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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怯怯

“二表姐嫁了,下一个就该到三表姐了吧!”

陆家这边的午宴结束了,下午,族里未出阁的女眷们在一处吃茶聊天。大家许久未见,也算借此聚聚。

除了映月、染月、绾月,还有陆家二房、三房的几个表妹。

说话的是二房的表妹陆南之。

映月笑了笑,没应声。

绾月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染月,这一眼亦被染月察觉到了。

“三表姐这么好看,不知道京都哪家公子有福了!”

“只怕这京都诸多公子,入不了她的眼。毕竟三表姐痴情名声在外,只钟情于…..”南之的亲姐姐南别抢话道。她只比映月小三天天,从小就异常喜欢针对映月。

这话指的是去年,映月想要倒贴平陵侯世子的事情。当时京都几乎人尽皆知。

“姐姐!”南之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毕竟今天是在映月的地盘上,又是若月的亲事。万一起了争执,发生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换作往常,映月不会与她计较。偏巧最近陆府与平陵侯府两家又有往来,肖意慎对陆染月紧追不舍。

映月心中不痛快。

“南别妹妹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虽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不过我也就比你大三天而已。听说上次有个郑屠户来提亲呢,向二伯父求娶妹妹。你有操心我的闲心,不如好好跟二伯父说说,别嫁了屠夫,成日与畜生为伍。”映月脸上带着冷笑,话语里丝毫不顾及亲戚的关系,一点情面也不留。

众人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一个是大房嫡女,一个善妒气急,都惹不起,便自觉不说话,默默吃着茶点。

南别的脸当即涨成了猪肝色。

“屠夫怎么了?有本事你别吃肉啊!”

映月都气笑了,“妹妹的逻辑还真有意思,所以你吃肉就要嫁给屠夫?当然,这我也管不着。不过,你也吃了菜,是不是也要嫁给菜农,穿了衣,是不是要嫁给桑农呢?”

“你——”

“姐姐,”南之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今天是二表姐的亲事,你懂事一点。”

趁南别说不上话的功夫,她又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我听说二表姐的夫家,还是大伯母的亲戚呢?”

这话意在提醒自己的姐姐:陆家大伯陆政玄与三伯都在朝中为官,唯独南别与南之的爹爹普通,三伯母去的早,男人们都不擅主理女儿的亲事,南别日后要真想嫁个好人家,整个陆家家族里,恐怕还是少不了要倚靠大伯母周旋。

果然此话一出,南别就住了嘴。

映月知晓她们的算计,也懒得再生事,也就作罢。南之便顺着话头,将话题重新绕回若月身上。

“算是远亲吧。”

“二表姐的姻缘坎坷,这次还是靠了大伯母,才寻觅得了良缘。”南之客气道。

“也是二姐自己的造化,她性子柔顺,想必老天也不愿她受委屈。”映月借此暗指南别脾气暴躁。

南别经不住一激,又要发作,被南之在桌下狠狠地按住了手,才妥协了,没说话,只是在一旁狠狠翻了个白眼。

染月没说话,一旁听着三人你来我往,陷入沉思:想必映月真的是对肖意慎用情至深了,否则也不会一提到这茬,她就完全失了往日的城府,如此沉不住气。

却没发现,绾月盯着染月捏耳垂的动作,也陷入了沉思……

“那不如我们一起举杯,以茶带酒,贺二表姐大喜,祝她日后过的幸福顺利!”南之提议道,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玉瓷盏。

其他几个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玉瓷盏。

“那我就带二姐谢过诸位妹妹了。”映月抬手,将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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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日后能如我所愿,在吴府一切都能顺利。”若月这样想着,心里却紧张地很。

又想起白天吴廷英给她带青梅的举动,紧张中便又生出些甜意来。

这会儿按规矩,她正一个人坐在寝间。春采与秋蝶守在门外。

算算时辰,想必还有一会儿吴廷英就该过来了。

若月觉得自己额间有微汗,担心脸上的脂粉花了,待会儿叫吴廷英看到了不好,便一手轻轻撩开喜帕,一手拿绢子压了压额头鬓角。

这时就听外面有动静,吴廷英过来了。

她慌忙将手放下,双手握着放在膝上,手心里还紧紧握着手绢,心里仿佛有只兔子似的,噗噗乱跳……

吴廷英是提前结束了吃酒的应酬,他哪里有心情慢慢招待宾客,一颗心早都飞到了若月身上。现下到了门口,却突然又不急了。

遣走了下人后,他倚靠在门边,细细打量着若月。

看她一身大红喜服,乖巧安静地等着。喜帕有些歪,想必是等的时间久了,自己偷偷撩开看过房内的情景。一双白皙的手放在膝上,轻轻捏手绢的小动作暴露了她的不安。

吴廷英看她这些小细节,猜想着她的害羞、婉转与可爱,虽然到现在,都还未见过若月的样子,但他心中早已靠想象,刻画出了她的形象。

“娘子。”吴廷英带了一丝丝醉意,声音中满是柔情蜜意。

若月害羞,只嗯了一声。

吴廷英几乎未曾与这样的深闺女子有过接触,眼下若月这副样子,在他心里反而是别有风情。又或许是喜烛灯火摇曳,让房内的氛围格外暧昧。吴廷英心潮澎湃,几步走到若月身旁坐下。轻轻拉起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凉,手心因为紧张有些粘腻。

若月察觉到了,越发觉得丢脸,便想要用力缩回手,然而吴廷英紧紧抓住不放。

“我的手心有汗,恐弄脏…你的手。”

“你我已然结为夫妻,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又何必介意这些。”

若月挣脱不了,又被吴廷英的话哄的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便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很介怀的。”吴廷艺刻意板起脸。

若月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出了他声音的变化,不由紧张起来。

“以后不能说‘你’,该称呼我夫君。”吴廷英刻意想逗她。

果然,若月一下窘迫起来,又想缩回手。

“不行,不许挣脱我的手!除非你现在就叫我一声。”

“……夫……夫君。”声音细若蚊蝇。

一声温温柔柔、轻轻浅浅,撩拨地吴廷英的心麻麻酥酥。

“咳咳。好了,不逗你了。”吴廷英正色道。

他说话算话,放开了若月的手。起身到窗前的梳妆桌上拿来托盘,上面放着喜秤、交杯酒与红枣花生酥。

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若月的容貌了,早已在心中描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