是卢兴梅,是江南东路的提点刑狱司。”

延珏道:“一路之内,就是四司负责,安抚使司掌兵权,居于首位,转运使司掌漕运,提点刑狱司掌刑法,这三司竟然都是烟波风雨楼的人!”

菁菁又道:“不止!最后一司乃是提举常平司,管钱粮,只是他告老还乡了,朝廷还没有任命新的提举常平司,而是由其副司代理,这副司也是我们的人!”

延珏叹道:“这烟波风雨楼的后台到底是什么人?能量这么大!一个路的四司全掌握在手,甚至连公主都能弄过来!”

菁菁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他是谁!只是有消息称这个人就在汴京!”

延珏道:“除了官家之外,我真想不出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罢了,我现在要出去一次!无双和徐国公主交给你照看了!”

菁菁道:“放心吧!我没这么傻去动他们,毕竟无名神剑,杀人如麻,可是凶名在外!”

“我不是那什么无名神剑!不过一样杀人如麻!”说罢,杨延珏腰中挂着长剑,正是那七星龙渊剑,走出了秦府。当然他的打扮并不会惹人怀疑,因为很多文人都喜欢配把剑作装饰的,当然也有男子耳边插着一枝花作为装饰的,所以不足为奇。

出门之时,已是寅时,天边微微有些明亮,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头上的一轮明月依稀可见,街上时不时的路过一些匆忙的身影,或背着大包,或推着小车,那些麻木的双眼只是淡淡的看了延珏一看,便继续赶路,那是一些讨生活的人们,他们头发散乱,皮肤没有光泽,应该是活在最低层的平民,终日忙碌,只为求个温饱,哎,不得不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杨延珏来到了一个灯火阑珊之处,在那里灯笼中的红烛有的燃烧殆尽,有的还散发着最后的余辉,大门虚掩着,门口的两个下人,一个已经呼呼大睡,另一个半醒不醒,仿佛白天对于他们来说才是黑夜,而黑夜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白天。此处正是经营了一夜的群芳楼,杨延珏推门而入,惊醒了那个半睡的人,他吃了一惊,仿佛惊讶于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辰过来。

不过,那个下人一瞧杨延珏衣着光鲜,腰缠长剑,这一看便是一个贵客,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道:“这位爷,不知来这儿有何贵干?”

延珏给了他一块碎银子,道:“来这群芳楼,当然是来找姑娘的!”

那人道:“爷说的对!这来群芳楼自然是找姑娘的,可是这个时辰姑娘房里都有恩客在,这小人为难啊!”

延珏道:“我找明月姑娘!她的房中没有恩客吧?”

那人道:“哎呦!这位爷,您若是找其他姑娘到也罢了,就算有恩客在,这一晚都差不多过去了,给点银子也就罢了!偏偏是明月姑娘,她虽然是没有恩客的,但是小人却不敢去找?”

“为什么?”

那人小声道:“明月姑娘虽然不是花魁娘子,但是连花魁都得听她的,听说她的后台极硬,上次有个浪荡公子想打她的主意,结果第二天就让人砍死了,小的奉劝您一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别去惹明月姑娘!”

“无妨,你把她的房间位置告诉我就行!”说罢,延珏又给了他一碇银子。

那人接过银子,手有些颤抖,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沿右面走到底有个小门,过了门有个房间,便是她的住所,不过爷您可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呀!”

“知道了!”杨延珏应了一声,便朝右面走去。走了一会儿之后,果然有道木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延珏拔出七星龙渊剑,这削铁如泥的宝剑瞬间就将门栓削断。延珏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木门之内的情景映入眼帘,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微亮的光芒从窗外透了进来,点亮这里的一切,这一切竟然都是朴素无华,这显然是个客厅,很小的地方,放着四张椅子,延珏摸了摸椅子,感觉微微有些变形,竟然是廉价的白杨木所制作而成,大道至简,果如是也。客厅之中挂着一副对联,在微弱的光亮之下,延珏看到上联书“春风不度江南岸”,下联书“明月何曾照我还”。

正看到此处,只听得内屋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道:“杨七郎大驾光临,明月有失远迎!”

延珏一笑道:“杨某不速之客,还望明月姑娘赎罪,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月你不曾出内厢,便知道是我前来?还不是其他人前来?”

明月并未现身,依旧在里屋之内,只是继续道:“早在昨日,我便知道了你抵达江宁府的消息,而且知道你会第一时间去秦羽的府上,他身为江南东路的安抚使司,出了事找他是最明确的。而且我知道他府上的那些事情,根本瞒不过你的眼睛。而你处理了秦府的事,第一时间就会来群芳楼,只是我不知道,你处理的竟然这么快!”

