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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爱而不得

“吾以精灵之名审判眼前的恶灵,返还释放于善良之灵身上的痛苦,折磨致死,永不再醒来。”

漫天的风呼啦啦的响着,此刻的极光城街道上,人们裹紧了大衣,依偎着陆续散去。落落极力的寻找着和尚和露露,在不远处的小吃摊上,找到了正在喝汽水的他们。

“嗯?你怎么来了?架吵完了?”露露打趣的问急吼吼跑过来的落落。

“钟无期......钟无期来了,小白正在应付,快跟我走。”

“什么!?”露露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落落带着和尚他们赶回去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店门口,沧月和满身是血的钟无期躺在地上,整片区域都是打斗过得痕迹。

看着昏迷不醒的沧月,落落跑过去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时候,身旁喘着粗气的钟无期,笑声却传了过来。

“他没事,只是用了S级审判者的力量。说真的我刚才真想爬过去捅死他啊,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以前都不知道,S级审判者的力量这么强大。”

“审判者的力量不仅是等级确定的,还有心里的正义和公正。你本也是S级,倘若那时候不是一直在学禁术的话,现在一定也会是一名优秀的审判者。”落落没有回头,只是扶起了沧月,放在和尚肩上,对着躺在身后的钟无期说。

“我并不稀罕什么破烂审判术,这种东西只会禁锢我的内心。什么正义,不过是一群虚伪的生物披着道德的外衣。我只想要你,我想要的也只有你。”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的心意,这样的你,也配说爱吗?不过是打着爱的幌子,想要囚禁我罢了。”

“这才是永恒的爱啊,是我追寻的东西。难道喜欢不应该占有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爱你啊,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落落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忘记了,我不是布偶,我有我追寻的东西,我不是谁的私有物品。”

钟无期大笑了起来,接着吐了几口血,却还是笑着。他盯着天空,极光还在飘着,格外的美好。

钟无期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落落说:“我一生追寻的东西,即使练了一身勾魂夺魄的本事,即使努力证明我自己的实力,终究是爱而不得。”

西塞那大陆180年,郊区的桃林里,一群精灵围着钟无期。为首的正是树系长老的孙子尹涵,带着一帮同龄小孩嘲讽着缩成一团的他。

“你的母亲不过是普通的风精灵,你父亲不过是风长老身边的一条狗。只不过你是天生S级血统,凭什么就要和我们一起学习法术,凭什么长老们就要多夸奖你两句。”

“我......我......”小小的钟无期结巴着,看着周围高高在上的一群精灵,趾高气扬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

自从他进了这所长老会亲自培养精灵的学堂,连着几个月,他都要被这群人骚扰。有时候是口头警告,有时候是被水精灵夏诚的水球浇湿全身,有时候甚至还要被尹涵的藤蔓吊起来打屁股,看笑话。

看着他一言不发被欺负的模样,那群人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那笑声,即使现在钟无期想起来还是如此刺耳,像只发疯的恶魔,日日在他的脑子里叫嚣着,无数次回荡在他的耳朵旁边,日日嘲讽他。

“听说快死的灵魂,在临死前都会回忆自己的一生,我这一生,明明这么短,为什么感觉这么漫长啊,真是无聊的紧。”钟无期躺在地上,空无一人的极光城街道,他能感觉到力量正在他的体内一点点消失。

“万幸,我终于能摆脱那些尖锐的笑声了。只是,我也要失去你了,落落。”

钟无期睁开眼笑着望着天空,那一晚的月亮真亮啊,就像是遇到落落的那个夜晚,明艳动人,却带着高贵气质。

“你为什么被吊在树枝上?”小小的落落站在树下问被挂在树上的钟无期。

“我......”钟无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树下披着月色的落落扬着小脸,他觉得自己有点脸红。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贪玩,下不来了吧?等等我救你下来。”

“不用了,以你的法术是救不了我的。”

“小瞧我。”

落落说着用火球向着那树藤的根部抛去,瞬间藤蔓被点燃了。被捆住手脚的钟无期被烧断的藤蔓松开了手脚,飞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

落落摆摆手,转身就要走。身后的钟无期叫了她一声:“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落落。”

桃林里回荡着落落的声音,在钟无期的脑子里盘旋。

落落......原来,她是大长老的孙女啊,战神的女儿,即使翘课也是这一批学生里面最强的S级精灵。钟无期看着那个背影,心里酸酸的。

后来落落也偶尔会来上课,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在的。这似乎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即使落落不在,也不会有长老问询她去了哪里。仿佛,所有人都肯定着她的能力和头脑。

“原来你是我的同学啊,以前都没有见过你。”落落看到坐在课堂上的钟无期,无意间搭了一句话。

“嗯。”钟无期低着头,点了点。果不其然,回家的路上,尹涵那群精灵就跟了过来。

“喂,居然能和落落打上话,你使了什么手段?”

桃林里,钟无期往后退着,却发现身后飞快的被其他精灵堵住了。他正准备往前飞,一颗水球冲着他的脸飞来,将他浑身浇湿。接着又是一阵尖锐的笑声。

“是我要和他搭话的,关他什么事?”尹涵正要动手,身后的落落走了过来,平静的声音响起。

“落落?”

所有人吃了一惊,看着一脸冷漠的落落,呆在原地。

“树长老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情,该怎么修理你呢?还有你,夏诚,外公先不说,要我修理你吗?你们这群人,成天不好好学法术,凑在一起就为了欺负新生?”

“姐,我......哎哎哎~”夏诚被拎着耳朵,痛的叫了起来。

“再让我看到你们,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如鸟兽四散的精灵,落落冲着钟无期笑笑,递给他一枚火晶石。

“把衣服弄干吧,会生病的。”

这句温柔话如同萤火,点燃他暗无天日的生活。看着离开的落落,钟无期喃喃自语着:“真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啊。”

那个夜晚,湿漉漉的钟无期攥着那枚火晶石,傻笑着穿过桃林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