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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华胥(上)

本章配合JimReeves的《ILoveYouBecause》食用效果更佳。

——以下正文——

那天……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程杰在一片黑暗中醒来,眼前亦是一片黑暗。

“Iloveyoubecauseyou

Uanddear.”

(亲爱的我爱你是因为,你懂我做的每件事。)

画面一转,程杰已经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房间吊顶上的水晶灯微微摇晃。

一首JimReeves的《ILoveYouBecause》在这间小小的房子内响起。

打开抽屉,翻出一本相册,里面记载着程杰从小到大所有的相片。

……

“You'realwaystheretoLendahelpinghanddear.Iloveyoumostofallbecauseyou'reyouheworldmaysayaboutme.”

(亲爱的你一直帮助我,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无论世界如何评论我。)

初生时,父亲在产房外的走廊上跳起来庆祝的瞬间被记录下来。

满月时,胖胖的脸上一脸蒙逼,对世界充满好奇。

……

“Iknowyourlovewillalwaysseemethrough,Iloveyouforthewayyoume.”

(我知道你的爱能够看透,我爱你因为你从不怀疑我。)

进行到此,歌曲音调开始扭曲,音符像是被涂抹掉一般模糊不清。

程杰眼前的画面也开始飞速变换。

从战争开始时那架战机砸落的场景开始,到广场上的逃亡,再到带着小女孩躲在房间里,到最后,画面转到小女孩替自己挡下一击。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张程杰感到陌生的场景。

他和妻子身处一间实验室,躺在床上两人身周包裹着粘稠的液体。

一个沉闷的男声突兀的在曲声中响起。

“他要醒了……”

……

“ButmostofallIloveyoubecauseyou'reyou.”

(但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你。)

歌曲到此戛然而止。

程杰再次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睁开双眼,只是逐渐有一道光照进他的眼中。

“目标恢复意识……准备唤醒……”

光芒越来越刺眼,刺的程杰不由得想闭上眼睛。

他猛的张开双眼,巨大的无影灯直射着他,几个人影围了上来。

“先生,欢迎回来。”这人说着照了照程杰的瞳孔,然后向其他人点点头。

“先生,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现在还需要您多睡一会,等您再醒来,您已经痊愈了……注射麻醉剂……”

程杰感觉眼皮一沉,再次失去意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天花板很陌生。

“你……你醒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左边响起,程杰循声望去,看清了眼前的人,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怎么了?是不舒服?医生!医生!”

妻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几名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我没事……就是……”

一旁的医护人员也验证了程杰的话。

“您先生的状态恢复的很好,只不过现在还有些虚弱,建议让他好好休息吧,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问题按铃就行。”

“好,谢谢……”

年轻的医生退出房间把门轻轻带上。

……几天后哦哟。

妻子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程杰的脸发呆。

程杰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问到。

“怎么了?我感觉昏迷这段时间我忘了些什么?我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妻子摸了摸程杰的额头,掐了掐他的耳朵,开口说到。

“你啊,跟你说别逼自己那么工作,我那天去你们公司的时候你已经倒在地上了,到了医院我才知道你有肺癌,还好发现的早……”

通过妻子的叙述程杰大概清楚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自己工作压力大,每天都在压榨自己的潜能,加上自己这愿意抽烟的毛病,长此以往落下病自己也没发现,忙到除夕夜加班到时候昏过去,幸好当天妻子来公司送饺子,及时送医才救回一命,到了医院抢救回来之后还检查出肺癌,然后就在前几天最后一场手术做完,现在正式宣布康复……但是,程杰总感到一丝丝不踏实感,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

……

又过了几天,昨天公司的领导前来探望,送来了一些礼物跟一束花,下午两人出去吃了顿饭,今天下午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里。

走过别墅青砖蓝瓦的外墙,墙内的一切让程杰感觉熟悉又陌生。

牵着手走过小小的庭院,抚摸青石路旁的桃花树。

正要拉开门,一道身影从中蹿出扑在程杰身上。

“爸爸!”

程杰低头看清了小家伙的面孔,记忆涌上,病房内自己临床的小女孩的脸跟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脸一模一样。

但很快他就陷入迷茫,记忆里那个场景他很确定自己没去过,但这段记忆却这么真实……

“爸爸?爸爸?妈妈,我爸又发呆了……”小家伙的呼唤将程杰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他蹲下身把小家伙抱起,“我回来了……”

小家伙也抱住程杰的脖子,小脸在他脸上亲昵的蹭来蹭去。

“爸爸,走吧,进屋,还有惊喜。”

“哦?那我可要看看我们家老大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程杰抱着小家伙走进室内。

妻子走到程杰身后,“我帮你换身衣服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顺道看看小家伙准备了什么?”

妻子笑了笑走进了一楼的厨房,拉上了门。

……

“来,让爸爸看看你准备了什么惊喜啊?”

小女孩趴在程杰肩上,在他耳边轻轻说到。

“爸爸,生日快乐。”

厨房的门拉开,妻子推着生日蛋糕走了出来。

“老公,生日快乐。”

程杰几步走过去把妻子也搂入怀中。

“嗯……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妻子搂着他的腰,母女俩相视一笑。

“走吧,切蛋糕吧,庆祝你出院,也庆祝你生日。”

“好。”

程杰放下了小家伙,走到迷你餐车前准备切蛋糕。

此时,他看着蛋糕上插着的一根断了半截的蜡烛,哀伤涌上心头,那哀伤是那么的强烈,仿佛要把他的胸口撕裂。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这个蜡烛,这么难受?

“怎么了老公?”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

回过神来的程杰也感到疑惑,那种哀伤瞬间褪去。

“啊,没事,想起来点事,切蛋糕,但是小家伙你不能多吃啊,对牙齿不好。”

……

夜晚,躺在床上的程杰仔细思索着脑海,他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