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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当归与大黄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在学校准备比赛,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呀!”

“是是是,是说今天回来的,这不是临时有事嘛!”

“这不是学习太用功昨晚就忘了跟你说,家里不是还有老宋同志嘛,我的那份他会解决的!”

“别别别,我今天是真有事,我郑重的向刘美玲同志致歉,并在此发誓,以后有什么变动我一定第一时间向您报备!”

“好的女王大人,绝对没有第二次了!是的,我向您虔诚的保证!好的,再见,女王大人。”宋晚长吁一口气,终于安抚好了女王大人,眼睛瞟了一眼一时没控制住而被自己揪得翻起的坐垫的皮边,试图抚平,额,好像刚刚自己用劲过猛已经恢复不了原貌了。宋晚抬起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屁股往边上挪了挪,淡定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岁月一片静好。郑泽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宋晚不禁好笑。

郑泽:“电话打完了?”

宋晚:“是呀,托您的福。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感觉已经出市区了。”

郑泽:“嗯,在开十分钟应该就到了。”

宋晚将车窗降下来一小半,十一月底的W市,深秋与初冬的交融处,落叶缤纷的,寒塘冷月的意境随处可见。白天的二十度左右的艳阳让人忘却了本该有的寒凉,风顺着车窗吹在宋晚脸上,暖风已渐凉,吹着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车向右转上一条小路,小路两边是浓密的杂木,宋晚认不出品种,没开十几米,却眼前豁然开朗,杂木包裹着一个小池塘,池塘上一座木桥前后连接。车开上一座木桥,一路向东,一段平坦路途后,车速开始减慢,几栋零散的小楼房三三两两的映入眼帘。

郑泽示意宋晚下车,宋晚有些惊喜的发现车窗外是农家小楼,它们的存在与寸土寸金的当今社会格格不入,却又真实存在在自己眼前。周遭松柏茂盛,樟树、橡树间杂,苍劲葱翠、婆婆娑娑,加之野花幽香,百鸟争鸣、风声云影、气象万千。几栋小楼俨然成为一个整体,数株古柏银杏点缀其间,一年四季,冬暖夏凉。待走近一看,眼前的这栋四周是由红色的老砖堆积而成的四方围墙,只是被茂盛的藤蔓植物完全包裹,缝隙中透露的点点红印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世外桃源再合适不过。

郑泽没有理会呆站在一边的宋晚,拿起了后备箱的纸袋,大步向铁闸门走去。看着走远的郑泽,宋晚连忙拽着包跟上走进了院内,一进铁门,一连串吓人的狗嚎,由远及近,速度飞快。只见两只全身通黑的身影往自己俯冲过来,宋晚尖叫着用手捂住了眼睛。

“当归,大黄,stop!sitdown!”郑泽退后两步护在宋晚身前,强有力的男声发出命令。原本还一路加速的猎犬,在接受到命令后敏捷的停住了奔跑,喉咙里仍发出沉闷的唔鸣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good,boy!”郑泽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猎犬的头,原本还愤愤不平的猎犬温顺的在他的掌下享受着他的抚摸。半天没听到动静的宋晚,慢慢放下手搭在郑泽的肩上,偷偷的躲在他身后观察着情况,看到两只凶狠恶煞的猎犬此刻确实臣服于他,才忽的松了一口气。两只猎犬像发现了乐趣一般,又是一阵长嚎,宋晚又是一声尖叫的紧抓着郑泽的手臂。

“当归,大黄,回窝里去。”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两只猎犬迅速停止嚎叫,扭头向声音处跑去。老人和蔼的摸了摸它们,从口袋里掏出零食喂给它们,“说了没事不准叫的,不听话!”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狗窝“回去!”两只猎犬像做错事的小孩,耷拉着头,一步三回头的向身后走去。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往门口走来,嘴里却一直没停歇:“臭小子,老子不喊你回来你就不会主动来看看老子呀!现在站在门口干嘛,还要我请你进来不成!”

宋晚听见声音后,再次从郑泽身后探出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看到四周已不见猎犬的身影,才拍拍心口,深深吐了一口恶气。

“便宜占够了没?”

