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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行前琐事

好山好水看不出,马蹄催趁月明归。

翌日清晨,一位四十余岁的翰林学士带着些随从,来到了天波府,带来了官家的圣旨。杨家众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行礼,躬领圣旨。此刻杨业不在府中,正在军营中为出征北疆做准备,此刻自然由佘太君带领众儿子们来接圣旨。

来人是王修,乃太祖年间,开宝七年进士,现为翰林院学士,享正三品待遇。一番寒暄之后,王修取出圣旨,将黄绢缓缓展开,念道:“上曰:右领军卫大将军杨业,今有一子杨延珏,雄姿勃发,文武双全,少年英才。而郑王之女金花郡主,秀外慧中,端庄大方,知书达礼,今将郡主赐婚于杨延珏,钦此!”

杨延珏躬身接过圣旨,并大声道:“杨延珏恭领圣旨,吾皇万岁!”

宣读圣旨完毕,王修道:“官家赐婚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啊,恭喜佘太君,恭喜郡马爷啊!”

佘赛花道:“是啊,官家龙恩浩荡,也多谢王大人百忙之中前来宣读圣旨,已为王大人准备了茶点,还请享用一些,聊表心意。”

王修道:“我知道天波府近日较忙,便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下次若得空,等杨将军在府上时,一定来小酌几杯。”

再三挽留不得,于是佘赛花道:“那王大人走好,七郎,你送送王大人。”

延珏道:“诺!王大人这边请。”天波府很大,正厅到门口也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延珏和王修边走着,也边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一直送到天波府门口,王修突然道:“这次的监军官家有意让王继恩前去,希望杨将军能带些南京城的皮草回来。”

杨延珏听到这话,双眼一眯,当然他自然不会傻傻的以为这番话是王修说的,也不认为只是买点皮草,最重要是两个字,“南京!”王修只是官家派来的传声筒,他说的话自然是官家的意思,而他的话中有这么几个意思。

第一,所谓南京城的皮草,这个意思应该是官家并不甘心只打个防御战,官家一直雄心勃勃,一直不忘要收回幽云十六州,所以希望杨家军主动进攻耶律斜轸,并打下南京城,南京一下,幽州便可以平定。但南京乃是坚城,想要打下南市又必先全歼耶律斜轸的大军,使得城内空虚才有机会。

第二,如果杨家军放弃防守改为进攻,自然违背了之前制定计划的初衷,战场抗命可是大罪过,会被主帅曹彬责罚,所以官家派了王继恩过来,监军的权利极大,如果打了胜仗,就完全可以把抗命的事遮掩过去,还能立功受奖。

第三,若是打了败仗,官家什么都没有明说,也没留什么证据,真要是败了,那就是杨家军违抗命令,轻兵贸进,与官家无关,到时候杨业自然要为官家背黑锅。打了败仗,王继恩是绝对不会为杨家军说话的。

想明白了这点,杨延珏道:“三万兵力不够。”

王修道:“郡马爷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王继恩身为监军,可以调动三万人马。”

杨延珏道:“那延珏遵命!”

王修呵呵一笑,道:“你小子精个跟猴似的,你遵谁的命,我可指挥不动你。这事我们心照不宣就行,告辞。”

王修走后,杨延珏将此事告知了母亲佘赛花,分析了此事的可行性。如果有六万大军在手,的确可以放手一搏,去攻一下南京城,但是风险太大了,就像一场豪赌,打赢了自然名利双收,但是打输了,轻则罢官,重则人头落地。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打,死守真定府,中规中矩,没什么过错,也没什么功劳。

佘赛花道:“这风险太大了,而且还只能赢,不能输,我选择死守真定府,立功的机会将来多的是。”

延珏道:“年初官家纳了潘仁美的大女儿为妃。”

佘赛花一愣,这看似说了废话,其实不然。潘仁美与杨业二人同为武将,也都是名将,但是杨业是那种身先士卒的勇将,而潘仁美更像运筹帷幄的智将。二人的很多观点都大不相同,想法更是南辕北辙,一来二去,矛盾日积月累,终于成了生死对头。

