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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相邀

凌空离开后,张旭向曹越手下问那“石郎”的去处。

“你,说你们将人带往了何处?”张旭拎着一人衣领问道。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那人声带哭腔。

这时,张旭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先生手下留情。”

张旭回过头来,就看到凌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张旭皱眉,若是凌渊一上来就怒气冲冲与他理论一番还好说,他这样,倒让张旭有些无所适从。

凌空一出现,曹越的随从立马上前向他报告曹越已身死。

凌空看了眼曹越的尸体,面无表情,若有所思。

片刻后,凌渊再度开口:“这曹越老是打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如此恶霸,早该除去,凌渊感谢先生替我清理门户。”

凌渊说完还向张旭施了一礼。

张旭惊诧,这凌渊着实是个人物。

看到自己的心腹被张旭当街打死,他还能如此对待张旭。

然而张旭并不会因为凌渊对自己的态度对其有所改观。

张旭一向不喜这等奸诈虚伪之人,更何况,他也不信这凌渊是什么好人。

“凌大公子好气度,倒是张某心胸狭窄了。”张旭淡淡道。

“张先生哪里的话,凌渊一向佩服如先生这般修为莫测之人,怎敢因为一点小事,埋怨先生。”

凌渊神色轻松,仿佛被张旭杀了的不是他的心腹曹越,而是路边一只蚂蚁。

张旭不由感叹此人心思深沉。

就在张旭欲问那女子情郎下落的时候,凌渊主动开口,“先生有所不知,我是仰慕那石书生人品,请去府上一叙,哪里知道竟然惹出这种麻烦。”

“来人,马上将石书生送回去。”凌渊又说道。

张旭是真的看不透这个人了,实在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是我的过错,张某向凌大公子赔礼,还请见谅,张某先行告辞。”张旭不知凌渊打的什么算盘,没有继续探查真假。

凌渊笑吟吟地让路,抱拳道:“凌渊仰慕先生许久,想明日来府上拜会,希望先生成全。”

不知怎的,张旭看着他的笑,觉得有些阴恻恻的,似是在极力忍耐。

这下张旭心中更是明白,这凌渊定是有所求,而且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张旭回道“客人到访,自然不敢拒之门外。”

此时热闹看完,旁边围观的人觉得立刻索然无味,犹犹豫豫还想接着看热闹,见张旭离开,才不情不愿地散去。

这些人还没走两步,又听见别人说,哪里又有热闹,赶紧凑过去。

张旭听着身后人群叽叽喳喳无语,这凌雪城的人还真是喜欢看热闹。

没想到到凌雪城没几天,就遇上凌空这么个麻烦,还有凌渊这么个摸不透深浅的,张旭一阵头疼。

就在张旭快到居住的院子时,经过了一个戏台。

这戏台有些年份了,平时荒着,没人愿意在这么个破台子上唱戏,因为显得没有排面。

今天这台子下面却堆满了人。

却也奇怪,戏台堆满了人,没有传来唱戏声,张旭倒是听见说书的声音。

那声音极为有力,声虽不大,却能清晰传到周围每个人的耳中,张旭觉得奇怪。

走上前去一看,台上站着一个中年白衣道人,风度翩翩,衣袖飘飘,活似画里走出来的神仙。

无意间张旭感觉到了那人身上有灵力波动,仔细感知又似古井,毫无波澜。

看到这中年道人的形象,便对他有了不少好感,又觉得他是个高人,更是对他仰慕敬重不已,开始站在台下听这道士说书。

即便从前吃过以貌取人的亏,张旭仍是不改以貌取人的毛病。

这道人手里拿着拂尘当惊堂木,在台上口若悬河。

白衣道人:“话说有这么一位高人,道号三斩,人称三天师。所到之处,神明避走,妖鬼惊怕。”

看来这位道人要讲神仙之事,张旭竖起耳朵仔细听。

白衣道人:“传说这三斩道人,是上古之前,盘古之时,一缕混沌之气所化。因为其号称斩己、斩人、斩道,所以叫自己三斩道人。”

“斩己…斩道…斩人…”张旭暗自琢磨,觉得这三斩道人有些邪门,不像个磊落神仙,但还是接着听。

白衣道人:“这道人俗家姓李,传说在东汉古国之时,他恰逢天劫,渡劫受伤,险些失去仙身。”

张旭疑惑,混沌神气所化的道人,已经成仙之人,也要如同凡人求仙问道一般,需要渡劫么?