啊,谁占便宜?占谁的便宜?猛然发现自己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一只手还拽着他的手臂,宋晚急急想要跳开,无奈还没有缓过神来双腿发软,刚移开一步,双腿无力就重心不稳的直直摔在地上。郑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蹲下身“有没有摔倒哪?”

这一摔下去宋晚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坐在地上直傻傻的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感受手掌上传来的刺痛,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委屈巴巴的“都怪你!都怪你!”

“臭小子,真是要被你气死了!难怪讨不到老婆!真是造孽呀!”老人拄着拐杖急冲冲的走来,挤上前来“快给我看看,哪摔疼了,爷爷给你吹吹。”

“爷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郑泽嫌恶的说道。

“臭小子。”老人一拐棍打在郑泽身上。

郑泽:“看来您这身体还是一如从前,下手快准狠。”

老人瞪了郑泽一眼,扶起还一脸懵逼,眼泪还在往外涌的宋晚,“丫乖头不哭啊,谁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打他!”

客厅内。

“只是摔破了点皮,爷爷给你擦点药就不疼了。小刘,去把我药油拿来,小刘!”郑泽的爷爷喊道。

坐在一边的郑泽凉凉的说道:“你刚才叫刘阿姨去做午饭了。”

“臭小子,那你去帮我拿!”郑爷爷吼道。

郑泽将身子靠在沙发背上,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我可不认识你那些宝贝,你确定要我去拿?”

“臭小子,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说完,郑爷爷给了郑泽一个警告的眼神后离开了。

郑爷爷离开后,客厅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宋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人?”

郑泽唇角勾了勾,“我以为你早习惯了,丢人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座右铭吗?”

“你!”宋晚伸手想拿抱枕丢过去,一时忘了手上的伤,棉麻的枕套磨过伤口,疼着宋晚身子一缩,龇牙咧嘴。一双略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你就不能消停会?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宋晚眸子带着雾气,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坐到身边的郑泽。指尖传来他略凉的体温,他低着头正在检查伤口,亚麻色的头顶有一个规则且漂亮的漩涡,眉间略微皱起,浓密卷翘的睫毛,笔挺的鼻梁。微高的视度可以看见他微开的衬衣领口下白皙的皮肤,略微凸显的锁骨向两边自然的延伸,喃喃自语般:“怎么有这么多件衬衣?”

郑泽微愣了一下,抬起眼眸,“你说什么?”

“啊?”宋晚也是一愣,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内心波涛汹涌!呸呸呸!宋晚你在干嘛!天啊撸!苍天啊!耶稣玛利亚!行行好,赶紧给我个地洞,我想钻进去!

噔噔噔,郑爷爷拄着拐棍走下了楼梯,“丫头,跟你说这是爷爷调的宝贝,专治你这些擦伤。”

宋晚连忙站起身想掩饰脸上的滚烫,“谢谢爷爷。”

“乖丫头,爷爷这个药呀,每天早晚擦一次,不要见水,你这伤在手掌位置不太好,可能有点影响正常生活。好在现在天气凉快,你注意点两三天就能结痂了,到时候肯定一点疤也不留。”郑爷爷一脸自豪。

“爷爷,她那就是被磨破了点皮,本来就不会留疤。”郑泽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

郑爷爷拿起一旁的拐杖就是要抽过去,郑泽一个翻身逃出了拐杖的范围,“臭小子,滚去厨房看看还要多久才能开饭,可别把丫头饿到了。”

宋晚刚想说自己还不饿,郑泽难得不抬杠的起身往厨房走去。眼见郑泽走远,宋晚小心翼翼的说:“爷爷,我叫宋晚,刚刚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怕狗的,就是一时没有心理准备,没吓到您吧?”

郑爷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说什么傻话呢,爷爷担心你被吓到了,都是那个臭小子错!等下我让他给你赔不是。”

被郑爷爷这么一说,宋晚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怪郑泽,是我自己没站稳。”

“诶唷,这么快就护着那个臭小子了,爷爷跟你说对男生不能这么护着,会被他吃的死死的。”郑爷爷笑得更加开心了。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爷爷不会觉得自己跟郑泽是那啥关系吧?“爷爷,我们不…”

没等宋晚说完,爷爷紧张的左右环顾了一圈,小声的问道:“丫头,你老实跟爷爷说臭小子是怎么认识你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