以前和潘仁美的明争暗斗,杨家互有胜负,但是自从潘仁美的大女儿进宫为妃,官家明显对潘仁美更亲近一些,以至于杨家近来老是在潘仁美那儿吃瘪,这些事杨家兄弟是不知道的。而要改变这一情况,就必须立功,而且是大功,所以官家适时抛出了这个橄榄枝,也有考验杨家的意思。所以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没得选。

深夜,皇宫,福宁殿,这地方本来是帝后的休息之所,可自从前年懿德皇后符氏去世之后,官家未立皇后,福宁殿只有官家一人居住,因为嫔妃是没有资格在福宁殿过夜的。

官家今日召了淑德妃潘氏来侍寝,也就潘仁美的女儿。潘氏自然尽心尽力的侍候官家,当然也不忘记大吹枕边风,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矛头自然直指杨家。

一翻云雨之后,自有宫中女官送淑德妃回去。而官家侧在床上想着心事,一时间也睡不着,轻声道:“老东西,滚进来!”

门外的王继恩本来就是整夜侍候着的,一听这话,便马上走了进来,此刻官家只穿着褌,也称小衣,身子半靠着床沿,说不出的随意,他的目光随意一瞥,示意王继恩坐下。

官家道:“王修把话带到了?”

王继恩:“放心吧,王修做事还是很靠谱的,那杨延珏也是机灵人,趁机向我要了三万人呢。”

“他到是真敢开口!”

王继恩:“那我回绝了他?”

“不必,只要他能拿下南京,三万人给他又何妨!你拿着我的密旨,从禁军之中选三万精锐给他。”

王继恩道:“知道了,不过这样一来曹彬那里只有二万人了,雁门关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丢不得。”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雁门关本就有守卫一万人,加上曹彬的两万,就是三万人,加上雁门关险要异常,只要不轻易出击,死守关隘,就可保无虞,何况我还从大名府调了两万人过去,五万人还守不了雁门关?”

王继恩道:“话说回来,你让杨业去打南京有几分把握。”

“没有把握!”

王继恩道:“这是为何?”

“两个原因,第一杨业的三万亲军多是北汉的当年的降兵,也是北汉的精锐,这支军队我给他们养到现在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王继恩:“那你打算在战场消耗掉这支军队。”

“不错!用这种不在掌握中的军队,去消耗一些辽人,何乐不为呢?”

王继恩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还不是因为淑德妃,整天在我面前说她爹被杨业针对,打压的厉害。”

王继恩:“区区一个妃子,怎么影响你的决定?”

“我当然不会理她,不过她给我提了个醒,如果他杨业只是名气大,又没有相当的实力的话,那我干嘛还重用他呢,直接派去守雁门关得了,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这次也是我给杨家的考验。如果他们过了这一关,那就继续养着宠着供着,过不了这一关,杨家的兴盛估计也就到头了。”

王继恩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就是这个意思!”

王继恩道:“我发现你挺看重杨延珏的。”

“恩,这个年轻人是不错的,可惜娶了郑王的女儿,一生的成就注定有限,算是废了,这也说明了杨家人目光短浅,他柴永崎算什么东西,无权无势的王爷罢了,我动动手指就能弄死他。要找靠山都不知道来找我,要知道我才是这大宋最大的靠山,我的女儿远不是什么落破郡主能比的。”

王继恩道:“杨家让杨延珏娶金花郡主,真是臭棋一步,他杨业的哪个儿子都能娶,就是他杨延珏不行。”

“好了,我困了,你滚吧!”

王继恩道:“我这就滚!”

翌日,天波府,佘赛花沐浴更衣,换上一套简洁清爽的汉服,还吩咐管家杨伯准备一个食盒,里面备有一些清爽的小菜,还有一小壶酒。

佘赛花跟众人说要去见一位世外高人,让延珏随她同去,而小七得知此事,竟然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前往,无奈之下,佘赛花只能同意他一块儿去。

车轮滚滚,古代的马车坐的真不舒服,车子本身没有避震措施也就罢了,路况还糟糕的很,一路下来,差不多要把延珏的骨头架子都颠散了。

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位于汴京城内,建于北齐天保六年,即大宋建国前二百年左右,太祖一朝将其封为皇家寺院,自此以后,来往香客,络绎不绝,每逢初一十五,更是人满为患。

当然,佘太君此来并不是为了上香,由于找到了住持大师,说明来意,竟是要拜访一名叫作“鬼谷”的人。小七一听,大为奇怪,哪有人姓鬼的。

延珏摇了摇头,道:“鬼谷仍是春秋时期的一个流派,诸子百家之一,各门人弟子,每个都是足智多谋的人才,比如孙膑与庞绢,都是当时有名的大将,又如苏秦与张仪,是古今少有的说客等等。”

佘赛花道:“延珏说的不错,小七你有时间多读读书,免得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对了,等下在先生面前,记得不要失礼。”

小七苦笑道:“喏!”