白衣道人:“雷劫过后,只见这道人,浑身是血,皮开肉绽。

被雷劈的是焦香四溢,伤口焦黑之处,还隐隐传出香味。这香味,与人间寻常肉类不同。据说竟与传说中的龙肝凤胆极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张旭听的一愣一愣,难不成这世上当真有龙凤不成?

白衣道人:“这香气入鼻者,只觉通体舒泰,浑身舒坦,飘飘欲仙。”

张旭汗颜,听这人能将渡劫惨状描述的奇奇怪怪,顿时没了继续听的欲望,扭头离开。

“小友止步!”却是那台上道人在唤张旭。

茫然转身,那道人此刻也在注视张旭,“道长有何见教?”

张旭与此人并非旧相识,不知他意欲何为。

道人洒然一笑,手中拂尘轻挥,几步便至张旭身前“无事,只是见小友面善,想结交一番。”

此人不着痕迹便到了面前,自己却毫无防备招架,张旭心惊,“看来此间卧虎藏龙,不可托大。”

“小友不必惊慌,贫道只是偶然经过此处,见小友天分根基不错,便动了收徒的念头,小友可愿拜贫道为师?”道人手捧拂尘而立,飘然若神仙点化凡人。

张旭一怔,怎么又是想收他为徒的。

“多谢道长好意,只是我已有师门,师长传授尚未融会贯通,不好辱没道长门风。”

“不妨事,可以慢慢学。”道士笑眯眯道。

张旭知晓修者很注重道统传承,这道人未必是恶意。不过自己刚卷入凌雪城纷争,只想早日脱身寻觅此境机缘,好早日去推舜城,不想节外生枝。

“恕小子实在驽钝,不想贪多。”

道人闻声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既然小友不愿,贫道也不强求,有缘再见。”

说罢仍是拂尘一挥,随性几步便不见踪迹。

见他神色有异,张旭以为他要发难,不曾想转身离开,张旭虽心下疑惑,也不再仔细思索。

这道人来去随意自由,不知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张旭自忖若对上他,自己毫无胜算。

张旭回到小院时空无一人,苏老夫人已被凌空接走。轻叹一声,还是没能躲过这场纷争。

回房打坐,事已至此,张旭只能尽力提升修为,以应对接下来的不测。

悬解与霸王诀暂时并无进展,张旭觉得应该是到了某种瓶颈,所以迟迟不能突破。

心急无用,或许遇上何种契机,才会有所进益。于是转而研究与悬解同时得到的《吕简江山志》。

翻看良久,仍是不得要领。

据那日梦中情景,此书应该是有些神通造化的,怎会如此。

书中只是记载着一些国家地域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玄秘传说,更夹杂作者只言片语。

张旭气闷地合上书,从前他便不喜欢看传记游记,闲暇时刻爱读一些诗词歌赋,如今不光要认真研读这本游记,还要从中体悟修行法门,实在有些难为他。

修行无寸进,江山志又一窍不通,张旭有些急躁起来。

修的什么鬼行!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写书就好好写书,为何非要写得云里雾里!

体内浩然之气似有感应,居然自行缓缓流转起来,遍布张旭经脉躯壳。

急躁的心慢慢沉静,张旭这才发现,原来浩然之气还能流遍周身,似乎有一定规律。

原来只知道浩然之气可除邪祟,难道......还能以此修炼?

张旭不解,既然浩然之气能如同水火风土四气一般修行,那为何人们又说儒道断绝,失了修行之法?

又或者,浩然之气只能养身驱邪,对于修为并无多少助益。

能除邪祟也是好的,若是能将浩然之气运用纯熟,以后遇上邪物,胜算会更大。

张旭仔细回想方才浩然之气自发流转时的情形,试着牵引体内浩气,按轨迹流转。

他只会让浩气瞬间爆发冲出体内,或者汇聚剑端,如此慢慢引导浩气在体内游走,还是第一次。浩气也不甚听话,要么停下来不动,要么小范围内胡乱流窜。

张旭额上细汗点点渗出,身体紧绷,内心紧张。

牵引浩气十分消耗心神气力,兼之张旭对浩气不甚了解,万一行气除了差错,后果不可知。

勉强带着浩气流转周身,张旭已是大汗淋漓,似是脱了力般瘫倒床榻,大口呼气。

“呼~呼~呼~”

张旭迷迷糊糊中感觉,体内的浩气,此刻对他亲近了几分,甚至修为与霸王诀隐隐似有提升。

待清醒过来,已是翌日中午。

张旭暗自后悔,陌生之地,这般疏心大意,若是有人来找麻烦,恐怕凶多吉少。

纵使运转浩气能使修为精进,他也不敢再随意尝试。

凌空正坐在院中石凳上,见张旭推门而出,惊喜起身道:“张兄,真是好睡眠!”