杨延珏道:“哦,就这个原因,也不能判断来的人就是我啊!”

明月又道:“我那木门,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百年老木所制,非常坚固,就算是寻常的刀枪砍起来也颇费一番工夫,而这样我就能听到声音。但我刚才没有这声音,那就说明有一把极其锋利的剑瞬间削断了门栓,而且你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七星龙渊剑的。”

“精彩绝伦!我杨延珏谁都不服,就服你!”

明月哼了一声,道:“你上次占我便宜,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这还不是想把你变成自己人么,话说你我的势力虽是合作关系,但是这关系始终不怎么牢靠对吧?”

明月道:“那行啊!你先告诉我,你和锦衣卫是什么关系?别跟我说你不认识王猛?如果你否认的话,我想我们不需要谈下去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可怕。就在这么一瞬间,杨延珏突然有了一种杀掉明月的想法,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这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天涯明月阁的势力有多大,他身为锦衣卫的幕后老大,自然是知道的,这股势力只能是向他投诚,全部杀掉或者放任不管,都是不好的办法!

杨延珏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我说锦衣卫是听命于我的呢?”他的这句话一出口,屋子中又安静了下来。

终于过了半晌,明月叹道:“哎!无名神剑!锦衣卫!你还有多少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

“但是现在你知道了!”杨延珏的语气比较冷,如果这样表态明月还不肯向自己投诚,那他只能辣手摧花了!

明月道:“好吧,我天涯明月阁对你投诚!但是我们不听命于王猛,直接听命于你!”

“可以!但是这还不够!”

明月又道:“我把无双妹妹嫁给你,双方联姻,这样够了吧!你可别说你对无双不感兴趣啊!”

“联姻可以!不过不是无双和我,她不能代表天涯明月阁,所以是你明月和我联姻!”

明月道:“哼!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不同意,大不了一拍两散!”

杨延珏笑道:“从公事上面说,你是天涯明月阁的大姐,嫁给我这个锦衣卫头子,门当户对啊!再从私事上面说,你我都有肌肤之亲了,你不嫁给我,你准备嫁给谁?”

明月羞怒道:“你!无赖!”

“没错!我就赖上明月姑娘了!要么就风风光光的把明月娶过门,要么就放开手脚,双方大打一场!”

明月道:“你,你给我点时间!”

“没问题!言归正传,这次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两浙路的宝藏又是什么情况?”

明月叹道:“其实我不该让你来江南的!”

“可是我已经来了!”

明月道:“这件事,连天涯明月阁都不敢插手!”

延珏心中一惊,天涯明月阁有多大的能量他一清二楚,但是他们的大姐竟然说自己不敢插手。没错!就是不敢,“不敢”这二字充分体现了对方有多大的能量。

延珏道:“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来了,龙潭虎穴我已经闯进来了,就绝没有走的道理,即使走,也是走不掉的,哎,我现在突然有点累,不会又是梅花三弄吧?”

明月道:“眼下的这一曲,并非梅花三弄,而是日月双悬照乾坤!”

延珏惊道:“日月双悬照乾坤!这怎么说?难道比上次的王爷造反更严重吗?”

明月道:“王爷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手里没有什么权利,他要出来搞风搞雨,就必须借助外力,而这一位,应不需要借助外力!”

“他是谁?”

明月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这个人隐藏的很好,就像躺在暗中的恶狼,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一口吞下。说实话,若你不是锦衣卫的首领,我就算自己死,也不会向你投诚的!”

延珏叹道:“想不到这情况竟然越来越复杂了!我脑壳疼,月儿,给我弹首曲子吧!”

明月笑了,道:“何谓’脑壳疼’?你还真是每每有惊人之语,难怪一首大江东去会传遍天下。”

杨延珏找个椅子坐下,道:“月儿,随便来首吧!”

明月道:“好吧!那就弹一曲我自己的大江东去吧,还有,不准叫我月儿!”说罢,悠扬的琵琶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首雄壮宏伟的大江东去,本应由彪汉嘶吼,方能体现其壮。但是此刻却由明月的纤指弹奏而去,竟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一个是男儿的雄心壮志,一个是女儿的蜜意柔情;一个是俯视万里江山,一个是只羡鸳鸯比翼;一个是叹尽世间百态,一个是道尽女儿情意。如此曲意,让杨延珏听得如痴如醉,绕梁三日,不过如此!