住持大师一听是佘太君来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带到厢房少歇,奉上香茗,并让人来通知鬼谷先生。说来这鬼谷先生也是奇怪,他每次来大相国寺只住了三天,而且有个规矩,来拜访他的人必先通姓名,然后他决定见还是不见,会客的过程中也决不显露真容,十分的神秘。即使如此,每日拜访他的人依旧很多,其中不少还是达官显贵,可是他却很少见客,而那些人也不见怪,只是悻悻离去而已。

不多时,一个小沙弥来报,道:“施主,鬼谷先生有请!”

佘赛花道:“有劳了,对了,这是一些香火钱。”说罢,便从兜兜里取出一块银子交给住持大师。

一行人跟着小沙弥来到寺院后面,这地方平日来的人不多,地上铺了一条石子路,路的两旁还种了一些翠竹,让人心旷神怡。小沙弥送到这儿便离去了,一行人沿着石子路,走到尽头是一间竹屋,竹屋传出了琴声,琴声时而悠扬,时而激荡,十分动听。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竹屋内传出了声音,道:“有故人来访,不亦乐乎,佘太君,我于二十年前给你占卜,你问的是姻缘,那时你还是个小姑娘,我就知道你的红鸾星系于北汉杨家,并说明二十年后,我们还有一场因果,难得你还记得,今日便了结了这因果吧。”

听到母亲的暗黑史,延珏和小七不由的想笑,可是又不敢笑,憋的实在难受。

鬼谷道:“咦,还有其他人在,是你的儿子吧,叫什么?”

“我叫杨延嗣!”

鬼谷又道:“唉,富贵人生轻薄命,奔波疆场何人怜,不如笑谈风与月,古来征战几人回。”

延珏听道这个话到是一惊,看来这个鬼谷先生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他日小七不正是死于沙场之上的么。

鬼谷道:“还有一个呢?”

延珏道:“杨延珏见过先生。”

“咦!”一声惊讶之后,鬼谷又道:“活见鬼了,这命格乃是早夭之像啊。”

一听到鬼谷如此,小七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怒道:“什么玩意儿,我七哥好好的站在这儿,你居然说活见鬼,还有那个轻薄命,你给说说清楚。”

佘赛花立刻制止道:“小七,你过分了,再如此行事,你就出去,还不快给先生道歉。”

鬼谷道:“不妨!杨延珏,命格独特,断而续之,竟有龙凤之姿,其势成五彩,还有祥云巩固,贵不可言。更兼能改善亲人的命格,杨延嗣的命格已改,多福多寿,儿孙满堂啊。”

佘赛花不禁怀疑,虽然她不懂算命,但是什么样的命格被称为“贵不可言”,这个她还是懂的,那就是皇帝命。若是一般人说出来到也罢了,江湖骗子而已,可偏偏是这位鬼谷先生说出来的,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佘赛花道:“还请先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鬼谷道:“那是自然!”

佘赛花道:“还请先生给杨家算上一卦。”

鬼谷道:“杨家自然大富大贵的,只是也伴随着三灾五劫,眼前就有一劫。我赠你一批语,才遇三灾,又遭五劫,大功大德,麒麟子现,天降祥瑞,终登大道。好了,佘太君,我们因果已了,你去吧。”

佘赛花躬身行礼,道:“先生为我指点迷津,大恩大德难报,我准备了一些银钱和一些茶点,还望先生笑纳。”

鬼谷道:“佘太君好意我心领了,银钱不用了,茶点放着吧,我自会取来享用。”

佘赛花道:“多谢先生,我们告辞了,先生保重。”

待佘赛花走后,竹屋中走出一个人,他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是双目有神,看着地上的食盒,喃喃的道:“有意思啊!在北斗帝星尚明之际,竟然又诞生了紫薇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