张旭几分赧然,又不想与他解释个中缘由,一笑置之。

听凌空一番解释,才知晓不速之客已经来过了。

原来清晨凌渊便登门拜访,被先他一步而来的凌空阻拦在外。

昨日分别后,凌空当即派人接走苏老夫人,而后遣了几人去查看张旭状况。

知晓凌渊并没有为难张旭后,凌空天未亮便来寻找张旭,怕的是张旭被凌渊拉拢。

不曾想几番敲门,皆不见回应,凌空以为张旭趁夜色悄然离开,自行进入之后才发现,张旭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凌空哭笑不得,张旭修为如此之高,居然能这般酣睡,震天敲门声都惊不醒他,还......挺能睡。

之后不久,敲门声笃然响起。

“呵,三弟真是勤快,这么早就在张先生这里了。”凌渊见开门的是凌空的人,笑道。

“兄长说笑了,张兄是我的幕僚,我来与他谈些不足为外人道之事,自然要起早些。倒是兄长这么早就来拜访我的幕僚,倒是让凌空意外。”

凌空特意咬重“我的幕僚”四字,回呛凌渊。

凌渊并不以为意,淡然道:“我与张先生一见如故,约好今日见面,再者你我兄弟,哪里需要论什么你的我的。”

“你......”凌空最讨厌他这副兄友弟恭的嘴脸,分明想夺走他的一切,还在这里扮演好兄长。

“三弟既然不想与为兄交谈,何不请张先生出来。”

“张兄在...修炼,外人不便打扰,兄长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凌空怕张旭失了体面,替他遮掩。

凌渊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屋子,勾唇笑道:“那我便晚上再来。”

说完转身离去。

张旭听的后背发凉,再一次懊悔自己鲁莽,凌渊心思深沉,要是此番没有凌空,不知他会陷入何种境地。

不论凌空出于何种目的,总是他欠了别人一份情。

凌空苦着脸叹息道:“张兄啊张兄,凌空现在只有你能相助了,你这尊大菩萨可不能弃我而去。”

“凌兄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张旭无奈道,看来是躲不开了啊。

凌空高兴地抓着他手臂,“我就知道张兄仁义!一定会助我!”

张旭暗自摇头,哪里就说要助你了,只会在你危难之时救你。不想与他咬文嚼字,倒也没有出言反驳。

天将暗,酉时刚过,凌渊再次登门。

“总算是又见到张先生了。”

见到一旁的凌空,凌渊悠悠开口,“想不到三弟竟还在此处。”

凌空冷哼一声,并不理会。

凌渊转而向张旭笑道:“舍弟从小被宠坏了,不知礼数,张先生切勿见怪。”

好一招反客为主,张旭问道:“昨日的石书生,不知大公子有没有放人回去。”

凌渊还未开口,凌空便抢着说道:“没有!我正要与你说此事,石书生没有被放出来。”

“张先生真是心善,还记挂着石先生。我昨日回去与他说了此事,不曾想石先生这些时日与敝府一位仙长相谈甚欢,诗词相和,一时之间倒舍不得离开。”

凌渊不急不躁地说道。

凌空张口反驳,“哪有的事!分明是你抢占民女,私自囚禁石书生,哪有什么仙长?”

“三弟。你若是再对为兄如此出言不逊,为兄可要代父亲管教管教你了。”凌渊似有不悦。

张旭抬手阻拦凌空,凌空不忿扭头。

“哦?诗词相和?凌大公子府上还有这等雅趣之人?”张旭不知凌渊的话几分真假,肚子里那点酸水又泛滥了。

凌渊见他果然对此感兴趣,笑吟吟道:“我此番前来,除了与先生相交,也是为此事。

凌渊惭愧,幸得结交一些能人异士,府上有不少妙人,也正是想请先生前去赴宴。”

“张兄,莫听他......”

“既然大公子如此相邀,张某岂敢不从。”张旭打断凌空的话。

答应得如此干脆,并非那点文人酸腐气作祟,真要去参加什么诗词相和,而是想去查探石书生的情况。

知道有人身在险境,却不去相救,张旭实在做不到。

“张兄,你怎么就答应他了,那可是龙潭虎穴,说不定摆了鸿门宴就等你上门呢。”凌渊一走,凌空急急说道。

“不妨事,我自有护身手段。”

张旭知道,老乌龟一定在镜子外面看着,有神咒在,为了自救它也得救张旭,更何况还有娄也鸣送的神符,保命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