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恒国公府那位二公子吗？”绾月疑惑地问。
“是，奴婢确定没看错。”
“真是个厉害角色，这才到京都多久，就搭上了平陵侯府、恒国公府。”绾月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不过，她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位公子可是秘闻在身，实在不算什么良人呐。”
绾月话里带着看笑话的意味，这笑话既是看陆映月的，又是看陆染月的……
香儿不知道什么秘闻，但看自家小姐的神情，听她话的语气，似乎不是好事。
“那二公子将七小姐送到就走了，没有逗留。我也是恰巧看到了，府里别人都不知道。您看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趟这趟混水做什么，这好戏才开始，咱们只管静静瞧着吧。谁都别告诉。”
“是。”顿了顿，似是下定了决心，香儿又道：
“小姐，您别光顾着别人的事情，也该为自己以后的出路考虑考虑了。”说话间，眼里都是担忧。
过去，她家小姐总是与自己的亲姐姐、五小姐陆稚月暗暗较劲。现在五小姐没了，她家小姐还是没把心思花在正途上。
出路？陆绾月确实还没想过，她一边尽量顺着陆夫人的意以保障自己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一边乐于坐观别人斗的死去活来。
至于未来，她有意回避思考这个问题。自从陆稚月去后，似乎也没了目标。
过去，从未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手段如何，那七小姐也在为了自己的亲事而努力，小姐您就不为自己的事情着急吗？”香儿语气中带着不满，却是真心为她着想。
“嗯，你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我会认真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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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染月心情复杂地望着桌上放着的碎叶苦莲子，高烜替她找到了又专门差人送了来。
传药的是个小丫鬟，说是药铺掌柜差人送来的，药材包裹交到染月手上，她拆开，看到里面夹了卷纸条，展开才知晓是高烜送的。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包安神茶。
借着掌柜的名头，倒是没有引来别人怀疑的注意。
只是不知为什么，染月心中总有些不安。
连进来帮庆儿拿东西的雅儿也一眼看出她的心神不宁。
“小姐……”雅儿刚想问什么，被雪屏一个眼神给制止。
雪屏姐姐整个人都自带一股寒气，雅儿向来有些怕她，自动噤了声。
“见过三小姐。小姐这会儿正在房里绣花。”门外响起庆儿的声音。
“雅儿，好好将这些药收起来。”
“哎。”
这碎叶苦莲子通常用作内服，却不知也可以用作外用——对祛疤有奇效。陆染月上次听雅儿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又见她头上留的疤，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刚巧昨天出门去买锦布，路过仁济堂，便顺道进去看看。谁曾想，竟然遇到了高烜……
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得到碎叶苦莲子，也算了了一桩事。至于那位公子的事情，陆染月暂时也没个头绪。
从仁济堂掌柜口中知晓他是大理寺卿，能任这个官职，想必为人正派，或许至少是可以信任的人？
平陵侯府替她解围、昨日送她回府、今日替她找来药材，这样算起来，他三次帮她，于情于理，她是否该表示下谢意？
陆染月盯着雅儿熟练地将药材包好，放进里屋的斗柜里，思想却完全在别的事情上。一双眼睛没能聚焦，直到雪屏将绣面递到染月手上。
就见映月已经掀起门帘进来了，“妹妹在绣什么？”
“三姐，”染月起身打招呼，“三姐快坐。”
映月挑了染月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不等染月吩咐，雅儿已熟练为映月端上茶水。
“看看你绣的什么？”
映月伸手接过染月手上的绣面。
蜀州竹丝锦，是上好的料子。上面绣的花纹，寥寥数针，看不出是什么花样。
“准备绣几张帕子，送给二姐做成亲的贺礼。这才起针。”若月即将大婚，作为妹妹该有所表示。想来帕子是常用的东西，自己绣能将心意传到，也不算太贵重，符合她现在的应有的状况，包括钱财方面。
“七妹有心了，若二姐收到了，一定会很喜欢。”映月将绣面还给陆染月。
“希望如三姐所说，二姐能喜欢。对了，三姐今日来找我何事？”
“我听说昨天你眩晕之症又犯了，便想过来看看你，给你送些静气安神的洛神花茶。”
一旁的碧桃递上一个山水白瓷罐子。
“也不知道对你的晕症有用没用，但想着这茶不算药石，平日里大家也在喝，左右对身体只会有益无害，你且试试。”
“嗯，那便谢谢三姐了。”染月也不推辞。
映月最近对她还真是热心，又是陈皮枇杷膏，又是洛神花茶。
“你最近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太执着于绣帕子一事，适当休息才好。心意到了就好，二姐会理解的。”
“是。谢谢三姐关心。”
两人闲聊一阵，就听见院子里又有人来。
“肖小姐，这边便是染月小姐的院子。”柳儿将人领进枫暖居。
肖小姐？
染月与映月起身，出了房门，见来人正是肖灵栀，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杜鹃。
“灵栀小姐？”肖灵栀的突然造访让陆染月略感意外。
“染月小姐，映月小姐。”
三人互相打过招呼。
“贸然登门造访，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肖灵栀寒暄道。
“灵栀小姐过谦了，您能来是是我陆府的荣幸，哪里算是打扰。”未等染月讲话，映月先回了肖灵栀。俨然一副陆家主人的样子。
听陆映月的话，肖灵栀露出笑容，她今日是来找陆染月的，没曾想映月也在。是常常在一块吗？看来映月与染月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挺好。
“灵栀小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染月一边问，一边请肖灵栀进屋坐。
“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日与你一见，觉得甚为投缘，与母亲聊起，母亲说我们年纪相仿，多走动也是好事。”其实她是为了肖意慎唐突了陆染月道歉来的，但是当着映月的面不好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