明月此时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蜜意柔情,痴心错付。人道是,三国貂蝉甄姬,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花前月下,举案齐眉。转眼间,空床卧听窗雨,故国重游,笑女儿多情,流尽相思泪,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在延珏离开之前,明月给他透了两个消息,一个就是宝藏的事情虽然有了眉目,但是藏宝之处,机关重重,烟波风雨楼的人根本打不开。另一个关于徐国公主的事情,或者跟总管太监王继恩有关。另外便是劝他放弃两浙路的事情,整顿好江南东路就回汴京城吧。

出了群芳楼,天已经大亮,江宁府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延珏暗自摇了摇头,这虚假的盛世!若是按照宋朝的老套路去走,它确实能够存活近四百年,时间上仅次于大汉王朝。不过一个对外交纳岁币,对内排挤武将,对下压榨百姓的王朝,更不用说将来那靖康耻,再后来连皇帝都投降的事儿了,这样的王朝就是存在的时间再长久,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延珏回到了秦府之后,无双立刻告别了他,出去了,不用说,自然是去了大姐明月那儿。此时徐国公主赵英惠已醒,看着脸上满是泪痕的英惠,延珏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

英惠身子一僵,然后才被延珏搂入怀中,听着延珏说着各种安慰自己的话语,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任由他的大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此时的英惠感到无比的满足。正如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的时候,拥有一瞬间就已经是永恒,而有的时候,拥有一辈子也跟没有一样,这一刻的英惠才是真正的对杨延珏动了感情。

终于,延珏道:“惠儿,我娶你!”

英惠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笑道:“你别傻了,你娶我?金花公主那里怎么办?父皇的旨意绝对不可能朝令夕改的!”

“一起娶了!”

惠儿柔声道:“七郎,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没有人可以同时娶两个公主,那是打皇家的脸面,父皇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哎!看来还是我的能量不够啊!”杨延珏叹道,虽然他现在有一些实力,但是如果和官家对立,那无异于飞蛾扑火,锦衣卫虽然耳目遍布天下,但手握重兵的将领依旧对大宋忠心耿耿。江南税斌重地,虽然可以用他的人,但是要撤走那也是官家一句话的事。幽云十六州虽然兵力强大,但是如果大旗一竖,能跟着自己走的不知只剩多少人,就是老爹杨业也不会跟自己走的,就算都跟着自己,十六州之地对抗整个大宋,也难有赢面啊。

惠儿低声道:“其实父皇想把我下嫁给吴元扆!”

“吴元扆?吴廷祚之子?”想来这吴廷祚,还是当初北汉的枢密使,和老爹杨业同朝为官,至于交情只是一般罢了,原因是老爹比较刚而犯上,性格豪爽,而吴廷祚则面玲珑,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虽然能力极强,但是老爹就是看不惯他。就是七年之前吴廷祚辞世,老爹也只是象征性的送点东西,吊唁一番罢了。

杨延珏皱眉道:“这吴廷祚虽是北汉重臣,但毕竟去世已久,官家怎会有意把你嫁给他的儿子!”话说皇家嫁公主,自然是以利益为最,对于官家来说,公主就是自己的资源,自己的财富,因此在官家眼中对于公主来说,没有亲情,只有利益。为了利益,他可以把公主送去外邦和亲,可以下嫁某个势力联姻,也可以下嫁某个重臣,以姻亲拉拢他。而这吴元扆什么都不占,唯一可靠的老爹还死了,这让官家有什么理由下嫁公主给他?

英惠摇了摇头,道:“当年我还小,只知道吴廷祚重病弥留之际,父皇还让王继恩亲自率人照顾于他,这是很多大臣都没有的礼遇,也说明了这吴廷祚和父皇的君臣关系,绝对不简单,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

杨延珏叹道:“哎,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什么吴元扆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惠儿道:“七郎你不必自责,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就算是我要出嫁,至少还有几年时间呢?再说人家身心都在你这儿,那吴元扆,得不到我的!”

这杨延珏和赵英惠一聊天,便聊到了日头西沉,随便在饭厅吃了点东西之后,无双竟然回来了,这让延珏有点意外,他觉得无双应该会在明月那儿过夜才是。

无双道:“哎呦!是不是我打断你们卿卿我我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吧!”这一番话说得惠儿脸色绯红,立刻告辞回房间去了。

延珏没好气的道:“惠儿被你吓走了,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无双嘻嘻一笑,道:“怎么?生气啦?”

“你再不说我就真生气了!”

无双收回了笑脸,道:“徐国公主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